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心理健康是指个人具有生命活力、积极的内心体验、良好的社会适应，能够有效地发挥个人身心潜力与积极的社会功能的一种持续心理状态 [1] 。大学阶段是学生个体身心发展、心智成熟的重要转折点，易产生心理健康问题。数据显示，大学生抑郁症的患病率约46.92%，焦虑的患病率约33.3%，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2] ，还有17.7%的学生存在自伤行为 [3] ，其主要原因为就业压力、学业压力、网络成瘾 [4] ，由此可知大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不容乐观。目前针对心理健康筛查多采用各种类型的心理评估量表，而五态人格量表是我国根据中医理论和心理学基础自制的第一个本土化心理评估量表 [5] ，应用于教学、心理学诊断、临床疾病辅助治疗等 [6] [7] [8] 。尽管该量表有固定的结构和明确的计分系统，但其文字内容及测验题目带有主观性，在测试过程中不能保证被测者严格按照要求有效回答，无法深层挖掘潜在的心理特征。
HTP是投射测验中的一种，被测者借助绘画表露心理状态，引发无意识的情绪及情感，将隐藏在潜意识中的欲望、动机投射出来 [9] ，能够洞悉画者的个性特征和内部心理状况 [10] ，可以弥补五态人格量表的不足。以往HTP多用于筛查精神疾病和心理治疗等 [11] [12] [13] ，能否将两种测验方法共同应用于大学生心理问题评估及HTP对五态人格测验的检测是否存在影响尚未可知。因此，本研究采用HTP和五态人格量表共同分析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现状，并探讨HTP对五态人格检测的影响，为高校对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管理提供参考依据。
2. 对象与方法
2.1. 对象
采用方便取样的方法，以贵州省某中医院校本科生作为研究对象，年龄18~24岁，平均年龄为20.15岁。纳入标准：1) 在校大学生；2) 获得知情同意，自愿参加。排除标准：1) 调查期间请假者；2) 资料不全者。所有符合纳入标准的研究对象进行五态人格问卷调查和HTP，共发放260例，回收260例，有效239例，有效回收率91.92%。
2.2. 方法
2.2.1. 五态人格测验
采用薛崇成等 [14] 在2008年建立的五态人格量表，共103个题目，分为太阳、少阳、阴阳和平、少阴、太阴，掩饰维度6个维度。前5个维度表示个体对事物反应的强度、灵活性、平衡性、持久性和趋近性，掩饰维度测试诚实程度。所有题目答“是”记1分，答“否”计0分，掩饰维度低于5分为无效问卷将剔除。各维度的Cronbach α系数为0.640~0.816 [15] ，具有较好的信、效度。
2.2.2. HTP
HTP由美国心理学家Buck提出，将房子、树、人画在同一张白纸上 [16] 。测验前使用统一指导语：“准备一张A4纸、2B型铅笔和橡皮擦；在纸上画一幅有房子、树、人物的画”，绘画条目解释参照以往相关研究 [10] [17] ；编码采用“0”和“1”表示。
2.3. 统计方法
使用SPSS 26.0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处理。计量资料用(
)表示，组间、组内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用n (%)表示，组间、组内比较采用c2检验。以绘画特征为自变量，少阴人格得分为因变量，建立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P < 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3. 结果
3.1. 一般资料
共纳入239名本科生，其中男生40人，女生199人；二年级187人，三年级52人；城镇40人，农村199人；独生子女15人，非独生子女224人；少数民族100人，汉族139人。
3.2. 五态人格测验结果
3.2.1. 五态人格得分与全国常模比较
大学生五态人格以阴阳和平为主；太阳、少阳、太阴得分均低于全国常模，阴阳和平得分高于全国常模，差异比较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1。
Table 1. Comparison of college students’ five personality traits with national norm
表1. 大学生五态人格与全国常模得分比较
续表
注：*P < 0.05，**P < 0.01。
3.2.2. 不同特征五态人格维度得分比较
不同性别的太阳、少阴、太阴得分，不同年级太阴得分均有统计差异(P < 0.05)。见表2。
Table 2. Comparison of the scores of five personality traits in different groups (
)
表2. 不同组别五态人格得分比较(
)
3.3. HTP结果
3.3.1. 大学生HTP特征
本研究大学生绘画多呈现为烟囱、门开着、人小、树有果实等共性特征。根据以上特征选取4幅典型图片进行分析，见图1~4。
图1画面整体远近适当，呈现一幅恬静祥和的景象，房子偏左，线条利落，屋顶瓦片有层次性，烟囱圆圈状烟，门窗紧闭；右边是一颗没有树根的果树，树干有年轮图样，周围长满小草；女孩在锻炼身体，点状眼珠、没有画鼻子。
图2画面整体线条不流畅，房子呈立体状，轮廓线条反复涂擦，屋顶有烟囱，门向内开，窗户向外开，并都有阴影；树位于最右侧，树干有阴影，树枝呈单线条，树冠封闭；人物较小，只有头发轮廓和点状眼睛，没有眉毛和嘴巴。
图3整幅图干脆利落，位置偏远，中间房子屋顶高大，烟囱冒烟，窗户外开，门带锁，小路在中间；房子两侧有围栏，有4棵树，树冠饱满，树干都有年轮样团；右下角小女孩穿着裙子跳绳，大眼睛。
图4房位于左侧，线条不流畅，门向内开，窗户有窗帘；右侧果树树干粗大，两侧树枝呈开放状；中间的小女孩是侧面，圆圆的眼睛，穿着裙子背着书包。
3.3.2. 不同五态人格的HTP特征差异比较
参考《五态性格测验表手册》 [14] 将每种人格分别分为高分组和低分组，对两组的HTP特征进行c2检验，其中太阳人格、阴阳和平人格的HTP特征比较无统计学意义(P > 0.05)。
1) 两组少阳人格的HTP特征比较
少阳人格仅1项绘画特征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3。
Table 3. Comparison of HTP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two groups of Sya personality
表3. 两组少阳人格的HTP特征比较
2) 两组少阴人格的HTP特征比较
少阴人格中有2项绘画特征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4。
Table 4. Comparison of HTP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two groups of Syi personality
表4. 两组少阴人格的HTP特征比较
3) 两组太阴人格的HTP特征比较
太阴人格中有3项绘画特征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见表5。
Table 5. Comparison of HTP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two groups of Tyi personality
表5. 两组太阴人格的HTP特征比较
3.4. HTP结果对五态人格得分的影响
以HTP为自变量，五态人格为因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其中少阳人格仅有1项绘画特征具有统计学意义，因此不进行回归分析。
3.4.1 HTP结果对少阴人格得分的影响
以绘画特征为自变量，少阴人格为因变量，建立回归模型，结果有2项绘画特征进入回归方程。见表6。
Table 6.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HTP on Syi personality
表6. HTP对少阴人格的logistic回归分析
3.4.2. HTP结果对太阴人格得分的影响
以绘画特征为自变量，太阴人格为因变量，建立回归模型，结果有2项绘画特征进入回归方程。见表7。
Table 7.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HTP on Tyi personality
表7. HTP对太阴人格的logistic回归分析
4. 讨论
4.1. 大学生五态人格分析
大学生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其心理健康问题是成长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本研究结果表明大学生五态人格以阴阳和平为主，与雷媛瑛等 [18] 的结果一致，说明学生平衡性好，可能与本研究对象为医学院校的学生，在学习中受中医理论文化影响，学生易形成态度从容、不张扬、谦虚谨慎的性格特点，符合阴阳和平人格沉着冷静，注重细节的人格特质 [19] 。本研究显示太阳、少阴、太阴在性别之间存在差异，说明男生灵活性和趋近性比女生好，心理承受能力相对较高。与既往研究结果一致 [20] [21] 。《内经》中指出性别差异体现的心理状况也不同，男生个性勇往直前、喜欢挑战新事物，女生优柔寡断。此外，随着农村经济水平不断提高，家庭对子女的重视程度增加，学校对学生的培养模式与城镇的差距逐渐缩小，因此五态人格得分比较也无差异。
4.2. HTP结果分析
4.2.1. 少阳人格的HTP特征
嘴巴缺失是内心焦躁不安，不愿与人沟通，自我压抑的表现 [10] 。李淼 [22] 认为幸福感越低越容易在画面中漏画嘴巴，在生活中越容易逃避人际关系。少阳人格绘画特征中嘴巴缺失的频率较低，与少阳人格开朗随和，不愿静而愿动，喜爱表达内心的感受的特点一致。
4.2.2. 少阴人格的HTP特征
路与房子之间的关系反映个体与外界交往过程的方式与选择和自我情感宣泄的途径 [17] 。门前有路说明人际关系良好，而曲折的道路象征警惕性高。可能与个体阴阳含量有关。中医理论通常认为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个体呈现有阴少阳、有阳少阴；而少阴和太阴皆属于阴的范畴，两者相互组合变化 [14] ，其某些绘画特征可能有相似之处。树枝向下象征实现个体目标能力和力量不足，本研究数据显示树枝向下两组太阴人格之间有差异，树枝向下是内向、孤僻、缺乏主见与决断能力的表现，与少阴人格警惕性高、冷静安闲、缺乏勇气的人格特点一致。
4.2.3. 太阴人格的HTP特征
人小象征安全感低下、退缩内向，本研究结果显示大学生绘画中人小的出现频率较高。人物像是绘画者的自我现实像，是意识层面强烈的情绪关系或无意识层面的“情结”、情感 [10] [17] 。人小反映性格自卑、容易退缩。符合太阴人格胆小、保守，如图2所示，被测者可能存在自我认知方面欠缺，环境适应不良。涂擦痕迹反映强迫心理、自信心低下或神经质，本研究中太阴人格涂擦痕迹的频率较高。画面涂擦是犹豫不决、内心焦虑不安的表现。既往研究发现有躯体及语言愤怒行为的人在画面中会出现涂改痕迹 [9] 。刘舒怡 [23] 对听力障碍学生进行调查，结果显示愤怒得分越高，画面涂改痕迹越明显，也同样证明该观点。
4.3. HTP结果对五态人格的影响
本研究显示门前有路OR值为0.819，是影响少阴人格的影响指标，与少阴人格对外界环境保持一定距离，为人处世不轻举妄动的特点相符合 [14] 。研究显示树枝向下是少阴人格的影响因素，既往研究发现抑郁大学生进行绘画测验时树冠下垂的频率高于正常大学生 [24] ，说明该项特征符合少阴人格冷淡沉静、谨慎稳健、心思不外露的特点。画面涂擦作为太阴人格的影响指标，符合太阴人格内怀疑虑、不肯带头干事的人格特点。研究证明画面涂擦可以作为抑郁评判的指标，代表个体意志行为减退，掩饰真实自我的表现 [25] ，如图4中整个房屋线条不流畅，显得刻板，缺乏灵活性，该绘画者在日常生活中可能容易紧张。人物小表示压抑、沮丧，是影响太阴人格的指标。一项Meta分析显示人物小(OR = 3.02, P < 0.001)是精神障碍的显著预测因子 [26] 。证明人物小反映了太阴人格精神动机和精力低下导致的回避和退缩。
5. 结论
运用具有中国本土文化特色的五态人格量表以及绘画投射测验中具有代表性的HTP进行大学生心理健康评估具有可行性。同时本研究可能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男生的样本量相对较少可能导致无法将结果推广，有必要进一步扩大样本量进行分析。
基金项目
1) 2020年校级本科教学工程建设项目，编号：贵中医教学工程合字〔2020〕38号；2) 贵州中医药大学2021年研究生优质课程建设项目，编号：YYZKC2021008。
参考文献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