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反讽作为一种语言现象,经常出现在人们的日常言语交际中。反讽可以分为三种类型:言语反讽、情景反讽和戏剧反讽。其中,言语反讽是我们最为常见的一种类型 [1] 。由于互联网的普及与发展,反讽在网络上的使用比重也在日益升高。近二十年来,反讽研究不再以典型案例为主,自然语境和社交媒体成为研究素材的重要来源。新时代背景下产生的网络交际也成为备受青睐的素材 [2] 。本文所选的语料主要来自于人民日报、微博、小红书等网络软件所发布内容的评论区、文字内容和视频内容。
“网络反讽”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通常用于描述在网络文化或互联网语境中的一种言辞或行为风格。这种风格的表达通常是一种戏谑、讽刺或嘲笑的方式,通过使用对立的语气来表达观点。反讽的目的是多个方面的,譬如嘲笑、讽刺、批评、期望等等。反讽不仅局限于词语用法,还可以是一种态度 [3] 。现如今,网络反讽不仅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快速传播,也深刻影响着当代的文化和交流。
经过学习所收集的研究内容,可以发现随着人们逐渐习惯通过网络平台表达自己的观点,传统的言辞有时显得过于正式和古板,网络反讽以其幽默的风格在这个信息传播迅速的时代。网络反讽充满了娱乐化,网民的不满和愤怒通过诙谐和幽默的形式表达出来 [4] 。在信息过载的时代,人们往往更愿意关注那些引人注目、独具匠心的内容。网络反讽通过夸张、模仿和讽刺,为人们提供了一种更具创意性的表达途径。
此外,网络反讽也被视为一种社交互动和身份认同的方式。当前社会,反讽的运用实际上是有一定矛盾性的。一方面,人们需要通过反讽的使用来体现自己的不同与个性;另一方面,人们又努力跻身群体,展示所谓的群体共性 [4] 。通过有趣的反讽内容,个体能够构建自己在线的身份,并与其他人形成共鸣。这种通过诙谐和幽默建立联系的方式,使得网络反讽成为了社交媒体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网络反讽的盛行也引发了一些关于信息真实性和言论边界的讨论。在使用网络反讽时,人们往往更注重娱乐性和引起注意,有时可能会忽略真实性和边界感。这使得一些人对于网络反讽产生担忧。
所以,网络反讽的使用既反映了当代社交媒体的特点,又带动了信息传播和社交互动的新潮流。作为一种有创意的新表达方式,网络反讽成为了当今社会交流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然而,在享受网络反讽带来的幽默的同时,我们也需要保持对真实性和边界的敏感。
2. 网络反讽的类型
首先,较为常见的网络反讽类型——网络热梗的使用。梗是网络上流行的一种表达方式,通过戏仿、调侃、夸张等手法来达到反讽的效果。例如,“希望人没事”原代指对人真诚的祝愿,现在多被用来嘲讽某些喜欢夸张、夸大事情危急程度的人。其次,使用嘲讽性质的图片同样也能达到反讽的效果。通过使用具有嘲讽意味的图片或表情包来表达反讽情绪。例如,使用一张哭泣着攥拳、配有“你真棒”三个字的图片来嘲讽某人实际上逊色、愚蠢的行为。其次是嘲讽性质的文字,通过使用夸张、讽刺的文字来表达反讽的意思。例如,句子“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简直无法理解你的智商!”这种假意夸赞对方聪明,实则是在表达对方的智商低、愚蠢的话语,很显然可以定性为反讽话语。最后,模仿或恶搞也是网络中常用的反讽手段。通过在互联网上模仿他人或恶搞他人,以此达到反讽的目的。例如,模仿某位明星被群嘲过的发言、语气和动作以此达到嘲讽他们的效果。
3. 网络易遭到反讽的内容
首先,拙劣的表达和语法错误容易遭到反讽。网络上常常有人因为输入内容的拼写错误、语法错误或者不准确的表达而被网友嘲笑。例如“首当其冲”这一成语是比喻最先受到攻击或遭受灾害,而有的网友却将其运用到体育比赛中,来形容遥遥领先的运动员,在网络中,这一错误表达很容易遭到其他人的反讽。第二,自以为是的言论也会成为反讽的对象。当一个人过于自信地发表自己的观点,而这个观点显然是错误或者愚蠢的时候,会很容易引起他人的反讽。例如,一个网友发表雅思考试的笔很难买、很昂贵等言论,实际上,雅思考试时,会发放雅思考试专用的笔给参加考试的人。该网友自以为是的错误言论确实遭到了其他网友的反讽。其次,如果一个人的言行不一致,或者他的言行与他自己所宣称的原则相矛盾,那么很可能会被人反讽。例如,一位网友发表985、211的学历不如专科,而他本身的专科学历并没有让他的发展得比大多985、211毕业生好。这一不客观的言行和他本身的现状并不一致,很快便引起了其他网友对他的反讽。最后,落后于网络潮流也可能遭到反讽。网络潮流变化非常迅速,如果一个人追求的潮流已经过时,或者他跟不上最新的网络流行,用落后腐朽的旧观念和用语来表达,也可能会遭受到网络反讽。
4. 网络反讽话语的功能
(一) 表示讽刺
讽刺是反讽话语的主要语用功能目的是使听话人通过话语的含义间接领会言辞中的锋芒 [5] 。在虚拟网络中,反讽话语常常用诙谐、幽默等表达方式来达到说话人的讽刺目的,网络反讽不仅表现出人类造词的创新能力 [6] ,更体现了目前网民们对于一些事件、举措、观点和人的不满。所以,人们经常使用反讽来表达对网络中一些观点的不满。例如,在入驻美团的某商家的评论区下面评论“这家店的螃蟹很不错,个头很大,比蜘蛛大一些。”用看似夸赞的形式进行讽刺,实际上表达了该用户对餐厅的螃蟹大小的不满。
(二) 指责和批评
语言是武器使用不同的语言可以表达不同指责效果根据发话人、受话人所处的场景运用不同的方式去指责其效果各不相同 [4] 。网络交流中,通过使用反讽,可以更加生动、强烈地表达自己对某事物或某人的批评与指责,此外,反讽的规避不礼貌话语的原则也能够有效避免过于直接的冲突。例如,“That’s done it. You have broken the vase, I hope you are satisfied, my lady” [7] 。该句属于文体转换,句子的最后一句话更为客气、正式,说话者用一种明显的恭敬礼貌的文体来指责句中的女士。诸如这样较为礼貌的表达方式,不仅可以避免反讽过程中的直接性冲突,同时也是反讽话语礼貌原则的实际体现。
(三) 表示期望
部分情况下,反讽话语对负面情景进行正面评价时 [5] ,不仅仅是表达对负面情景的嘲讽,也会有表达期望、引人关注的功能。例如,网民对以搞怪、哗众取宠出名的网红郭老师进行评价“你是我见过最文静、端庄的女网红。”虽然此评论包含着对她哗众取宠的行为的嘲笑和讽刺,但同时也表现出网民期望可以看到正常的、不会胡乱搞怪的网红形象 [8] 。
5. 网络反讽的语用特征
(一) 网络反讽内部信息的不相容性
反讽的内容与形式往往总存在许多明显的冲突和对立,通过话语体现出的冲突与对立,往往可以发现话语下隐藏的真正意图。例如,“我真厉害,连自己最喜欢的偶像的生日都忘了。”网络评论者在“人民日报”评论区称赞自己把偶像生日忘了的行为定性为“厉害”,利用很显然的语义对立,让看到这条评论的网友能够定位其为反讽话语,反讽的对象就是评论者本人自己不上心、记性不好。
(二) 礼貌原则
Leech的礼貌原则认为 [9] ,说话者尽可能避免激烈的言辞,反之采用温和、礼貌的词语、话术进行间接性的表达。在网络交流中,反讽的使用时常坚持规避非礼貌的话语。例如,歌手那英对演员章子怡参加音乐类的节目进行评论“这很难评,她可能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隔行如隔山,我祝她成功。”虽然暗讽了她作为影视明星,在音乐上并没有造诣却还是要参加音乐类节目,但紧接着用“我祝她成功”来对之前所说的不太友善、不礼貌的话进行补救。
(三) 网络反语内容与语境的对立
语境在网络交流中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交流双方的认知背景、认知层面、知识储量等客观信息的差别。从两者不相同的情况下寻找出语境对立进行表达,往往也会形成显而易见的反讽话语。例如,2023年春晚主持人撒贝宁戴着虎头帽偷偷出现在刘涛身后的画面被制作成动态图,广大网友评论“这是2023年春晚最好的节目”,网友的“最好的节目”是用来形容春晚主持人撒贝宁被制作成动图后诙谐搞怪的形象,事实上并不是“最好的”,撒贝宁的行为也并不是春晚节目,与之P后的动图照的搞怪、诙谐形成语境对立,很显然网友是在反话正说,实为反讽和调侃。
(四) 信息发出方的暗示和非真诚性
网络反讽有时较为隐蔽,说话者并不用明显的嘲讽方式进行反讽,而是通过似乎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事件或表达对事件的虚假态度来进行暗讽。在词汇方面会运用较为积极向上、包含正面意义的词;句法方面会运用最高级、焦点主体化;问题方面会注意礼貌用法 [10] 。例如,网络反讽中常用的“啊对对对”,“对”本身包含褒义、认同之意,但对于其实并不认同的观点,评论者的“啊对对对”很显然不符合当时的语境,评论者显然不是认同观点,而是在非真诚地假意认同 [11] 。
6. 结语
反讽话语是人类语言中的重要部分,其中网络反讽的兴起是人类的时代、科技进步的一种体现。文章对网络反讽类型进行分类研究,从网络中易遭到反讽的内容、网络反讽话语的功能、网络反讽的语用特征这几个角度对这一现象进行剖析并给出真实例子,帮助学习者对语言学的反讽部分有更深入的认识和了解。特别的是文章将反讽研究置于互联网的大环境下,这也是对当今网络用语、网络流行语进行研究的一个新颖角度。总而言之,网络反讽是语言学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它的使用体现了语言学的重要语用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