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理性审思与现实路径
Rational Thinking and Realistic Path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DOI: 10.12677/ass.2024.135416, PDF, HTML, XML, 下载: 36  浏览: 120 
作者: 姜雪莲, 张书铭:山东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淄博
关键词: 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数字技术Digital Age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Digital Technology
摘要: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指的是以数字时代为背景,将数字技术深度嵌入教育实施整个过程中,以促进思想政治教育要素、流程、理念发生系统性变革和升级。从辩证的角度看,数字化赋能思想政治教育衍生出一系列新的发展态势:教学模式日益共享化、育人模式逐渐精准化、服务模式日渐智能化。但同时也要看到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所面临的潜在问题:虚拟与现实育人场域的脱节、技术赋能和价值引领之间的冲突以及教育主客体数字素养的缺失,这会给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带来阻碍。因此,要从共识引领、理驭技术、素养培养方面入手探寻匡正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方向的现实路径。
Abstract: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refers to the deep embedding of digital technology into the entire process of education implementation in the background of the digital age, so as to promote the systematic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elements, processes and concepts. From a dialectical point of view, digital enabling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has derived a series of new development trends: the teaching model is increasingly shared, the education model is gradually accurate, and the service model is increasingly intelligent. But at the same time, we should also see the potential worries in the proces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he disconnection between virtual and real education fields, the conflict between technology empowerment and value leadership, and the lack of digital literacy of the subject and object of education, which will bring obstacles to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explore the realistic path to correct the direction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from the aspects of consensus guidance, technology management and literacy training.
文章引用:姜雪莲, 张书铭.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理性审思与现实路径[J]. 社会科学前沿, 2024, 13(5): 467-472. https://doi.org/10.12677/ass.2024.135416

1. 引言

随着数字技术的迭代升级,人类已经加速进入数字化生存时代。数字技术已经深刻影响着人们的思维和实践方式,与此同时社会各行业各领域也发生了深刻的数字化变革。可见,社会数字化转型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社会进一步发展的前提基础。那么,对于教育领域的数字化变革也刻不容缓。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项关乎主流意识形态的灌输与教化、关乎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的实践活动,尤其是在教育数字化战略大背景下更应与时俱进,顺势而为,积极推进数字化变革。数字技术赋能思想政治教育,可以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全面升级,衍生出一系列新的发展态势,在客观上更具有现实价值。但审视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不仅要看到有利的一面,更要警惕潜在的现实问题,正所谓利弊同在,我们有必要对其进行反思,并寻找实践进路以应对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所带来的风险。

2.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发展新势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并非是生硬简化般地将某一种数字技术应用在思想政治教育某一环节中,而是使数字技术与思想政治教育全系统进行有机融合,其展现出的发展新态势是数字化技术内置于其教学模式、育人模式和服务模式中,从而使思想政治教育整个系统发生优化升级。

2.1. 教学模式向着“共享式”方向转变

不同于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中“教师”占据育人的主导地位,在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中,由于数字技术的加持赋能,教育者的主体范围延伸到人工智能领域,以至达成“人机协同”的教育新模式。如此一来,由教育者主导的“线性灌输”传统教学模式就向着“信息共享式”模式转变。一是便捷的网络技术、速便化的媒介平台、普及化的移动终端,可以使受教育者随时随地快速地接收到相关信息,不再只局限于课堂上接受信息与知识,且媒介赋权又可以使受教育者自主表达、传递知识和信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传授或者说传播已经呈现“去中心化”的特征,即呈现出一种“扁平化”的格局。这样一来,传统的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间权威的上下关系已经被打破,渐渐趋于平权化,教学模式向着共享式方向发展。二是实际上“增强现实”“虚拟技术”“云上课堂”等技术的发展也为思想政治教育拓宽了教学场域。这些技术成为人们虚拟化的学习助手,使人们学习不再只拘泥于现实世界,将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连接起来,实现人机协同共享式学习。比如充分利用“VR”“AR”等技术建构红色文化的育人场域时,可以使受教育者超越时空限制,身临其境地感受红色文化的魅力,更好地完成时空对话、情感交流和意义共享,从而提升红色文化的育人效果。这样的育人模式,其效果很大程度上超过了传统的思政课理论灌输育人模式,使红色文化不再受限于“课堂、博物馆”等物理空间的展示,而是以数字化的方式将育人空间拓展到“云端场域”,促进思想政治教学模式向着“共享式”“分享式”的方向转变。

2.2. 育人模式向着“精准化”方向转变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精准思维的重要性,明确提出“要对准瓶颈和短板,精准聚焦、协同发力” [1] 。人工智能技术加速思想政治教育活动创变,有利于实现智能技术与人、与环境的精准交互,打造思想政治教育的全新样态。从发展维度来看,数字技术的精准运用是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基础保障。数字技术的智慧可以使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模式向着精准化方向发展。在数字技术的加持下,思想政治教育育人的全过程、全要素都可以被计算、被衡量、被可视化,利于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模式走向精准化的发展方向。比如依托“大数据的流动性”和“网络算法技术”可以实时收集、整理、规制各个思想政治教育场所进行育人实践活动的交互性信息。借助强大的技术可以动态收集、记录、分析思想政治教育现实育人实践活动中的数据,并依托低廉的存储成本进行保存,从而为后续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提供数据支持,这利于思想政治教育进行“精准化”育人。可见数字化转型是精准化育人的前提基础,只有借助数字技术精准解析教育活动中存在的个体差异,精准审视教育活动存在的缺陷与不足,正视教育主体的发展诉求,才能真正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精准育人”。

2.3. 服务模式向着“智能化”方向转变

“数字化”侧重于技术范畴,“智能化”侧重于应用范畴,二者有着密切联系。数字技术是智能化育人模式的技术支撑。数字时代,数字技术已经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人们对世界的感知不再只局限于现实场景,还可以拓展到虚拟场景。一是可以通过“数字学习交往平台”实现数字技术、教育内容和育人活动之间的智慧联动。二是可以通过“数字图书馆”“数字博物馆”等云端场域进行教育知识、内容的创建、呈现与传达,旨在实现智能育人的教育目标。“人机协同”的智能服务利于构建学习共同体模式,进而拓宽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开展空间。立足于现实的人,从长远发展的维度看,这些智能服务平台可以成为受教育者终身自主学习的陪伴型学习伙伴。总之,从数字技术便捷运用到智能化服务应用的转变为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了动力。

3.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现实问题

数字技术的赋能为思想政治教育带来一系列新的发展态势。然而,这一系列发展态势相比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较为复杂,所以必须立足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实际,在推动新的发展态势时也要积极审思和预防其可能会带来的新隐忧:育人场域虚拟和现实的脱节、技术赋能和价值引领的冲突、以及教育主客体的数字素养的缺失会降低思想政治教育中数字育人的效果。

3.1. 育人场域中虚拟与现实脱节,导致思想政治教育“失语”

数字技术赋能思想政治教育势必会引起育人方式的变革。一方面,数字技术赋能可以拓展育人场域,即通过数字技术构建各种全息化、沉浸式的虚拟育人场域。技术赋能下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一系列资源都可转化为可感知、可视化的场景化应用。这类沉浸式虚拟育人场景通常注重的是“情感询唤”,即情感先行,能够获得超越传统课堂单一化理论灌输所没有的“视觉盛宴”,打破受教育者“知情意行”的传统认知顺序,进而导致主体在回归现实生活后失去这种极大的感官体验和刺激,虚拟和现实的育人场域就会发生断裂、脱节,这会造成受教育者认知迷失,进而加大其认知内化的难度,也亦使其在虚实对比中迷失自我,最终延长甚至阻碍行为外化的过程。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教育理论认为,教育不能脱离现实生活、现实社会空谈人的发展,必须在改造现实社会的同时,求得人的发展 [2] 。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归根到底是做“人”的工作,而人是现实的、具体的、有能动性的人,这就意味着受教育者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需要进行理性思考。但是现在数字技术运用的便捷化使受教育者产生心理依赖,而过度的智能依赖就会造成本末倒置,消磨自身的主体能动性,进而弱化主流价值观的引领效力。数字技术所构建的仿真式、虚拟性、沉浸式的育人场域存在造成受教育者自我迷失、价值观混乱的隐忧,进而易使思想政治教育深陷“失语”的困境。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要注重“现实和虚拟”的镜像统一问题,将新旧范式进行有机融合,构建虚拟和现实、线上和线下协同育人的格局。

3.2. 技术赋能与价值引领相冲突,消磨思想政治教育主体能动性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充分体现了教育发展中的“守正创新”的理念,但在运用数字技术为思想政治教育服务的时候,要谨防技术“越位”人的主体作用衍生出的异化负效。一般而言,由冰冷的数字“0”与“1”代码构成的数字技术,其遵循的核心逻辑是“数据的获取、分析和运用”。而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是主流意识形态的灌输与教化,其核心逻辑是“精神教化与价值引领”。二者的基本内涵相差甚远,如果将二者深度融合,其初衷应该是技术“服务”于思想政治教育,然后渐渐引发其领域内思维方式、运作机理、程序方式等发生变化。然而,受教育者在享受技术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也极易形成强烈的“智能依赖”惯性,习惯于接受现成的知识内容,不再执着于自主思考和探索,造成思维产生惰性,弱化自身的主体性,甚至会陷入“技术决定论”的认知偏见,从而消解思想政治教育育人效能。可见,科学技术应用到思想政治教育领域,既不能故步自封地排斥新技术的融入与应用,也要警惕技术决定、技术优先的错误认知,看到对技术的过度依赖可能会把思想政治教育推向边缘化的现实风险。所以,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是个长期的过程,关键是要找到二者的融合点,把握二者的融合限度,才是长久之计。

3.3. 教育主客体数字素养的缺失,阻碍数字技术和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机融合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全员主体与数字技术交互作用的转型。” [3] 要想实现数字技术和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机深入融合,就需要实现全员主体与数字技术之间的有效联动。这是由于数字技术连接的是各种客观数据,不可以直接对人们进行价值引领,只有实现“人机协合”,才能真正使数字化育人发挥实效。

然而,数字技术不会恰当其分地融入思想政治教育中,需要进行规律探索和方法探寻。在数字融合过程中,由于教育主客体数字素养的不足,会导致融合停留在两种极端状态,一种是仅仅认为数字融合是对技术的外在单一运用,另一种是完全依赖技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前者只是停留在表层认知,比如以为运用多媒体、在线课程等这一类的工具就是数字化转型,后者则完全沉浸于智能技术带来的便捷,陷入技术狂欢的泥沼。一是教育者主体数字素养缺乏,缺乏运用“人工智能”“大数据”“虚拟仿真”等技术进行育人的能力。二是受教育客体数字素养不足,特别是在数字化生存时代,在价值观“云”生成状态下,没有具备自我智能化、个性化的学习能力,反而容易过度沉迷技术带来的视觉狂欢,享受感官刺激,模糊学习和娱乐的界限,这势必会造成自我迷失,主体意识被吞噬,进而消磨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力,最终导致数字化育人效能也会大打折扣。

4.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优化路径

基于数字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潜在的问题挑战分析,为合理应对现实挑战并促进数字时代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应从坚定共识、理驭技术、素养培育等方面入手保障数字技术和思想政治教育的融合正向发展。

4.1. 坚定共识:坚持以人为本的数字育人共识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是与时代变革相契合的新范式,是对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守正创新。无论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方式如何转变,思想政治教育应该始终围绕“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的核心问题开展。数字赋能思想政治教育衍生出的共享性、精准性、智能性等发展新态势,会因其遵循的“万物皆可数”的底层逻辑日益消磨人们的主体能动性。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向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必须坚定以人为本的育人共识,要以“人本化教育”为主干,遵循科学的教育规律。

一是注重数字技术和思想政治教育融合的张力。做到数字技术“服务”育人目的,“让每个人在技术的帮助下,获得最大的自由,体现最大的价值,并从中得到幸福” [4] 。数字化赋能使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场域从“物质空间”拓展到“数字空间”,这个数字空间应该以“人机协和”为基础,既体现数字化的前沿创新,又体现强烈的人文关怀。二是高度关注受教育者的现实诉求。尊重教育对象的个体化差异,综合运用数字技术对受教育者进行静态和动态的数据采集,力求全面映射和精准呈现受教育者的思想状况和行为状态的真实性,创设思想政治教育个性化、切实化、智能化的育人场景,为受教育者的成长成才和主流价值观引领提供重要保障,为国家现代化人才建设添瓦助力。

4.2. 理驭技术:工具属性和价值理性协同发力

数字技术的供给是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基础和保障。所以,在数字赋能背景下,一方面,要加强数字技术的供给和运用,突破技术壁垒,实现数字资源的有效开发和运用;另一方面,也要警惕技术异化的风险,筑牢正确政治立场的高墙和底线,即“回归到数字的物质与意识形态的双重身份,回归到数字与人文的统一当中去”( [5] p. 177)。

其一,要紧随时代,以数字技术为抓手,注重运用数字技术进行数字资源的开发。国家不仅要从制度层面强调重视教育数字化以及数字思政的建设,更要给予实际的物质支持,构建并优化数字育人“新基建”,即打牢数字空间育人的基础设施。这需要从上到下多方主体协同发力,加快传统教学技术设备地数字化更迭升级。比如:构建并优化数字图书馆、虚拟仿真教室、线上资源共享平台等资源设施以保障数字化教育环境的建构。同时要打破资源共享的壁障,充分利用数字技术,使多源、多态、海量的知识信息充分流动起来,确保实现全方位互联和资源共享。

其二,以人文价值涵养技术逻辑,警惕技术异化风险。“起初,我们塑造了工具,最后工具又反过来塑造我们。”( [6] p. 17)如果把握不好度,不能恰如其分地运用技术,就会使技术反过来控制我们。如对技术过度“智能依赖”就会引发技术“权力越位”,在无形中人就会被技术所“规训收编”,从而消磨人的主观能动性。所以,以人文价值观引领技术运用势在必行。育人主体应该辩证地看待数字技术,把握好数字技术工具优势的限度,避免在育人环节过度享受技术带来的便利,要提高自主意识,主动思考,赋予数字技术情感温度,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效果。

4.3. 素养培育:提升教育主客体的数字素养

思想政治教育数字化转型不仅对思想政治教育各要素、各环节的变革重塑提出了新要求,更对思想政治教育中主客体的素养培育提出了新的要求。数字化生存时代,要坚持主体培育的主线,提升育人队伍和教育对象的数字素养,确保消解他们的数字焦虑、拒绝本领恐慌以使自己能够有序地参与数字育人实践,进而有力推动数字技术和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机融合。

一是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育人队伍的数字素养。顺应“数字思政”转变之势,思想政治教师队伍应该提高自己数字技术胜任力。教师队伍要紧随时代,提高数字技术运用能力。通过线上课程、线下培训等多种渠道开展数字运用能力的相关培训课程,提升自身对优质数字资源获取、开发、运用的能力。比如熟练运用数字前沿技术进行教育内容的生动化呈现、知识图谱的构建、对受教育对象进行“数字精准画像”等以提高育人效果。二是要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数字素养。一方面,要提高受教育者自主运用数字技术学习的能力,根据自己的喜好和习惯进行个性化、精准化的知识获得。另一方面,要引导受教育者提升自我辨别能力,构建主体数字理性思维。数字技术赋能思想政治教育,构建全息化、精准化、多维化的虚拟育人场景,容易使受教育者在虚实转换过程中迷失自我。因此,要引导受教育者对数字技术本质的深刻认识,自觉抵制虚拟场景衍生出的感官刺激和视觉盛宴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拒绝将对知识的感性认同向理性认知转变停留在表层的感官娱乐层面,真正使教育者有效地对受教育者进行“政治立场、理想信念、道德教育”的引导和培育。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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