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生使用英语情绪形容词“Angry”的行为特征
Behavior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Students’ Use of English Emotional Adjective “Angry”
DOI: 10.12677/ml.2024.126505, PDF, HTML, XML, 下载: 34  浏览: 62 
作者: 钟文清: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关键词: 中国学生情绪形容词AngryCOCA语料库CLEC语料库Chinese Students Emotional Adjectives Angry COCA CLEC
摘要: 基于美国现当代语料库(COCA)和中国学习者英语语料库(CLEC),该文对比分析了本族语者和中国英语学习者使用“angry”的行为特征。研究结果表明,二者在其句法成分、名词搭配和介词搭配的使用上均有所不同。经对比分析得出,二者之间有差异的原因总的来说源于学习者对“angry”一词句法语义的理解度和熟悉度不足、受汉语语言和文化习惯影响等因素。该文采用中介语分析法,有助于加深学习者对“angry”一词用法的整体了解,帮助其规避写作中容易出现的误用该词的一些问题,并且可以为英语形容词的教学工作提供一定的启发。
Abstract: Based on the American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Corpus (COCA) and Chinese Learners’ English Corpus (CLEC), this paper compares and analyzes the behavioral characteristics of native speakers and Chinese learners’ use of “angry”.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usage of “angry” are different in grammatical elements, noun collocation and preposition collocation between English native speakers and Chinese learners. Through comparative analysis, 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the reason for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is generally due to learners’ insufficient understanding and familiarity with the syntactic and semantic feature of “angry” and otherwise the influenc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al habits. This article adopts the interlanguage analysis method, which is helpful to deepen learners’ overall understanding of the word “angry”, help them avoid some misuses of the word in writing, and provide some inspiration for the teaching of English adjectives.
文章引用:钟文清. 中国学生使用英语情绪形容词“Angry”的行为特征[J]. 现代语言学, 2024, 12(6): 587-592. https://doi.org/10.12677/ml.2024.126505

1. 研究背景

余春华和彭徐根曾统计过大学英语词汇表中形容词的数量,发现在5600个单词(1~4级)中有874个形容词,约占15.1% [1],可见形容词在英语学习中占很大的比重,是英语学习者需要重点掌握的对象。一般来说,形容词可以被定义为在句法上以修饰名词为最显著功能的一类词,通常表示所修饰名词的属性特征,如大小、形状、颜色、价值和年龄等。一般认为形容词的中心成员有以下句法特征:1) 从功能上看,它们主要作定语(如happy people)、谓语(如They are happy.)和后置定语(如someone happy);2) 从语义极差上看,它们是可分级的,因此可以受very,too,enough等程度副词的修饰,并且在形态上有比较级和最高级的屈折变换(如happier, happiest, more useful, most useful);3) 从从属成分来看,它们的特点是用副词作修饰语(如remarkably happy, surprisingly good) [2]

情绪形容词是用来表达情感的一类形容词。关于情绪形容词的介词搭配问题是国内外学者较为关注的一个话题。Dirven指出英语概念化情感因果关系的方式之一是通过介词短语,认为基本英语介词的空间意义影响情感因果关系的概念化[3]。许多学者试图归纳出情感形容词后介词选择的语义条件。在每个情绪形容词的各种特征中,Osmond和Kim注意到情绪的持续时间会限制随后的介词类型[4] [5]。Kim基于Fontaine和Scherer 对情绪持续时间的定义[6],认为“happy”等长时情绪形容词倾向于与介词“with”和“about”结合,因为这些介词在图式意义上具有持续时间的性质[5]。相比之下,像“surprised”这样的短期情感形容词往往与“at”和“by”结合在一起,因为它们的源意义中没有时间维度。然而,Ku对COCA语料库中的情感形容词进行语用研究,发现当母语人士表达情感时,介词的选择并不受情感形容词的语义质量(即该情绪形容词语义中所蕴含的的时长信息)的限制,而是受语境的影响,语言和情景环境可以允许情感形容词与各种介词结合[7]。由此可见,情感形容词的介词搭配选择相对复杂,因而可推理得出英语学习者很难熟练掌握英语形容词的介词搭配。然而,很少研究分析中国学生对情感形容词的习得情况,因此本文以英语情绪形容词“angry”一词为例,对比分析中国英语学习者和本族语者在对“angry”一词的使用特点上有何异同,并简要探讨其形成原因。

2. 研究方法与设计

2.1. 研究对象及目的

本文采用中介语分析法[8],选择CLEC语料库作为中国学习者语料的来源,并以COCA语料库为参照语料库,对“angry”一词在中国英语学习者群体和本族语者群体中的使用情况进行研究。结合基于语料库的研究方法,该研究可以有效地揭示词的频率、搭配、语义韵等方面的内在特征[9]。本研究所涉及的研究对象主要包括CLEC语料库与COCA语料库中“angry”的句法成分、名词搭配以及介词搭配的使用情况三个方面。

本研究拟解决以下问题:1) 中国学生和本族语使用者在“angry”的句法成分使用上有无差异?2) 中国学生和本族语使用者在“angry”的名词搭配使用上有无差异?3) 中国学生和本族语使用者在“angry”的介词搭配使用上有无差异?

2.2. 研究方法

为解答以上研究问题,首先借助索引软件AntConc的关键词检索功能对“angry”一词在CLEC语料库中的频次进行检索,发现其出现总频次为112次。接着在COCA语料库中用关键词检索功能检索“angry”一词,发现其总频次高达51,868次。由于COCA语料库的语料数量远远高于CLEC,因此为了确保用于研究的“angry”语料在两个语料库中所出现的频次相对平衡,利用COCA的随机样本功能随机选取100个样本用作参考语料。最后,分别对CLEC语料库中的112个语料和COCA语料库随机选取的100个样本语料进行人工标注,标注点为:“angry”在句中的句法成分是什么;“angry”后修饰的名词的语义类别有哪些;“angry”后接的介词有哪些。

3. 研究结果与讨论

3.1. “Angry”所作的句法成分

形容词通常在句中作定语或者和句中的系动词一起作句子的谓语(即传统语法中所说的表语),有时还充当其他成分,如宾语补足语(宾补)和状语等。经手动标记统计,“angry”在COCA语料库中作表语的情况最多,占“angry”总频数的62%,其次为作定语,占32%,极小部分作宾语补足语,占5%。除此之外,还有1例用作主语的非常规用法(见例1)。而在CLEC语料库中,“angry”的句法分布情况与其在COCA语料库中的不尽相同。一方面,与COCA中显示的语料相同,“angry”在CLEC语料中出现频次最高的情况也是作表语,共计90例,约占“angry”总频数的80.4%。然而不同的是,频次第二的是作为宾语补足语的情况,共计10例,约占8.9%,再者为作定语,共计6例,约占5.3%,作状语的仅有1例。除此之外,有5处混淆“angry”词性的情况,如用“angry”代替名词“angry”(见例2~4)或者副词“angry”(见例5),又或者将“angry”误当成动词使用(见例6)。由此可见(详见表1),中国学生将“angry”用作定语的比率明显低于本族语者,究其原因可能是受到母语语言习惯的影响。在汉语中“生气”常作谓语,很少作定语修饰名词。如一般说“妈妈很生气”而不说“生气的妈妈”。至于“angry”

Table 1. Use of “angry” in COCA corpus and CLEC corpus

1. “angry”在COCA语料库及CLEC语料库中的句法成分使用情况


作表语

作定语

作宾补

作状语

误用

样本总量

COCA

62 (62%)

32 (32%)

5 (5%)

0 (0%)

1 (1%)

100 (100%)

CLEC

90 (80.4%)

6 (5.3%)

10 (8.9%)

1 (0.9%)

5 (4.5%)

112 (100%)

的词性混淆现象,这可能与汉语中词性划分界限相对模糊的特点有关,如汉语中的“生气”既可以是“别生气”中的动词,也可以是“生气不好”中的名词,还可以是“瞧他那生气模样”中的形容词。由此可见,在汉语中“生气”一词的词性变化并未在形态上体现,因此在英语学习中,一小部分中国学习者容易混淆甚至忽略英语词汇中因不同词性特征而引起的形态变化。

例句:

1. Angry also applies to the lack of news coverage. (COCA)

2. He rushed before Jack with great angry... (CLEC)

3. ...not only can share your angry, but also your sadness... (CLEC)

4. Surprisingly, the feeling of angry went away. (CLEC)

5. He had to go back angry. (CLEC)

6. ...we’ll very angry to this thing. (CLEC)

3.2. “Angry”的名词搭配情况

“Angry”作为形容词在句中常作定语,用于修饰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在此文中合称其为名词)。首先,从搭配频率上看,由3.1中提到的“angry”在COCA和CLEC语料库中作定语的数据可知(详见表1),本族语者使用“angry”修饰名词的频率远高于中国英语学习者。其次为了探究二者用“angry”修饰的名词在语义类别上有何异同,本研究首先手动筛选出两个语料库中“angry”与名词搭配的例子,接着将与“angry”共现的名词进行语义类别的划分,分别为人物名词、事物名词、抽象名词和地点名词(详见表2)。分析发现,学习者用“angry”修饰的名词的语义类别不及本族语使用者,这可能与学习者掌握的词汇量不及源语者有关。具体而言,在本族语者语料中与“angry”共现的名词类别有人物名词、事物名词、地点名词和事件名词四种,而在学习者语料中没有出现用其修饰地点名词的情况。实际上,用“angry”修饰地点名词涉及到了转喻机制的应用。以本族语者语料中出现的“angry Penn state and Puodue”为例,在这个例子中,“Penn State”和“Puodue”以地点转指“在该地点活动的人”。对一个词的转喻手法的运用可以反映出使用者对该词语义的理解度和熟悉度。相比源语者,学习者对“angry”词义的理解度和熟悉度相对较低,因而对其在修辞方面的灵活运用能力低于本族语使用者。在四类名词中,本族语者用“angry”修饰人物名词的情况最多,有19个,占所修饰名词总频数的59.4%,而在学习者中没有体现这一倾向。这一点反映了英语和汉语中情绪形容词的不同表达习惯:英语中习惯将生气这一情感状态直接与人物联系起来,而汉语中没有这一偏好。

Table 2. Semantic categories of nouns modified by “angry” in COCA and CLEC corpora

2. “angry”修饰的名词在COCA语料库及CLEC语料库中的语义类别情况


COCA

CLEC

人物名词

Protests, men, 2 year old, statement, mobs, Americans, serfs, activists, person, feminists*3, women*2, people, patients, coaches, bigots, crowd

neighbour, drivers

事物名词

bird*2, river, email, face

voice*2

抽象名词

outbursts, statement, exchanges*2, ire and pokes, epithets, diatribe

complaint, nature

地点名词

Penn State

/

注:*后表示该词在所选语料库中的出现频次。

3.3. “Angry”的介词搭配

形容词与介词的搭配问题是英语学习者容易混淆的重点和难点问题[10]。为探究中国学习者和源语者在的“angry”介词搭配使用上有何异同,本研究手动标注了CLEC和随机抽取的一百个COCA语料中与搭“angry”配的介词。经对比分析发现,中国学习者使用“angry + prep.”的频率(9%)明显低于母语使用者(20.5%);中国学习者使用的介词有“with”,“at”,“on”和“to”,而本族语者的常用介词为“at”,“with”和“about”,其中中国学生最喜欢使用的搭配是“angry with”,而本族语者则是“angry at”。牛津词典中收录的“angry + prep.”的用法有:“angry with/at somebody”;“angry with/at somebody about/for something”;“angry at/about/over something”。由此可知英语中不存在“angry on”和“angry to”的搭配,即中国学生存在误用介词的情况。针对以上观察的中国学生比母语者少用“angry + prep.”的情况,可能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可以解释说明:一方面这与中国学习者对angry介词搭配的不确定性有关,中国学生担心误用,因而选择尽量少用甚至不用介词搭配;另一方面可能是受汉语语言习惯的影响,汉语中介词的使用相对较少,并不像英语那样频繁使用介词来明确词与词之间的关系,因而学习者在使用英语形容词angry时没有使用介词的意识;再者可能是受中西文化差异的影响。在“angry+prep.”搭配中,介词的功能是明确表达引发“angry”情绪的原因或对象。在中国文化中,对于情感的表达比较间接含蓄,而在西方文化中对情感的表达则比较直接开放,因此在使用“angry”一词时,中国学习者更不倾向于用介词直接表达引发“angry”情绪的原因或对象。至于中国学生误用介词的情况,主要是由于中国学习者不熟悉“angry”与介词的搭配引起的。这一方面可能是由于中国学生怯用、少用介词而导致的结果;另一方面可能是由于教师在讲授“angry”一词的用法时,侧重语义和形态的灌输,较少关注不同介词搭配的语义辨析。

4. 结语

本研究借助中国学习者语料库CLEC和本族语者语料库COCA简要比较分析了中国学生和源语者对形容词“angry”在使用上的相同点和不同点。从句法成分上看,二者均倾向于将“angry”用作表语,但中国学生将用“angry”作定语的频率明显低于本族语者,并且在中国学生中存在混淆“angry”词性的现象。从名词搭配上看,英语学习者使用修“angry”饰名词的频率明显低于母语者,所修饰的名词的语义类型也不及母语者丰富,并且本族语者倾向于用“angry”修饰人物名词,而中国学生没有这种倾向。从介词搭配上看,中国学生使用“angry + prep.”构式的频率显著低于母语者,并且存在介词误用的情况。总的来说,中国学生和源语者对“angry”一词使用上的差异主要是由学习者对“angry”一词句法语义的理解度和熟悉度不足以及受汉语语言和文化习惯影响造成的。该研究可以加深学习者对“angry”一词用法的整体了解,并帮助其规避写作中容易出现的误用该词的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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