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西方幽默文化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随着时代的变迁，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对幽默文化的研究不断深入。其中，幽默语言作为幽默文化的一部分，不仅可以帮助人们表达情感，带来快乐，而且在不同文化之间扮演着重要的文化使者的角色。因此，国内外译者对幽默词的翻译越来越重视。特别是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越来越频繁，内容越来越丰富，渠道越来越广，程度越来越深，幽默词的翻译难度也越来越大，这就意味着需要更有效的翻译方法来应对日益复杂的幽默词翻译。
翻译英语幽默，首先要遵循基本的翻译理论。随着翻译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翻译理论被提出和应用，这为英语幽默的汉译提供了更多的选择。虽然国外很多专家对英语幽默的汉译研究并不深入，但他们对幽默是否可以翻译进行了探讨，提出的一些基本的翻译策略是非常有指导意义和启示意义的。
2. 国内外研究概况
Apte [1] 曾指出，幽默和语言在两个重要方面是相互依存的。一方面，虽然幽默也可以通过图片的形式来表达，但在日常生活中，幽默更多的是通过语言来表达。一般来说，幽默总是通过语言的修辞手段来创造的，如双关语、反讽、隐喻等。另一方面，随着语言的不断发展，许多新的词汇、表达方式和艺术手法被引入，人们的娱乐生活也得到了丰富，这使得幽默更容易被理解和欣赏。因此，能否很好地翻译原文中的幽默情绪是非常重要的。随后，专家学者就这一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Laurian [2] 指出，即使在单一语言环境下，理解幽默也存在障碍，更不用说跨越不同语言表达幽默。语言之间的转换似乎是一种妥协，翻译的难易程度也因情况而异。波尔多大学的博士Diot [3] 认为，幽默翻译与诗歌翻译一样，难以实现。Bergson持有类似的观点，他将语言表达的幽默与语言创造的幽默加以区分，并认为幽默一旦被翻译，原文的意义或情感就会丧失。Bergson [4] 曾明确表达：“我们需要区分语言所表达的幽默和语言所创造的幽默。前者在必要时可以从一种语言翻译为另一种语言，但当其被引入礼仪、文学，尤其是思想方面与原语言大相径庭的新社会时，其绝大部分意义将会消失。而后者通常是无法翻译的，它的存在完全依赖于句子结构或单词选择”。
然而，亚利桑那大学的博士Nilsen [5] 认为，幽默是完全可翻译的。此外，Catford [6] 也指出，可译性并不是一个明确的二分体。源文本和语言单位或多或少是可译的，而不是绝对可译或不可译的。
在国内，也有不少学者对幽默翻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范晓慧 [7] 指出，幽默难以跨文化翻译，但译者可尝试直译以保留原文幽默。观众的文化背景差异为译者提供创作空间，可根据观众的背景和了解程度调整翻译策略。袁艳玲和戈玲玲 [8] 认为幽默可译，且提出等类转换在幽默转换中效果最佳，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文的特点，是首选；修辞手段和本源概念下的等类转换与非等类转换次之；省略转换和完全非等类转换效果最差。国内很多学者都倾向于认为幽默具有可译性并以具体的研究个案为例，结合具体的翻译理论进行分析。例如，吴全生 [9] 以目的论为指导研究了国外情景喜剧的幽默翻译；张雷 [10] 通过语用学研究了英文戏剧中的幽默并提出了翻译策略；贺莉芳 [11] 通过合作原则中的准则与次则分析了对话式幽默等。
无论是翻译什么样的文本，译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理解原文。翻译幽默语时，为了向读者较好地传达原文中所蕴含的幽默意味，译者需要首先读懂原文，品味原文的幽默来源。幽默的产生可以从多个方面、用不同的理论来解释。如果从合作原则来理解幽默，那么幽默的产生就可以从违背合作原则的四个准则方面来阐释。也可以从修辞方面来分析幽默的产生。例如，原文可能通过比喻、拟人、夸张等的修辞手法来创造幽默氛围。当然也可以从文化和语言本身的层面来分析。不论从哪个方面来分析，都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原文传达的幽默情感，并使之较好地让读者感受到。
3. 《老友记》中的幽默对白翻译
《老友记》中的对白多口语化，有很强的文化特性，因此本文将在此引用《老友记》中的一些幽默对白来作为英语幽默语可译性的例证。在口语表达中，人们很少会像书面语那样正式地说话，因此所表达的意义多为直接可以感受和理解的。在这种情况下，直译就可以很好地表达出原文想要传达的幽默情感了。
例1 Scene: Monica and Rachel’s, everyone except Chandler is playing poker.
Chandler: (entering) Hey.
All: Hey!
Monica: So how was Joan?
Chandler: I broke up with her.
Ross: Don’t tell me, because of the big nostril thing?
Chandler: They were huge. When she sneezed, bats flew out of them. (Episode2*03)
钱德勒：嘿！
众人：嘿！
莫妮卡：琼安怎么样？
钱德勒：我和她分手了。
众人：为什么？
罗斯：别告诉我是因为她鼻孔太大。
钱德勒：真的超大！她打喷嚏时，会有蝙蝠飞出来。
例2 (Joey enters from behind a curtain. The others all talk at once.)
All: Hey! You’re in a play! I didn’t know you could dance! You had a beard!
Joey: Whadja think?
(Pause)
All: ...Hey! You’re in a play! I didn’t know you could dance! You had a beard!
Joey: C’mon, you guys, it wasn’t that bad. (Episode 1*06)
众人：来了！想不到你会跳舞！你演戏了！你有胡子了！
乔伊：感觉如何？
众人：想不到你会跳舞！你演戏了！你有胡子了！
乔伊：拜托，没那么糟吧。
上述这两段对话都采用了直译的方式，没有使用任何其他补偿性翻译策略就使读者感受到幽默。这是因为这些对话不包含文化背景知识，如谚语、名人、典故等。因此，对于这类幽默的对话，直译可以保留原文想要传达的幽默效果。从这个方面来说，幽默语是可以被翻译的。然而，即使情景喜剧充满了口语对话，在翻译的过程中也需要其他的翻译方法。特别是当对话涉及相关的背景知识时，仅用直译并不能很好地表达原文的幽默效果。因此，在翻译这类幽默对话时，译者需要灵活运用适当的翻译策略，作为直译的补充，最大限度地减少幽默效果的损失。接下来，将着重探讨加注和归译两种补偿策略在《老友记》幽默对话翻译中的应用。
在《老友记》中，有很多内容充满了特定的文化，所以在翻译这类内容时，译者有时需要添加注释。
例3 Rachel: Hey Pheebs, how’d it go with Scott last night?
Phoebe: Oh, um, it was nice. Took him to a romantic restaurant, ordered champagne, nice.
Joey: The guy still won’t put out, huh?
Phoebe: Nope. Zilch, nothin’, uh-uh.
All: Sorry Pheebs.
Phoebe: look, I, y’know, I don’t mind taking it slow, I like him a lot, y’know he’sreally interesting and he’s really sweet and why won’t he give it up?
Joey: Maybe he, uhh... drives his car on the other side of the road, if ya know what I mean.
Phoebe: No, whad’ya mean? He’s not British.
Joey: Maybe he’s...gay. (Episode 2*07)
瑞秋：菲比，你昨晚和史考特怎么样？
菲比：还不错。带他去了一家浪漫的餐厅，点了香槟。我们很好。
乔伊：那家伙还是不行动吗？
菲比：对，没有。
众人：真遗憾，菲比。
菲比：我不在乎放慢节奏。我很喜欢他。他很有趣，也很贴心。但他为什么那么矜持？
乔伊：可能他和我们开车的方向相反。你懂我的意思吧？
菲比：不懂。他又不是英国人。(英国驾驶座在右侧)
乔伊：他或许是同性恋。
上述例子中包含特定的文化信息。在对话中，乔伊提到“可能他和我们开车的方向相反”，菲比误会了他的意思，回答说“他不是英国人”，因为美国人的驾驶座在左边，英国人的驾驶座在右边。不熟悉欧美文化的观众可能无法理解其中的幽默效应，因此需要在此进行注释。
例4 Monica: Hey, Joey, what would you do if you were omnipotent?
Joey: Probably kill myself!
Monica: ...Excuse me?
Joey: Hey, if Little Joey’s dead, then I got no reason to live!
Ross: Joey, uh- omnipotent.
Joey: You are? Ross, I’m sorry... (Episode 1*04)
莫妮卡：嘿，乔伊。如果你能变得无所不能，你会想做什么？
(“omnipotent”(无所不能)与“I’m impotent”(我无能)读音相似)
乔伊：大概是自杀吧。
莫妮卡：什么？
乔伊：如果“小乔伊”死了，我也没理由活下去。
罗斯：乔伊，是“无所不能”。
乔伊：你是？罗斯，我很抱歉。
类似的情况在例4中也得到了体现。在这段对话中，“omnipotent”和“I’m impotent”这两个词听起来非常相似，因此让乔伊产生了误解，给观众带来了幽默。但是在翻译这段对话时，中国观众可能很难简单地通过直译来理解其中的幽默，因为这种幽默是发生在语言本身的层面上的，所以添加注释是解决这一问题的一个很好的方法。
当翻译过程中存在文化差异时，归译也不失为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法。一般来说，当两种文化具有相同含义的相似表达时，就可以使用归译。例如，在英语中，当人们想表达一个人被雨淋得很严重时，就会使用“drown rat”这个表达。在中文中，短语“落汤鸡”被用来描述类似的情况。因此，与其把“drown rat”翻译成“淹死的老鼠”，不如把“drown rat”翻译成“落汤鸡”更为合适。《老友记》中也有很多情况需要使用归译。
例5 (Ross looks in his wallet, pulls out two dollars.)
Ross: (to Joey): Joey, I’m a little shy.
Joey: That’s OK, Ross, you can ask me. What?
(Ross looks at Joey, dumbfounded at his stupidity.)
Chandler: (to Ross): What do you need, what do you need?
Ross: Fifteen. (Episode 1*18)
罗斯：乔伊，我有点囊中羞涩。
乔伊：没关系，罗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钱德勒：你要多少？
罗斯：十五块。
在这段对话中，罗斯对乔伊说“I’m a little shy”，但这个句子不应该从字面上理解。然而，乔伊是一个头脑简单、知识水平低的人，所以罗斯提供的信息对他来说不够清楚，让他以为罗斯是真的很害羞。如果“I’m a little shy”被翻译成“我有点缺钱”，乔伊的回答就不合逻辑了。在汉语中，“囊中羞涩”这个成语是“lack of money”的一种比较隐晦的表达，同时，以乔伊的知识储备来说不明白这个成语的意思是很正常的。因此，原始对话的幽默效果得到了很好的保留。
例6 Joey: (entering) Hey! (Goes to the fridge.)
Monica: Umm, excuse me, we switched apartments. You can’t eat are food anymore, that-that gravy train had ended.
Joey: (Holding a turkey leg) There’s gravy? (Episode 4*13)
乔伊：嘿！
莫妮卡：拜托，我们交换了公寓。不许再来蹭吃蹭喝，这没有免费的馅儿饼。
乔伊：还有馅儿饼？
相似的情况也体现在这段对话中，莫妮卡说的“gravy train”是一个固定搭配，指的是人们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赚了很多钱。但由于乔伊知识匮乏，没有理解这层意思，还以为是有“gravy”可以白拿。这段对话的翻译中，如果将“gravy train”直接翻译为“轻松赚大钱”就不符合语境，也无法传达出原本幽默的意思。因此，如果翻译成“天上掉馅儿饼”，中国观众更容易理解“gravy train”的意思，这也符合语境，同时保留了原有的幽默效果。
4. 结论
总而言之，英语幽默汉译的主要目的是在不同文化之间架起一座文化交流的桥梁，具有深刻的跨文化意义。语言本身作为一种交际工具，在跨文化活动中发挥着突出的作用，而幽默作为一种具体的表达方式，在某一方面体现了语言的独特魅力。幽默翻译的过程不仅是一个语言转换的过程，也是一个文化转换的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除了翻译理论和翻译策略外，译者在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译者就像是连接两种不同语言的桥梁，因此译者自身的翻译技巧、文化知识以及灵活运用翻译策略的能力是非常重要的。英语幽默语的翻译可能面临着很多困难，但这些问题并不是无解的，而是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分析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