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根据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截至2022年末，全国60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8004万人，占总人口的19.8%；全国65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0978万人，占总人口的14.9% [1]，预计2035年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突破4亿，占总人口比例将超过30%，进入重度老龄化社会。面对庞大的老年群体，传统养老模式难以满足老年人多层次、个性化的需求，不能有效应对当前的人口老龄化问题。随着人口老龄化问题的日益严峻，加之新科技革命的颠覆性发展，打造高质量的智慧养老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以新质生产力驱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不仅是顺应时代发展、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必然要求，还有助于推动新质生产力在社会养老服务变革中的应用。
2. 新质生产力与智慧养老概念内涵
2.1. 新质生产力
新时代以来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需要新的生产力理论来指导。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期间首次提到“新质生产力”这一概念，即“积极培育新能源、新材料、先进制造、电子信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培育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增强发展新动能[2]。”2023年12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强调：“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3]。”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再次提出大力推进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的提出是马克思主义生产理论中国化时代化的新发展，是立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伟大实践，面对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新情况和新要求，准确把握先进科学技术对社会发展的重大作用而提出的新思想和新论断，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新质生产力具有区别于传统生产力的鲜明特征，首先，新质生产力强化科技创新对经济增长的主导作用，是推动新时代社会生产方式不断变更的活跃因素，改变了传统经济的增长方式，以生产方式的高效能和创造效应的高质量为基本特征，比传统生产力更加符合社会主义“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根本任务，符合新发展理念；其次，新质生产力具有强大的战略引领力，为某一特定领域提供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新质生产力相较于传统生产力而言，具有新知识、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新产品和新性能等特有气质，因而具有强大的优势和生命力，并能辐射上下游相关产业或周边区域，形成集聚效应，促进该行业高质量发展，为其提供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再次，新质生产力蕴含着当前中国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进行调整的必要性及调整方向，生产力的三要素是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与传统生产力相比，新质生产力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能破除旧的生产关系和体制机制的阻碍，促进生产力因素真正变成推动历史进步的现实生产力。新质生产力是新科技革命与产业变革全球推进和中国进入新发展阶段背景下生产力的新质态，对于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2.2. 智慧养老
“智慧养老”最早由英国生命信托基金提出，也被称为“全智能化老年系统”，即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为老年人提供高质量的养老服务，其概念内涵随着技术的发展不断丰富[4]。目前，智慧养老利用智能化、信息化、网络化等技术手段，提供实时、快捷、高效、低成本的、物联化、互联化、智能化的养老服务，形成了一种新的养老模式，这种养老模式涵盖多个方面，包括从老年人的技能指导、生活方式、医疗行为指导、安全保障、娱乐休闲等方面提供支持，对老年人生命体征进行自动监测、健康预警和主动处置，实现数字技术与老年人的个性化智能交互。智慧养老发展的核心任务之一是满足不断变更的养老需求，不仅注重老年人的物质需求，更关注老年人的精神需求，旨在让老年人能够更好地享受晚年生活。
智慧养老是养老服务领域发展的新途径和新方向，是通过新型养老服务理念和现代智能技术对传统养老服务体系进行的系统性现代化改造和全面革新。它在进一步优化社会养老资源配置、促进养老服务供需平衡、提高服务质量和效率、完善服务体制机制等方面都取得了显著成效。在此背景下，国家高度重视并积极推行智慧养老，颁布《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实施方案的通知》《智慧健康养老产品及服务推广目录(2020年版)》《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5年)》等一系列政策，推动智慧养老进一步发展[5]。但不可忽视的是，智能技术在推动养老服务体系优化变迁的同时，也带来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及高度复杂性等挑战，比如创新动力不足、市场相对稚嫩、缺乏核心支柱产业、相关专业人才匮乏等，以新质生产力驱动智慧养老发展，能够为我国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方向性指导，助力智慧养老的高质量发展。
3. 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新质生产力驱动逻辑
3.1. 新质生产力以科技创新激发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新动力
科技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通过科技创新可以激发智慧养老的新动能，提高养老服务行业效能、推动养老产业结构优化、提高养老行业信息化和智能化水平以及促进养老行业可持续发展等，进而推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由于我国智慧养老发展时间较晚，相关技术并不成熟，一方面，市场上的智慧养老产品和服务类型繁多，但缺乏统一的技术标准和规范，使得不同产品之间的兼容性不足，用户体验差，并可能导致安全性问题，另一方面，智慧养老缺乏核心技术，在许多方面尚未突破技术壁垒，新质生产力为破解制约我国智慧养老内在深层问题提供了新动力。
首先，科技创新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的工具。技术创新是新质生产力促进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核心，通过引入和应用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物联网、生物技术等现代科技，智慧养老实现突破性进步。智慧养老意味着更高的生活质量和水平，一是科技创新推动人工智能融入到老年人日常生活，收集分析老年人的各类健康数据，包括生命体征、运动量、饮食习惯等，提供全方位的健康分析报告，帮助老年人及时了解健康状况，实现精准个性化的健康管理；智能机器人一方面具有消遣娱乐功能，通过陪伴聊天给予老年人情感帮助，另一方面，能提供医疗咨询、药品提醒、康复训练等服务，减轻家庭或机构护理负担；二是大数据和物联网技术在老年人健康管理中的应用也越来越广泛[6]，环境传感器通过实时监测温度、湿度变化等指标，为老年人提供更健康的居住环境。穿戴设备可以实时监测老年人的健康指标，比如心跳、血压、血糖等，预防老年人突发健康问题；三是生物技术的发展可以通过基因检测技术提前预测老年人可能存在的遗传疾病风险，针对性地进行预防和早期干预；再生医学、生物3D打印等前沿技术可能为老年人提供更多更高效的医疗手段。其次，科技创新提高了智慧养老相关智能产品的生产效率。一方面商品的价值量是由生产该商品所耗费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所决定的，科技创新与智慧养老的融合会导致智能机器人等相关智能产品的生产效率的提高，致使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缩短，使得导致相关商品的价值降低，另一方面，科技创新加强了信息的共享和交流，使得智慧养老相关智能产品从研发、设计、生产、仓储、销售等环节之间数据的可视共享，降低了生产和运营成本，降低产品不良率，提高企业产能。这两方面最终使得相关智能产品的扩大化和普及化，让相关智能产品更多地普惠到老年群体，促进智慧养老可持续发展。
3.2. 新质生产力以产业融合刺激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新活力
新质生产力强调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不仅推动传统生产要素的自身改进，更重要的是围绕新质生产力布局产业链，使得数字化和智能化为代表的新生产要素与传统产业要素深度融合。产业融合能够通过跨行业、跨领域、跨平台、跨地区等多维度融合促进智慧养老创新发展，扩大智慧养老的影响范围和经济效益，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新活力。一是跨行业融合，指的是智慧养老与其他行业，如教育、旅游、健康、媒体等深度结合。如智慧养老与教育行业结合，发展老年教育，形成教养结合，促进老人身心全面发展，提高老人生命质量，丰富老年群体的精神世界；智慧养老与旅游产业结合，形成养老旅游新兴产业，促进新的消费热点生成。二是跨领域融合，指的是智慧养老与科学、生活、学术等不同领域进行互动与结合，拓展智慧养老的丰富内涵，推动智能产品与日常生活的紧密结合，加强智慧养老有关学术研究，为其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指导。三是跨平台融合，充分发挥线上和线下的平台优势，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注入新活力，随着互联网技术、移动通信等技术的发展，线上平台在促进智慧养老方面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比如通过线上推广老年疾病预防及控制、发展线上老年培训班，家政平台服务预约等方式方便老年人的生活，线上戏曲文艺演出等方式，使得养老方式远程化，扩大服务供给空间，提升智慧养老的便捷性和体验度。四是跨地区融合，指的智慧养老在全球范围内的交流与合作，包括国际养老机构合作、跨国养老智能设备品牌的市场扩张等。具体来说，比如2023西安国际养老产业博览会暨西安国际养老合作交流大会。通过跨地区融合可以促进不同地区和国家之间的交流互鉴，取长补短，促进资源的全球性流动，为智慧养老的发展提供新的契机，比如跨国合作项目、人才交流计划等能够为智慧养老培育具有国际视野的专业人才，促进智慧养老创新思维的交流。
新质生产力以产业融合新刺激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新活力，通过跨行业、跨领域、跨平台、跨地区的深度融合，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拓宽智慧养老的市场空间，增强智慧养老产业的综合实力和竞争力。
3.3. 新质生产力以新产业构成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支柱
新质生产力以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为主要载体，形成高效能的生产力。产业是生产力变革的具体表现形式，随着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和新一轮科技革命的推动，产业发展结构朝着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演进，表现出向高端化、技术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产业的转变，使得新产业成为构成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核心支柱。首先，新产业推动智慧养老数字化的提升。战略性新兴产业突出特征表现为成长潜力大、综合效益高、知识技术密集，对经济社会长远发展具有重要作用，新产业是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载体。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过程中，数字化的运用使得自动化设备、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型科技方式，应用于改造升级传统养老方式中，朝着智慧养老方向转变，提高养老服务的现代化水平，推动技术的吸纳与溢出，创新驱动智慧养老的“量”的积累逐步转为“质”的提升，优化相关智能服务产品的供应链管理，实现过程可视化、结果高效化、降低库存成本、破除养老服务产品低端产品堆积的问题，满足老年群体的消费需求，提升智慧养老发展的整体效能。其次，未来产业引领智慧养老的创新与发展。未来产业是我国未来科技和产业的发展导向，是决定世界未来的先导性产业，也是影响人类改造世界的重要突破[7]。未来产业给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和挑战，我国智慧养老发展应顺应未来产业发展趋势，进行科学预测、大胆布局，利用新质生产力实现“弯道超车”，抢占智慧养老价值链的先发位置。
4. 新质生产力驱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路径选择
目前我国产业正处于历史性的挑战与机遇并存的关键时期，智慧养老作为传统养老的发展方向，是产业结构变革的重要领域之一，应充分利用新质生产力带来的机遇，推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具体来说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4.1. 强化科技创新，重视基础研究
加强科技创新和基础研究是智慧养老领域新质生产力的形成核心。科技进步对提高智慧养老服务水平、促进养老行业发展、提高老年群体的生活水平都具有深远的影响，强化科技创新，加强基础研究，有利于新质生产力的生成，促进智慧养老的可持续发展。一是国家积极支持智慧养老科技的研发与创新，发挥社会主义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通过加大科研经费投入、研究机构支持和科研项目扶持以及税收扶持等方式，实现高水平科技的自立自强，加强对智慧养老核心关键技术的突破，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根本驱动力。二是突出企业在科研创新中的重要作用，发挥企业科技创新的主体作用。智慧养老企业应加强对产品的深度开发，使其产品满足不同年龄段空巢老人、失独老人等各类需求[8]，既包括生理需求，还包括心理方面和情感方面的需求，体现智慧养老产业的发展前景，吸引更多的资金进入，实现智慧养老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三是完善智慧养老科技成果市场转化机制，完善激励创新和保护知识产权的制度措施，使科研成果的作用真正发挥到实处。
4.2. 以产业融合为途径，发展新业态
产业融合是新质生产力主要特征，是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过程性动力，以产业融合为途径，发展新业态促进资源的高效配置，能够激发创新活力，提高智慧养老产业的整体竞争力。一是打破行业壁垒，构建数据信息共享平台，实现资源共享，推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型要素深度嵌入生产过程，优化智慧养老产品供给。如基于信息建构消费者需求模型，利用“算法 + 算力”精准制造出与消费者需求相匹配的技术驱动型智慧养老产品，为老年群体提供更安全和舒适的产品使用体验。二是鼓励企业积极探索和布局智慧养老新兴领域，如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依托技术创新、网络平台等资源优势，提高智慧养老企业的生产水平和效率，推动养老产业由传统经营模式向技术型驱动发展模式转型，优化产业结构，发展智慧养老新业态，满足老年群体多样化的消费需求，促进智慧养老多路径发展。三是推动智慧养老数智化进程[9]，重视数智化技术的自主创新能力的培养和提升，以高端化、智能化和绿色化的升级改造，推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
4.3. 完善制度环境，优化政府服务
良好的制度环境和政府服务是新质生产力形成的重要保障，是促进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必不可少的现实基础。首先，政府应充分发挥宏观管理和引导职能，完善制度环境，修订和完善智慧养老领域的法律法规，特别是加强对智慧养老的战略规划和政策引领，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明晰方向并创造友好的投资环境。目前，我国市面上现有的智慧养老服务与产品质量参差不齐，缺乏统一的标准和规范，导致服务质量不稳定[10]，通过政府的宏观调控，有利于规范业内标准，促进智慧养老向高质量转变。其次应优化政府服务，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提高政府服务质量和效率。通过简化企业的行政审批流程，推行电子化办事服务，保护知识产权等为智慧养老相关企业提供更加舒适的发展空间。
4.4. 加强人才建设，夯实专业队伍
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最具决定意义的因素，以新质生产力驱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离不开人才建设。人才是支撑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资源，是提升智慧健康养老服务水平和质量的要素保障。一是强化产教融合，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人才支撑[11]，通过企业与学校之间的深度合作，比如共建实践基地、成立研发中心等形式，促进高校人才培养与产业需求的对接，为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更具适应性的高素质人才。二是推动多元化人才培养，形成以信息技术人才为支撑，以养老服务人才为主体，以市场企业人才为补充的分类分级的人才梯队格局，充分调动人才资源。三是加强人才建设，明确用人制度和晋升流程，通过提供竞争性的薪酬待遇、职业发展平台、科研自由度等手段吸引优秀科研人才，并通过建立良好的科研环境和体系留住人才，提高人才质量，同时也鼓励社会力量广泛参与智慧健康养老服务工作，夯实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专业队伍。
新质生产力是对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时代化、中国化的创新发展，也为我国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方向性指导，应深刻领悟其内涵，找准与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的结合点，以新质生产力驱动智慧养老高质量发展，探索顺应时代发展趋势的智慧养老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