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国内外已有许多研究证实幼儿入学有助于其能力发展，有参加幼儿园的幼儿在身体动作、认知、数理逻辑等方面的能力表现都比较好，而且在整体入学准备上也比较充分 [1] 。其中也发现出勤率低不利于幼儿的学习，而提高出勤率则对于帮助幼儿提升入学准备起到很大的作用 [2] ，澳大利亚等国家更是将提升幼儿出勤率作为国家政策的主要目标事项 [3] 。笔者于2023年秋季在北京市的A幼儿园(以下简称为北京市A园)以及台湾地区台北市的B幼儿园(以下简称为台北市B园)进行调研，在实际探访了两地的幼儿园后，意外发现两间幼儿园的幼儿出勤率有着显着的差距，且在十一月以及十二月尤为明显。周勤慧与汤清芬在对于幼儿园出勤率的研究中也提及了幼儿园缺勤现象是很普遍的，随着幼儿年纪的增长出勤率会随之提高 [4] 。由此可见国内幼儿园出勤率低已然是普遍的现象，而台湾地区幼儿园出勤率独树一帜的表现，令笔者亟欲探讨其中造成了两岸幼儿园出勤率差异的原因。
2. 幼儿出勤率的影响因素
幼儿不愿意去上学的原因有上百种，而这些影响幼儿出勤率的因素大抵可以归纳为三大类，亦即幼儿生理问题、幼儿心理问题以及家庭教养方式。首先，幼儿生理问题指的是幼儿因为先天缺陷或是疾病所以导致不愿意或者无法去上学的情况。有研究发现在幼儿园或是其他托育机构中上学的幼儿感染疾病的风险是其他孩子的两到三倍 [5] ，在幼儿园内与他人密切接触增加了幼儿罹患感染性疾病的风险 [6] ，因为疾病所以请假无法上学可以说是幼儿园出勤率低的主要因素 [7] 。其次，幼儿心理问题指的是幼儿因为分离焦虑、学习困难、挫折等原因而产生了厌学情绪、不愿意去上学的情况。心理问题更多的是发生在新入园的新生身上，新生初入新环境容易因为有分离焦虑所以产生厌学的情绪，更甚者还会因此而身体不适导致无法上学 [8] 。最后，家庭教养方式指的是因为家长的教育方式或是认知观念不同而导致幼儿出勤率低的情况，研究也表明家长的教育方式是影响幼儿适应幼儿园生活的重要因素 [9] 。家庭教养方式对幼儿出勤率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家庭人际交往的特征上 [10] ，如果家庭的人际交往方式是开放的，这代表幼儿在实际进入幼儿园前就有许多跟他人互动的机会，所以在适应幼儿园新环境的时候表现会更佳，出勤率也就会比较高。而家庭的人际交往方式比较封闭的，就代表幼儿没有什么机会在入园前与他人交流互动，所以在适应新环境的过程中就会比较辛苦，也相对的更容易请假不来上学。家长的教育方式则有两种典型的表现 [11] ，第一种是过分保护性教育，这点可以体现在有些家长会因为天气不佳，或是担心孩子被教室内其他生病的孩子传染所以不让孩子去上学。第二种是拒绝性教育，这点可以体现在有些家长因为不够重视让孩子接受教育的重要性所以会让孩子请假不去上学。这两种教育方式或许在作用方式上是相反的，但是同样会在幼儿社会化发展方面造成不利的影响。
3. 研究设计
3.1. 概念界定
1992年出版的《简明国际教育百科全书・教育管理》中最早提出出勤率以及缺勤率的说法 [12] ，其中提及因为义务教育法的出现，让学校的教育者开始统计学生的出勤情况，并调查他们的旷课原因。因此，本研究将出勤率界定为：幼儿实际出席天数/幼儿园每月上课天数，尽可能地用清晰的统计方式来了解两岸幼儿的出勤情况。缺勤原因的部分因为北京市A园并没有将假别做仔细的区分，因此不做详细的统计。
3.2.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观察法以及访谈法两种研究方法来进行数据的收集。幼儿出勤率的部分采用观察法的方式来记录幼儿每天到班人数，并与园所的出勤登记表(北京)与出缺席纪录本(台北)进行对照，确保没有缺漏或是错误的部分。对于迟到或是早退的幼儿，将以是否在幼儿园待超过一天课时1/2的方式来进行判断，超过1/2者将以出勤纪录，少于1/2者则以缺勤纪录。研究对象为北京市A园的一个大班和一个中班，以及台北市B园的两个大中小混龄班，共计对四个班级进行为期一学期的观察统计(表1)。台北市采用大中小混龄班的原因是台湾地区的公立幼儿园以国民小学的附属幼儿园(以下简称为国小附幼)为主，而国小附幼大多以混龄编班的形式居多，有的园所采用大中混龄的方式，有的园所则是采用大中小混龄的方式。
Table 1. Kindergarten population statistics
表1. 幼儿园人数统计表
为了更深入地去了解幼儿缺勤的原因以及可能的影响因素，本研究将采用访谈法对幼儿园的班级教师进行半结构化访谈。访谈内容以了解该班幼儿缺勤的主要原因，以及可能影响两岸出席率产生差异的影响因素为主。研究对象为北京市A园两个班共计六位教师(四位主班教师以及两位保育员)，以及台北市B园两个班共计四位教师(四位主班教师)，总计十位教师。台北市没有访谈保育员的原因是因为台湾地区的幼儿园并未设有保育员的职位，班上幼儿的课程教学以及清洁保育皆由两位主班教师负责。
4. 研究结果
4.1. 出勤率统计结果
北京市A园在2023年秋季学期中，大班幼儿出勤率平均为63.06%，中班幼儿出勤率平均为68.32%。大班九月份(自2023年9月1日至2023年9月30日，上课天数总计为20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87.33%，十月份(自2023年10月1日至2023年10月31日，上课天数总计为19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63.16%，十一月份(自2023年11月1日至2023年11月30日，上课天数总计为22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57.12%，十二月份(自2023年12月1日至2023年12月30日，上课天数总计为18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44.63%。中班九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81.72%，十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82.58%，十一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58.78%，十二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50.19%。一月份幼儿园的出勤纪录部分有缺漏，因此不做统计。
台北市B园在2023年秋季学期中，混龄一班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0.06%，混龄二班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3.45%。混龄一班九月份(自2023年9月1日至2023年9月30日，上课天数总计为21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89.97%，十月份(自2023年10月1日至2023年10月31日，上课天数总计为20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3.75%，十一月份(自2023年11月1日至2023年11月30日，上课天数总计为21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87.76%，十二月份(自2023年12月1日至2023年12月30日，上课天数总计为21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85.71%，一月份(自2024年1月1日至2024年1月19日结业式，上课天数总计为14天)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3.11%。混龄二班九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89.97%，十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2.86%，十一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5.41%，十二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1.33%，一月份的幼儿出勤率平均为97.7% (表2)。
Table 2. Preschoolattendance rate statistics
表2. 幼儿出勤率统计表
台北市B园的出勤率整体显着高于北京市A园，两者相差了26个百分点。两所幼儿园在最初开学的九月份出勤率相差不大，但是北京市A园有逐月下降的趋势，在十一月份更是出现了明显的骤降，由九月的84.53%掉到仅剩57.95%，在十二月更是低至47.41%。台北市B园的出勤率整体则是差距不大，虽然有所波动，但是皆一直维持在90%上下。
4.2. 教师访谈结果
对于幼儿出勤率的影响因素，两岸教师一致认同生病是幼儿请假最主要的原因，台北市B园的教师提及“小孩冬天就容易感冒、发烧之类的，所以常常会请假。”北京市A园的教师则是认为“北京冬天天气寒冷，孩子容易生病，出勤率低是很正常的现象。”除此之外，教师们还提及了家长担心孩子被其他生病的孩子传染疾病而预防性请假的情况，这点与已有研究的结果不谋而合。上海市西街幼儿园的姚老师在她的研究中便有提及，因为幼儿园是幼儿之间会有密集互动的场所，所以幼儿容易被其他幼儿传染疾病，而有些家长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传染，就会让孩子请假不去上学 [13] 。除了疾病以外，其余两岸教师们有提及的请假理由还有出游、分离焦虑、才艺班等等。
由于北京市A园并没有对幼儿请假的假别做仔细的区分，台北市B园也仅仅是纪录病假，未能得知幼儿实际的患病情形，再加上访谈两岸教师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两岸在传染病的政策以及规范上是有差异的，因此本研究将就两岸幼儿传染病的类别以及政策方面，以及传染病对幼儿出勤率的影响进行更进一步的讨论。
5. 分析与讨论
5.1. 两岸幼儿传染病类别
从出勤率统计结果中可以得知北京市A园的出勤率在十一月以及十二月出现了明显的下降，原先推测造成此现象的原因可能是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以下简称为新冠疫情)反覆导致了北方地区呼吸道疾病的流行。从世卫组织的声明中可以得知北方地区的流感病例与过去三年同时期相比是有所增加的 [14] ，新华社的报导中也可以看出有大量儿童呼吸道感染，导致许多儿童专科医院人满为患 [15] 。但是国家健康卫生委的新闻发布会中证实了2023年呼吸道传染病的流行并未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会觉得呼吸道传染病盛行是因为疫情期间大家都有采用比较严格的呼吸道防控措施，所以其实这三年间呼吸道传染病的病例数是比较少的，而现在只是回归了往年的表现。另外，发布会中也提及了冬季是呼吸道传染病的高发季节，常见的有支原体肺炎、呼吸道病毒以及流感病毒，2023年以甲型流感为主，也有乙型流感流行，幼儿则是流行支原体肺炎 [16] 。台湾地区的幼儿也同样有感染支原体肺炎(台湾地区使用霉浆菌肺炎的说法)的现象。根据台湾地区卫生福利部疾病管制署(以下简称为疾管署)的数据，相较过去三年新冠疫情时期，2023年感染支原体肺炎的人数是有所上升的，且以0至6岁的幼儿为最多，总计占了55%至60%，但是与2015年至2019年同期的患病人数相比，2023年支原体肺炎并没有呈季节性流行的趋势 [17] 。
2019年至2023年新冠疫情肆虐，两岸幼儿最主要的传染病非之莫属，在疫情结束恢复正常的现今，用疫情期间的数据来分析不太合适，且上方关于支原体肺炎的论述也证实了两岸在2023年传染病方面的发展已然回归到新冠疫情前的状态。因此本研究以2018年两岸幼儿的传染病数据来进行对比分析，作为对疫情后时代幼儿传染病患病情况的一个参考。
由于没有渠道取得北京市全体幼儿2018年的传染病数据，因此将对王业芳与钟艳在针对北京市朝阳区2016年至2018年幼儿传染病患病状况的研究中的数据来进行分析，以朝阳区幼儿的传染病患病数据来以小窥大整个北京市幼儿的传染病患病情况。从研究中可以看出，2018年北京市朝阳区3至6岁幼儿最主要的传染病以呼吸道传染病为主，散发性病例前五位依次是流感150例、手足口病84例、疱疹性咽峡炎43例、猩红热30例、水痘23例。而聚集性疫情前五位依次是手足口病34起、集中发热26起、疱疹性咽峡炎25起、手足口病与疱咽混合感染14起、诺如病毒11起 [18] 。台湾地区疾管署2018年的数据显示，3至9岁幼儿最常发生之传染疾病前5名，分别为流行性腮腺炎245例、侵袭性肺炎链球菌感染34例、急性无力肢体麻痺31例、流感并发重症24例、手足口病毒(台湾地区使用肠病毒的说法)感染并发重症13例 [19] 。特别需要提及的是台湾地区并未统计流感和手足口病的实际确诊人数，仅统计其并发重症的病例数而已，因此实际感染流感以及手足口病的幼儿人数应当是更多的。
从上述可以看出两岸幼儿容易感染的传染病皆以呼吸道传染病为主，其中有重叠的是流感以及手足口病，因此本文将就这两种疾病进行两岸传染病政策的对比，并补充2023年北京市流行的支原体肺炎的相关政策。
5.2. 两岸幼儿传染病政策
5.2.1. 两岸支原体肺炎相关政策
支原体肺炎的流行病学规律是每3~7年间会出现周期性的流行，由于并非每年皆会流行的传染病，因此两岸皆未对其做针对性的详细规范。北京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以下简称为卫健委)要求要做好幼儿、教师和家长的支原体肺炎防控的健康教育工作，幼儿身体不适时要及时上报，且不应带病上课 [20] 。台北市政府教育局则是请学校加强宣导生病不上课，如果幼儿有出现呼吸道症状时须戴口罩，并且落实良好卫生习惯 [21] 。两岸针对支原体肺炎的规范比较相似，都是以预防胜于治疗为主，对于感染了肺炎的幼儿则是宣导不要带病上课，至于详细的休息天数并没有多加规定。
5.2.2. 两岸流感相关政策
首先，在患病休息天数方面，北京市卫健委要求要严格进行病例管理措施，杜绝幼儿在发病期间带病上课，在体温恢复正常且其他流感样症状消失48小时后，才能正常上课 [22] 。台北市政府则是建议生病的幼儿要在家休息5日，如果在5日内有上课的需求，要退烧至少满24小时才能返回幼儿园上课 [23] 。从中可以发现北京市的规范比较严谨，要求要两天后才能正常复课，台北市仅要求一天而已。其次，在停课标准方面，北京市卫健委规定在该班级当天新发现流感样病例达5例及以上、该班级现症流感样病例达30%及以上、一周内发生2例及以上实验室确诊流感住院或死亡病例，三个标准中有达到其中之一时可实施停课，停课期限为四天。而台北市对于流感则没有停课相关的规范，因为台湾地区并未将流感划分至法定传染病中，因此原则上是不停课的。除此之外，北京市对集中发热疫情报告标准、流感样病例暴发疫情报告标准以及流感样病例暴发疫情报告标准都有明确的规定。所以在流感方面，北京市的传染病相关规范是比较详尽的，具体要求上也比较严格。
5.2.3. 两岸手足口病相关政策
首先，在患病休息天数方面，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病毒病预防控制所所发布的手足口病预防控制指南(2009版) (以下简称为指南)中，明确规定了感染手足口病的幼儿应及时就医，并根据医嘱采取居家或住院的方式来进行治疗，管理时限持续到幼儿症状消失后一周才结束 [24] 。台北市政府教育局则是规定在幼儿园发现有疑似手足口病的案例时，应立即通知家长送医就诊，而不管是疑似还是已经确诊为手足口病的幼儿都应请假至少七天 [25] 。其次，在停课标准方面，指南中有提及如果手足口病出现重症或死亡病例，或是1周内同一班级出现2例及以上病例，建议病例所在的班级停课10天，1周内累计出现10例及以上或是3个班级分别出现2例及以上病例时，经风险评估后，建议病例所在的幼儿园停课10天 [26] 。台北市政府规定在政府公布的流行警讯期间，若七日内同一班级有二名及以上的幼儿经医师临床诊断为手足口病或疱疹性咽峡炎，即达到停课标准，对于停课天数则未做详细的规定。除此之外，指南中对临床诊断病例、实验室确诊病例以及聚集性病例都有明确的规定。所以在手足口病方面，两岸在患病休息天数方面的规范相差无几，但指南无论是在停课标准抑或是在其他传染病相关规范上都比较详尽，具体要求上也比较严格。
从上述两岸流行的传染病政策来看，北京市在流感的幼儿患病休息天数和手足口病的停课标准上规范比较严格，且整体政策都比较明确，会详细的介绍疾病特点，并在日常防范措施、疫情报告流程、健康教育等方面都会做详细的规范。这点非常值得台湾地区学习，明确的传染病政策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防范传染病疫情的散播，而详尽的传染病规范可以更好地帮助幼儿园进行传染病的预防措施。
5.3. 传染病如何影响两岸幼儿出勤率
总体来说，就两岸的传染病政策而言，北京市严格的政策会对幼儿的出勤率造成一定的影响，但这不应该是造成幼儿出勤率低下的唯一原因，北京市A园十一月以及十二月的低出勤率应当还是受到了其他疾病相关因素的影响。从气候的角度来看，冬季天气寒冷，本就是疾病好发之时，而北京位处纬度较高之地，气候自然会更加严寒，且已有研究也表明冬天呼吸道的致病性微生物比较活跃，所以感染力比较强，进而造成呼吸道传染病发病率变高 [26] 。也因为天气寒冷，人们倾向待在比较温暖的室内，而密闭空间空气不流通便使呼吸道传染病的传播更加迅速，或许这就是北京市在2023年底流行支原体肺炎导致许多幼儿生病请假的原因。从家长教养习惯的角度来看，北京市的家长可能因为受严格的传染病政策所影响，所以只要孩子有身体不适的情形就会请假，而且也有更多预防性请假的行为。笔者在北京市A园调研的过程中鲜少会看到生病的幼儿来上学，就算有也顶多是一些轻微的咳嗽以及流鼻涕的症状而已。相反的，台北市B园的幼儿在班级内呕吐已然是相当普遍的行为，每隔几周就会发生，许多幼儿其实在晨起时就有身体不适的情况，更甚者已经在家呕吐过或是发烧了，但是家长仍然会送其来上学。这种带病上学，然后在班级内呕吐或是上课上到一半开始发烧，经由教师劝导由家长带去看医生回家休养的情形屡见不鲜。除了干扰教师进行教学影响班级上课之外，呕吐物作为传播病毒的媒介，也是传染病传播的最佳途径。
6. 结语
本研究通过观察法与访谈法收集了北京市A园与台北市B园的幼儿出勤率数据以及幼儿出勤率的可能影响因素。结果发现两间幼儿园的出勤率有显著差异，两者相差了足足26%，十二月北京市A园的出勤率更是降到仅剩47.41%，而造成此现象的原因是支原体肺炎的流行。通过访谈班级教师发现影响两岸幼儿出勤率最大的因素是疾病，而影响两岸幼儿出勤率产生差异的因素除了两岸传染病政策的不同外，还有气候和家长教养习惯。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