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内容与语言融合式教学法(Content and Language Integrated Learning，简称CLIL)，源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欧洲，是一种兼顾语言学习与学科知识学习的双聚焦教学方式。其初衷是为了推进欧盟成员国之间经济文化的共融，但由于教学效果显著，绝大多数欧洲国家将CLIL理念融入其教育体系。近年来，CLIL模式在国内被应用于外语教学，其中在外/二语的学科融合教学中应用最为广泛。
充分发挥语文学科对学生英语文化意识的培养，是开展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教学的初衷。在教育部发布的《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中重点介绍了“跨学科学习”一词，基于培养复合型人才的要求，各学段教学必将积极开展跨学科教学。英语与语文是高中教育阶段的主要学科，在高中生的学习生活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英语与语文具有共通性 [1] 。首先，两者的教学目的都是培养学生听、说、读、写、看等技能，以及提升综合运用这些技能的能力；其次，英语与语文作为语言学科，具有知识性、工具性、人文性和文化性的特点，学生在掌握英语与语文知识的同时，还可以提升传承与传播中西方文化的能力 [2] ，从而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最终实现对学生文化意识的培养。因此，将英语与语文进行融合教学具有现实意义。高中是人生学习与思维培养的黄金期，作为基础教育中的重要一环，英语教育对培养这类人才须承担起这一重任，因此在高中英语课堂中开展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教学尤为重要。2017版《高中英语课程标准》对培养英语学科核心素养有了进一步明确且具体的规定，认为其应当包含语言能力、学习能力、思维品质、文化意识四个维度 [3] 。其中，文化意识指对中外文化的理解以及对优秀文化的认同，是学生在全球化背景下表现出的跨文化知识、态度和行为取向。文化意识体现英语学科核心素养的价值取向 [4] 。因此，在当代高中英语课堂教学中，教师应从培养学生的文化意识出发，通过开展多种形式的课堂教学活动，打破英语与其他学科之间的界限，给学生创造一个真实且有意义的语言交际语境，从而达到学科育人的目的。
本文以中国知网(CNKI)作为信息源，通过使用文献可视化分析工具Cite space，分别对与“CLIL”和“高中英语跨学科”相关的文献进行关键词分析，得出当前对该领域的国内外研究现状。以“CLIL”字段进行检索，检索时间截止到2022年9月31日，共检索出外文6274篇，中文4463篇，本次检索排除会议、报纸、图书等不相关的文献。鉴于国内外对CLIL理念的研究起步较早，为了研究具有代表性和说服力，本文选取的文献为2012年6月至2022年6月这近10年以内核心以上的文章。根据分析结果显示，“大学英语”、“初中英语”、“小学英语”出现的频次比“高中英语”出现的频次多，说明将CLIL理念应用于高中英语教学过程中的相关研究还相对较少，基于CLIL理念下的高中英语教学研究还需要进行一定的探索(见图1)。与“高中英语跨学科”研究的文献共有110条，可以发现，在目前的高中英语课整合式教学过程中，英语与信息技术、历史、体育、政治等学科的融合较为频繁，英语与语文的融合研究还相对较少(见表1)，因此，CLIL理念下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研究还有一定的探索空间。
Table 1. Frequency of interdisciplinary in senior high school English teaching as keywords in Cite space
表1. Cite space高中英语跨学科关键词频次分析
Figure 1. Frequency of “CLIL” as Keywords in Cite space
图1. Cite space CLIL关键词频次分析
本文结合CLIL理念探索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教学。一方面，通过调查，可明确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教学的现状，探索造成这种现象的成因；以及针对该现状及成因，提出促进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的意见与建议。这不仅能够实现丰富课堂形式和培养学生文化意识的目的，而且还能够为国内各学段英语学科融合教学提供一些思路和启发。另一方面，通过高中英语与语文的学科融合，能够实现培养高中生文化意识的目标，使培养学生对中外文化的理解以及对优秀文化的认同成为英语教学的核心特色 [2] ，从而培养学生更好地传播中华文化的意识和自觉。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Y市X中学高中英语教师为调查对象，采用现场发放问卷的形式，选取了该校三个年级共计70位英语位教师进行研究。于2022年4月~2022年9月进行问卷发放与数据搜集的工作，此研究发放70份问卷，收回63份问卷，经过最终筛选，有效问卷共63份，回收率达到90%。
2.2. 研究问题
本研究主要尝试探究以下三个问题：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教学现状是什么？CLIL理念指导下实现高中英语与语文能否有效融合？若能，二者应采取何种途径与方法才能实现培养学生文化意识的目的？
2.3. 研究方法
本研究通过采用文献法，了解课该领域中已有的研究成果以及还有待进一步探究的领域，以此来确定本研究的方向和创新之处。其次，围绕“基本情况”、“影响态度”和“阻碍因素”三个维度，设计了“高中英语与语文课融合教学的现状”调查问卷。通过对教师进行问卷调查，了解高中英语与语文课融合的教学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最后，通过分析现有典型的教学设计案例，找到在CLIL理念下如何有效地进行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教学的方法。
2.4. 数据的处理与分析
本文采用文献可视化分析工具Cites pace分别对CNKI中与“CLIL”和“高中英语跨学科”相关的文献进行关键词分析。利用SPSS26.0对封闭式问卷信息进行描述性统计，并对问卷各维度进行关联分析。为保证问卷的适切性，问卷信度检测显示，Cronbach’s α值为0.919，(见表2)信度较高，适合进一步分析。
Table 2. Reliability analysis of three dimensions of the questionnaire
表2. 问卷三个维度SPSS信度分析
3. 研究结果讨论
本研究中主要围绕三个维度展开，即高中英语与语文课融合的“基本情况”、“高中英语教师对学科融合的态度”以及他们认为“阻碍英语学科融合的因素”。
1) 个人了解情况
在对63位高中英语教师的调查中，约60%的英语教师对课语整合式教学的了解程度为基本了解以上，13%的英语教师不太了解课语整合式教学，甚至有27%的英语教师的了解程度为不了解。同时在“对高中语文教学内容、方式是否了解”方面发现，将近一半的教师对该情况有基本了解，剩余研究对象大都表示仅仅听说过或者没听说过。这说明，在高中英语教学过程中开展课语整合式教学是十分必要的，以及针对高中英语教师对高中语文教学内容、方式了解程度不足的现象，开展系列研究也有一定的可操作空间。
2) 个人课堂教学中学科融合实施情况
在对63位高中英语教师的调查中，大部分教师没有进行过英语与语文融合教学，仅有46%的教师曾经进行过尝试。对这29位进行过尝试的教师进行研究发现，绝大多数英语教师在开展英语语言与语文知识课语进行整合的频率较小。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在英语课堂教学过程中，完全没有实践过课语整合式教学的教师占极少数，这表明大多数英语教师已经意识到了学科与学科之间融合的重要性，但是由于诸多原因，在实际教学过程中却缺乏应用。
3) 对学科融合的态度分析
在对63位高中英语教师的调查中，大部分英语教师对在英语教学过程中融入语文知识持支持态度。59%的英语教师认为在高中英语教学过程中融入语文学科的知识是十分必要的，超过半数的英语教师愿意进行尝试，这从侧面反映了大多数英语教师对英语与语文学科进行课语整合式教学的意愿相对强烈，55%的英语教师认为英语与语文融合教学对学生的文化意识培养有一定的作用，33%的英语教师认为其对学生的文化意识发展具有非常大的作用，这表明大多数英语教师对在英语教学过程中融合语文学科知识能够培养学生的文化意识这一观点认可度较高。
4) 阻碍因素分析
从分析问卷结果可知，在进行学科融合时，自身知识储备不足以及缺乏优质的教学资源成为大多数英语教师展开课语整合式教学的主要阻碍因素。一方面，目前高中学校的英语教师，尤其是年轻教师，在大学接受的都是以专业学习为主的教育，这就导致了他们对其他专业了解程度不深，所以在开展学科教学的过程中会出现自身知识储备不够，进而阻碍教学活动展开。通过在日常交谈中还了解到，很多高中英语教师疲于备课、改作业，缺乏自我学习的时间，导致教师对中外文化了解甚少，在讲解相关文化知识和现象是只是蜻蜓点水，甚至含糊其辞。另一方面，学校和家长针对某一具体科目的评价，大多以最终呈现的分数进行判定，他们认为，开展学科融合教学会影响学生具体学科的成绩。综上所述，为了缓解教师面临的阻碍因素，还需要得到多方面的支持，发挥教育合力。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多数教师对学科融合教学、课语整合理论有简单了解，并且认为英语、语文学科融合教学对培养学生文化意识发展有一定的作用，并且愿意尝试学科融合的教学方法，但是在具体的教学中，却很少有学校与教师开设学科融合课并进行常态化教学，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包括：教师自身的知识储备不足，现代教学评价制度不完善以及缺乏理论支持与优质教学资源。
4. CLIL理念下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对高中生英语文化意识培养的途径和方法
本文基于对高中英语和语文课标的分析，综合从课程性质、课程理念、课程目标、课程内容以及学科核心素养方面进行分析之后，明确了英语与语文具有课程性质的贯通性，课程理念的相似性，课程目标的一致性，教学方法的相干性等特点，这为二者有效融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5] 。
通过从多篇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的教学设计进行筛选，本文选取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三篇进行分析：Philosophers of Ancient China, The Student Who Asked Questions, Saving the Antelopes。从教学目标设立来看，三篇教学设计均围绕着4Cs设定，从内容，交际，文化，认知方面确定了英语与语文的课程目标，兼顾语文学科的知识内容与英语语言的运用，促进学生的文化意识的培养；从教学过程的实施来看，三篇教学设计均通过创设具体情境进行导入，激发学生已有认知图式，以激发学生学习兴趣和学习积极性的目的；在课程评价方式上，教师采取了质性评价的方法，并非传统的量化评价，这不仅能够较为客观地评价学生的学习情况，同时能够从交际、高阶思维等方面对学生进行评估。
由上述分析可知，CLIL理念指导下的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教学存在一定的共性，同时也为我们开展具体的课语整合式教学提供思路，主要从以下几方面开展。
1) 多维度目标融合
教学目标的确定是根据具体情况而定。Coyle提出了4Cs框架，从内容、交际、知识、文化四个维度提出了内容与语言融合的多维度目标，课堂交际成为其中心内容。内容层面，改变了传统教学过程中学科联系割裂现状，通过英语来学习语文学科知识，为语言教学创设了一个真实、有意义的语境；认知层面，主要强调学生在学习英语语言的过程中掌握与语文学科内容相关的知识，实现对学生文化意识的培养；交际层面，强调以英语作为工具，通过师生、生生互动，提升学生的交际能力与合作意识；文化层面则贯穿学习的全过程，重在培养学生对不同文化的理解与接受能力。CLIL理念下的学科融合，以语言交际为出发点，全面关注认知、文化、内容等维度，实现从多维度发展学生的能力，从而提升学生的核心素养。
2) 双向分析内容整合
进行语文与英语学科融合教学，必须打破两个学科之间的界限。基于此，在进行课语整合式教学时，应明确语言学科与内容学科之间进行融合的切入点，以教学目标为导向，确定学科融合教学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基于不同的学科视角围绕核心问题进行教学，从而实现学习内容的深度融合。
3) 聚焦问题方法契合
选择合适的教学方法解决需要实现的课程教学目标，是英语教学的关键要素。基于对高中英语和语文的课程标准分析，可以了解到高中英语强调培育具有中国情怀、国际视野和跨文化沟通能力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总目标是实现学生英语核心素养的培养；高中语文主张通过语文学科的学习，坚定学生的文化自信，自觉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树立积极向上的人生理想，综上可知，二者具有共通之处，利用CLIL理念在高中英语课堂教学中的应用，将知识与内容学习和语言学习结合起来，这不失为课语整合式教学的一个好方法。
4) 评价方式注重结合
将评价方式进行融合是学科融合教学的着力点。现代教学过程中的评价更强调形成性评价以及多元评价，要求以评促教，以评促学，因此，恰当的评价方式十分重要。传统的课堂教学评价方式较为单一，多以分数作为评判学生的标准，与CLIL理念与当代教学评价观相违背。基于此，应该探寻一种顺应时代发展的评价模式。Short提出了CLIL双维矩阵模型，从评估工具与评估内容两个维度进行评价 [6] 。此模型顺应了时代发展的要求，下表即为Short的CLIL双维矩阵模型。该模型运用了多元化的评价方式，对课堂中的各种表现进行评估，兼顾语言与科目内容，与现代教学评价理念相符。因此，为了实现科目与语言的双重目标，CLIL双维矩阵模型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5. 结语
本文针对CLIL模式，探讨当前高中英语与语文学科融合不足的现状、成因，以及如何在CLIL理念下，如何通过开展高中英语与语文融合教学，实现学生文化素养的培养。结果表明，当前高中英语与语文融合不足主要是由于教师自身的知识储备不足，现代教学评价制度的制约以及缺乏理论支持与优质教学资源。通过分析三篇典型课语整合式教学设计，发现遵循多维度目标融合、双向分析内容整合、聚焦问题方法契合、评价方式注重结合能够有效实现高中英语与语文的融合。同时，通过对教师的问卷调查以及文献分析表明，大多数教师认为，在高中英语教学过程中进行与语文的学科融合能够促进学生文化意识的培养。本研究为高中英语跨学科教学及教学设计提供借鉴。对于如何在CLIL理念下开展高中英语与语文的融合教学研究还处于探索阶段，未来还需要更多的实践探究进行验证与推行。本研究为外语教师与教材编写者在课程教学内容选择、教材编写内容选择方面提供借鉴。
基金项目
四川轻化工大学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高中英语核心素养培养：数字化赋能下的疫情教育价值挖掘》Y2022299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