1. 引言
近年来网络上出现了一种新兴的“秒X”，最初仅在网络游戏、流行语录等小范围内传播，如今“秒X”被各种刊物和读物广泛运用。本文利用北京大学CCL语料库，对“秒X”这一结构进行定量统计，首先梳理了新“秒X”构式的形成过程，进而探讨该过程中“秒”的动词化和副词化倾向，并在构式压制(Construction Coercion)的视角下对“秒”的意义演变作出解释。
2. 新“秒X”构式的形成
在新“秒X”流行之前，“秒”经历了长久的发展，从单音节名词和量词开始逐渐发展形成常规“秒X”构式，而新词“秒杀”的爆火又带给“秒”新的发展契机，促进了新“秒X”构式的出现。在此过程中，“秒”的语法功能和语义特征也随之演变。
2.1. “秒”与常规“秒X”构式
贾锦锦(2012) [1]、林筠涵(2013) [2]、林小径(2016) [3]、王艺琳(2018) [4]、李林艳(2019) [5]、张淑敏(2021) [6]、方艳(2022) [7]等已对“秒”的来源及其发展做了详细研究，“秒”的本义是“谷物种子壳上的芒”，属于名词；基本义是计量单位的名称，属于量词。
受汉语词双音化趋势的制约，“秒”从本义“谷物籽实壳上的芒刺”引申出“细微、微小”的含义和“末端”的含义，可构成少数复合词。比如：“秒忽”，《汉书·叙传下》记载“忽”义为“蜘蛛网细者也”，因此“秒忽”指丝毫，比喻极为细微，同等方式构词的还有“秒末”“秒摆”等。但此类例子数量少，不具有类推性，因此不能将此时的“秒X”认为是构式。
此外，“秒”还可以构成“秒针”“秒表”等词，“秒”修饰、限制名词性语素，这些复合词的意义范畴都与“秒”作为量词时的基本意义直接相关。以上“秒”在结构中都起着修饰作用，此时“秒X”都呈现名词性特征，笔者称之为常规“秒X”构式。
2.2. “秒杀”的出现及新“秒X”构式的形成
“秒杀”的流行，开启了新“秒X”构式形成的大门，带来了“秒”的用法的突破。“秒杀”的构造和意义都不同于以往“秒”组成的复合词。
很多学者对“秒杀”一词的来源进行了研究：刘松泉(2007) [8]、谢政伟(2010) [9]、贾锦锦(2012) [1]、杨文忠(2014) [10]认为“秒杀”最早出现于网络游戏“金庸游侠传ONLINE”；杨松柠(2010) [11]认为“秒杀”最早出现于网络游戏“红月(Redmoon)”；刘天爱(2016) [12]、李林艳(2019) [5]认为“秒杀”是伴随日本1999年的回合制网络游戏《石器时代》传入中国的；朱文艳、陈小苗(2016) [13]、林小径(2016) [3]认为“秒杀”最早见于日本职业摔跤周刊(WEEKLYPRO-WRESTLING)。2007年8月，教育部在其官方网站发布了《2006年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列出了171条汉语新词语，“秒杀”被收录其中；2010年1月，《咬文嚼字》评定的2009年“十大流行语”再次收录了“秒杀”；《现代汉语词典(第6版)》将其作为新词收录其中。
“秒杀”在传播和使用过程中，通过构建隐喻使其适用范围不断扩大，从仅在游戏或体育领域，逐渐扩大到金融、网购、医疗、教育等各领域；其适用对象也不断泛化，对象由人逐渐泛化为人或物。在这个过程中，“秒杀”的含义也发生泛化。《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秒杀”有两个义项：义项1“瞬间击杀”，义项2“极短的时间内结束”[14]，义项2是义项1的泛化。义项1常用于游戏领域，随着“秒杀”适用范围的扩大和适用对象的泛化，义项2逐渐由义项1中引申出来，用于包括游戏领域在内的更多领域。
① 金融：网友戏称，建筑工人高薪秒杀白领。(《人民日报》2013年6月25日)
② 网购：电商一轮轮的秒杀带来了新鲜和刺激，与那么多网友一起抢购，享受的是大家同在的乐趣。(《人民日报》2013年11月13日)
③ 医疗：一般大医院的专家号都是秒杀，没想到还能从家门口的社区医院预约挂上号。(《人民日报》2017年2月7日)
④ 教育：半夜排队对很多老人来讲已经吃不消，还有些老年大学报名需要电脑秒杀，让老人更头疼。(《人民日报》2017年8月11日)
有意思的是，见图1，“秒杀”一词在发展的过程中产生了两个分支：一是单音节化，即受到汉字的表意性和离散性的影响[15]，“秒”作为“秒杀”的简缩成分被提取出来，以单音节的形式承载了“秒”和“杀”二字的含义。此时“秒”完整继承了“秒杀”的语法功能和词汇意义，可以作为单音节动词独立使用，也可以与名词性成分组合成动宾结构。比如：
⑤ 直接把太多连锁炸鸡秒了！(微信公众号“北京美食攻略”2015年4月6日)
⑥ PK不是秒人就是被秒。(微博社区问答2010年1月4日)
⑦ 刀工要达到下锅不超过10秒必熟的程度，这就是传说中的“秒牛”。(微信公众号“天府会” 2016年4月28日)
以上例子中，“秒”以单音节动词承载了“秒杀”整个词的意义，并在语境中不断将意义泛化为“极短的时间内结束”：例⑤的“秒”具体指“商业领域瞬间战胜竞品”；例⑥中的“秒”具体指“游戏竞技领域瞬间击杀对手”，例⑦中的秒具体指“食品领域瞬间解剖食材”。
二是类推出新“秒X”构式，即仿照“秒杀”的结构，保留“秒杀”中“秒”的含义，产生一系列“秒X”结构的新词。“秒杀”出现之前，汉语中表达相应概念时必须用一个短语或句子才能将“秒”带有的特殊语义表达出来，如“迅速地杀”“一秒内杀”等。张淑敏(2021) [6]认为在词汇系统中存在一个空符号，“秒杀”的出现将“秒”表“快速”的用法引入到语言使用者的言语交际中，填补了语言中原有的空缺。基于此，在“秒杀”扩散的过程中，虽然语义不断泛化，但不断磨损的是“杀”的含义，“秒”的“快速”义不仅未受到泛化的影响，还越来越凸显，由此仿照“秒杀”一词的结构类推出“秒批”“秒拍”“秒删”等词。这一分支便是本文所讨论的新“秒X”构式的起源。
Figure 1. Schematic diagram of development and shunt about “miao X”
图1. “秒杀”发展分流示意图
3. “秒”的意义演变路径
“构式压制是调节语义冲突和类型错配的机制，有时也会引起构式中某个成分的意义变化。”[16]前文提到新“秒X”构式的源头是网络热词“秒杀”，“秒杀”一词在发展过程中产生了两个分支，“秒”的语法功能和语义特征也随之产生两条演变路径。见图2，当“秒杀”简缩为单音节时，“秒”作为“秒杀”的简缩成分，在动宾构式的压制下完成动词化，此时“秒”承接“秒杀”的泛化义“极短的时间内结束”；当“秒杀”类推出新“秒X”构式时，“秒”在状中构式的压制下完成副词化，产生副词意义“快速、高效”。
Figure 2. Schematic diagram of meaning evolution path about “miao X”
图2. “秒”的意义演变路径示意图
3.1. “秒”的动词化
“秒”作为“秒杀”的简缩成分被提取出来，以单音节的形式承载了“秒杀”的泛化义“极短的时间内结束”，可以作为单音节动词独立使用，也可以与名词性成分组合成动宾结构使用。无论是“秒人”“秒牛”中的“秒”，还是独立成词的“秒”，都是构式中的一种范畴错配(Category Mismatch)。所谓范畴错配，Francis & Michaeliseds (2003) [17]解释为“一个句法范畴出现在了另一个句法范畴出现的位置，句法范畴和语义功能之间出现了错配。”上述构式中“秒”出现了范畴错配，“秒人”(在游戏竞技领域瞬间击杀人)“秒牛”(食品领域瞬间解剖牛)等词的意义范畴与“秒”作为量词时的基本意义直接相关，但在“秒人”、“秒牛”等词中，量词“秒”出现在了谓语的位置上，此时构式就会压制“秒”，使其类型移变，被重新分析——语法性质由量词性转为动词性。
量词动化必然会引起其意义的转变。伴随着“秒”的动词化，受动宾构式的压制，其指称性的“计量单位的名称”内隐，表陈述义的“极短的时间内结束”得到凸显。施春宏(2012) [18]指出：“构式压制得以成功的前提是，被压制的词项自身一定包含有跟构式相契合的某些特征，词项进入构式后，这方面特征便凸显了出来；如果词项不含有构式所要求的某方面的本质特征，压制现象便无从发生。”“秒”的动词化语义与其物性结构有着密切联系。
物性结构是生成词库理论的核心，决定着词语的语义，规约化属性是物性结构的构成角色之一。规约化属性指事物的典型特征，包括与事物相关的常规活动、属性等[19]。就“秒”而言，“秒”所激活的概念框架中的本质角色是量词的规约化属性。我们一般认为量词“秒”是最小的计时单位，“秒”本身带有“极短暂”的含义，因此“秒”的规约化属性就是快速、极速、短暂。当“秒”出现范畴错配，受到相应动宾构式的压制，被重新分析为动词后，其规约化属性——快速、极速、短暂得以凸显。快速是“秒”比较明确且单一的特点，其转指的动词义“极短时间结束”也就比较清晰，不会造成词义的模糊，从而在理解和解释中更易被重建。简言之，通过构式压制，构式义会压制词项义发生语义类型的改变，具有规约化属性的“秒”有能力进入相应构式，并实现语法和语义上的转变。
3.2. “秒”的副词化
当“秒杀”类推出新“秒X”构式时，“秒”与动词性成分组合成状中结构。由于此类例子众多，笔者对从北京大学CCL语料库中采集到的500句语料进行定量定性分析，结果如下：
笔者共提取了783个新“秒X”，涉及78个不同的X。见表1、表2，动词性X最多，占93.6%，形容词性X和名词性X极少。
Table 1. The part of speech of X in new “miao X”
表1. 新“秒X”中X的词性
X类型 |
VP |
AP |
NP |
合计 |
数量 |
73 |
1 |
4 |
78 |
百分比 |
93.6% |
1.3% |
5.1% |
100% |
Table 2. Top 20 X occur most frequently in new “miao X”
表2. 新“秒X”中出现频次最高的前20个X
出现频次 |
秒X |
X词性 |
出现频次 |
秒X |
X词性 |
366 |
秒杀 |
v |
10 |
秒办 |
v |
82 |
秒批 |
v |
9 |
秒充 |
v |
28 |
秒夏 |
n |
9 |
秒时代 |
n |
27 |
秒拍 |
v |
8 |
秒通关 |
v |
27 |
秒懂 |
v |
8 |
秒回 |
v |
19 |
秒光 |
n/a |
7 |
秒开 |
v |
18 |
秒盗 |
v |
7 |
秒变 |
v |
17 |
秒抢 |
v |
6 |
秒赔 |
v |
14 |
秒级 |
n |
5 |
妙空 |
v/a |
13 |
秒付 |
v |
5 |
秒报 |
n/v |
见表2，X可以是单音节词，比如“秒杀、秒批、秒夏”等；也可以是双音节词，比如“秒时代、秒通关”等；除此之外，X还可以是短语，比如：“秒涨停、秒脱裤子、秒进斗金”等，但这种情况出现频率较低，还未成为普遍现象，不做重点分析。从结构类型上看，新“秒X”主要是状中结构和定中结构，以状中结构为主。
3.2.1. 常规“秒X”与新“秒X”的对比
Goldberg (1995) [20]对构式的定义是：“C是一个构式，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意义的配对(Fi, Si)，且C的形式(Fi)或意义(Si)的某些方面不能从C的构成成分或其他先前已有的构式中完全预测。”新“秒X”一经诞生就显现出与常规“秒X”不同的语法和语义特点。为了对新“秒X”进行更全面的分析，笔者将新“秒X”与常规“秒X”的整体功能和语义特点进行详细的对比：
1) 常规“秒X”
常规“秒X”通常是体词性的，表指称，做主语、宾语、定语，其中“秒”做定语，后面的X通常是名词性成分NP。如“秒表、秒针、秒速、秒级、秒差距”等，其中“秒表”、“秒针”都是物质名词，而“秒速”(物体在一秒内移动的距离)、“秒级”(角度测量中误差达到特定秒数的级别)、“秒差距”(天文学中当恒星的视角差为一秒时地球到太阳的距离)都可以看做是复合量词，它们都与“秒”的基本义“计量单位的名称”息息相关。以上量词“秒”对NP起修饰限定作用，常规“秒X”属于定中结构。
2) 新“秒X”
新“X”与常规“秒X”在整体功能和对X的选择上都不同：新“秒X”是谓词性的，表陈述，通常做谓语；X通常是VP或NP。例如：
⑧ 在经历了白烨一战以后，我已经大致知道了打笔仗的路数和对手的套路，所以开始幼稚的追求秒杀对手。(韩寒博客2012年1月18日)
⑨ “你别走”夜宵秒红背后的商业逻辑。(微信公众号“每日商报”2016年4月29日)
⑩ 最近，一段“医生手绘秘籍，让患者秒懂手术”的视频，在网络热传。(《人民日报》2017年8月2日)
⑪ “一网通办”、企业变更(备案)秒批即办、“一对一”全程帮办等创新举措，擦亮了“雄安服务”品牌，让前来办事的企业和居民切实体会到了“雄安大变样”。(《人民日报》2021年6月21日)
以上例子中，“秒杀”(快速击杀)、“秒红”(快速变红)、“秒懂”(快速理解)、“秒批”(快速、高效批办)都是表示在短时间内完成某个行为或事件。我们一般认为“秒”是最小的计时单位，“秒”本身就带有极短暂的含义，因此“秒”在此处是从基本义延伸出快速义。又因新“秒X”的谓词性，X通常是VP或AP，且“秒”在其中义为“快速、高效”，因此“秒”修饰限定X，显现出副词词性，新“秒X”属于状中结构。
此外，新“秒X”有两类特殊现象：
一是新“秒X”的有些X是名动词(“签”“报”)、名形词(“光”)等兼类词。这些词在“秒”后显现的是谓词性的用法，被激活的都是谓词的意思。例如：
⑫ 如今，刘钰峰是段上著名的“电脑”，只要机车出现故障，他马上能“秒报”可疑故障区域，是全段闻名的“规章一口清、技能一手精”。(《人民日报》2016年6月24日)
⑬ 小伙伴们，秒申、秒审、秒签的“快贷”如今安家到手机银行了！(微信公众号“河南王玉东”2015年11月6日)
⑭ 30串仅1分钟秒光，供不应求，创下文玩圈新品手珠发售的最火爆记录！(微信公众号“古道珠子”2015年7月5日)
二是新“秒X”的有些X虽然是名词性成分，但实际上是在“秒”和“X”之间隐藏或省略了一个谓词性成分，或可以理解为该名词性成分发生了活用，由名词(夏)活用为动词(变成夏)，整个“秒(VP) X”仍然是谓词性，是状中结构。
⑮ 五一热浪杀到，12℃→28℃上虞要“秒(变)夏”了！(微信公众号“上虞融媒”2016年4月29日)
本文将例⑫~⑮的情况均视为谓词性新“秒X”的特殊用法，不作典型分析。
综上，见表3，两种“秒X”呈现出整齐的互补性：常规“秒X”是体词性的，表指称，通常做主语和宾语，是定中关系，X是体词性的NP；新“各种X”是谓词性的，表陈述，通常做谓语和补语，是状中关系，X是谓词性的VP或AP。
Table 3. Comparison between regular “miao X” and new “miao X”
表3. 常规“秒X”和新“秒X”的比较
“秒X”类型 |
性质 |
表述功能 |
句法功能 |
结构关系 |
X的性质 |
主 |
谓 |
宾 |
定 |
NP |
VP |
AP |
常规“秒X” |
体词性 |
指示 |
+ |
- |
+ |
+ |
定中结构 |
+ |
- |
- |
新“秒X” |
谓词性 |
陈述 |
- |
+ |
- |
- |
状中结构 |
-(+) |
+ |
+ |
根据以上分析，从常规“秒X”充当主宾语或定语，到新“秒X”充当谓语，“秒X”结构整体功能发生了变化，不再表指称，而是表陈述，诱发了对“秒X (VP/AP)”的重新分析，重新分析的结果是“秒”被强迫发生副词化。“秒”副词化发生的路径是：“秒X”先是整体功能发生变化，接着结构关系被重新分析为状中，“秒”开始副词化。
3.2.2. 演变机制
决定常规“秒X”过渡到新“秒X”的主要是构式压制。宋作艳(2016) [21]指出：“构式压制把强迫看成解决构式与成分之间语义冲突的机制，是构式强迫成分发生变化。”
从构式的角度看，决定“秒”副词化的关键因素在于状中构式压制。首先，从句法语义关系看，新“秒X”是状中构式。状中结构是汉语构词的五大基本结构之一，这种在汉语表达中已经固化的构式常常会压制新表达式构成成分的语义特征。可以肯定的是，状中构式的中心成分一定会是有意义的语言符号，而状中构式的修饰或限定成分一定由形容词或副词来充当。在“秒X”中，常规“秒X”中“秒”本来与体词性成分搭配，而在新“秒X”中“秒”却与谓词性成分搭配。例如“秒批”“秒拍”“秒删”等新词中的“秒”，都是作为量词充当状语来修饰或限定构式中心X (VP)，出现了范畴错配(Category Mismatch)，受到状中构式压制，量词性必然会转为副词性，“秒”产生副词意义“快速、高效”。其次，从构式本身来看，定项“秒”决定了构式的所指和语义内容，具有自主性；变项“X”是被修饰限制成分，具有依存性，决定构式的区别性特征。由于“X”的未知性和可变性，致使构式的开放性和包容度也较强，具有较高的能产性。构式的能产性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秒”的副词化。
4. 结语
本文在对北京大学CCL语料库中500条语料进行定量和定性分析的基础上，对“秒X”构式进行全面而详尽的分析。研究发现，随着“秒X”构式的发展，“秒”的语法性质逐渐衍生出动词性和副词性特征。在其语法属性转换的同时，词汇意义也发生了相应的转变：从“计量单位的名称”发生引申，一部分“秒”作为“秒杀”一词的简缩，在动宾构式的压制下发生动词化，主要引申出“快速击杀”的含义，进而泛化成“极短的时间内结束”的含义；另一部分“秒”仿照“秒杀”的构词方式，与其他谓词性成分结合形成新“秒X”构式，“秒”在状中构式的压制下发生副词化，引申出“快速、高效”的含义。在整个过程中，构式压制发挥了重要作用。
总之，“秒X”构式的产生与“秒”意义的发展演变相互影响和制约。由此可以得出构式压制与词语意义的演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探究构式压制可以为研究字词义演变提供新视角和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