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ISM的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研究

Research on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Participation Decision of Flexible Employees in Urban Employee Pension Insurance Based on ISM

摘要: 为系统分析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间关系，建立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在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系统梳理以及专家打分的基础上，筛选出12项主要因素；然后，运用解释结构方法，建立了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的整体框架模型。研究表明：收入、以往工作经验、职业稳定性，养老风险意识、养老保险政策了解程度和养老保险政策可及性是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决策的直接影响因素。年龄、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养老保险缴费标准、养老保险待遇水平和养老保险激励机制是间接影响因素。

Abstract: In order to systematically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participation of urban employee pension insurance for flexible workers, this paper establishes an explanatory structural model. Based on the systematic review of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urban employee pension insurance participation decisions for flexible workers and expert ratings, 12 main factors were selected. Then, using the explanatory structural method, an overall framework model is developed for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lexible employment workers’ participation in urban employee pension insurance decision-making. The study indicates that income, previous work experience, occupational stability, awareness of pension risks, understanding of pension insurance policies, and accessibility of pension insurance policies are direct influencing factors on the basic pension insurance participation decisions of flexible employment workers in urban areas. Age, level of education, number of children, pension insurance contribution standards, pension insurance benefit levels, and pension insurance incentive mechanisms are indirect influencing factors.

1. 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结构的不断调整，就业结构也呈现出多元化的趋势。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非正式单位雇员、临时工、短期工和个体经营户主等灵活就业形式。这些灵活就业人员逐渐成为主要群体，并且灵活就业作为一种重要的就业途径，为经济的快速发展和社会的不断进步做出了重要的贡献。根据人社部的相关统计数据，目前我国就业人口约为7.5亿左右。其中，灵活就业人员数量已经达到2亿左右，成为劳动力市场上不可忽视的重要组成部分。

灵活就业人员在我国劳动力市场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与其它就业形式相比，他们同样需要养老保障，也面临着老龄化和养老风险。然而，在现行制度下，灵活就业人员参与城镇职工养老保险面临着各种参保困难，这导致了社会保障的不公平现象的存在。因此，通过研究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意愿的影响因素，可以更好地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态度，为制定和改进相关政策和制度提供科学依据，以实现更加公平、可持续和适应性强的社会保障体系。

目前国内外有不少学者对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意愿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根据Thornton Rebecca L、Hatt Laurel E等人(2010)的研究，影响灵活就业人员参保的个体因素包括年龄、性别、收支情况等 [1] 。Ana Sojo (2015)指出，就业质量、养老保险缴费资格标准的不合理设定以及国家监督与管理作用的缺失，是导致一些拉丁美洲国家灵活就业劳动力市场养老保险覆盖率低的原因 [2] 。Van Ginneken (2016)的调查显示，与正规就业人员相比，灵活就业人员养老保险参保率较低，这是因为许多灵活就业人员对养老保险了解不足，对养老保险的信任程度不高 [3] 。阳程文(2014)在对广州市的灵活就业人员参保意愿研究中发现，年龄越大、文化水平越高的灵活就业人员更倾向于参保。此外，对养老保险政策的了解程度也对参保意愿产生显著影响 [4] 。刘濛等(2015)分析了影响灵活就业人员养老保险参保率的因素，发现养老保险制度的认知、劳动关系稳定性、政策完善程度以及政策宣传开展程度对参保决策起关键作用 [5] 。穆怀中(2016)从家庭预期效用角度出发，研究了影响灵活就业人员参保的因素，结果显示，灵活就业人员规避风险的心理和缴纳养老保险的激励机制对参保决策产生关键影响 [6] 。张寅凯等(2022)利用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数据分析了影响灵活就业人口养老保险参保的因素，研究发现，灵活就业人员的风险和参保意识，以及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缴费基数和费率对参保意愿有显著影响 [7] 。

综上所述，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意愿受到多个因素的综合影响，包括个体因素、家庭因素、政策因素和社会因素等等。研究者们通过不同的方法和数据分析，为我们深入了解这些因素的影响提供了有价值的研究成果。然而，仍然有必要通过质性研究的方法进一步探索这些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影响机制，以把握机理的全貌，提供更全面和有效的政策建议和措施。

因此，本研究运用解释结构技术，构建了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的整体框架模型，系统分析了关键影响因素之间的层级结构关系。通过研究和分析，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灵活就业人员参保决策的动因，以及如何改善其参保率，并为制定促进其参保意愿的策略提供指导。

2. 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的解释结构模型

2.1. 研究方法

ISM (Interpretive Structural Modeling)是一种用于分析和解释复杂系统的研究方法，它能够帮助研究者理解系统的结构和行为，并揭示系统中各个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和依赖。

ISM方法基于系统科学和管理科学的理论基础，旨在通过建立系统模型来理解系统的结构和行为。它将系统分解为解释、结构和模型三个关键元素，并通过对这些元素的研究来揭示系统的内在机制。解释是对系统行为和现象的观察和描述。结构是指系统的组成部分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和连接方式。模型是对系统行为和结构的抽象和简化。

ISM方法的应用包括以下步骤：第一，明确研究问题和对象。第二，通过问题分析与资料收集提取找出问题的影响因素。第三，利用软件处理系统要素之间的关系，从而呈现要素结构矩阵、有向图，最终将复杂的系统分解成为多级递阶结构形式。该模型能够将系统要素及各要素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明晰化和层次化。

2.2. 模型建立

2.2.1. 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的影响因素确定

本文在文献阅读和分析的基础上，初步拟定了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的影响因素清单，然后又通过德尔非法，利用电讯、邮件和当面咨询的方式，向6位该领域的高校专家学者征询意见，最终筛选出12项(S₁~S₁₂)关键因素，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一个编码库(见表1)。这些影响因素并不是彼此独立存在的，而是呈现出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关系。

2.2.2. 建立邻接矩阵

为了确保分析结果的合理性与科学性，本文采用头脑风暴法和向专家咨询意见，将以上12个影响因素进行两两比较分析，最终形成一个12 × 12的邻接矩阵(见图1)。

邻接矩阵是构建解释结构模型的基础和前提。邻接矩阵是一种二维矩阵，用于表示系统中元素之间的连接或关联关系。在邻接矩阵中，矩阵的行和列分别代表系统中的元素，而矩阵中的元素则表示对应元素之间的连接或关联情况。邻接矩阵Ａ的元素定义如下：

Table 1.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participation decision of flexible employees in urban employee pension insurance

表1. 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影响因素

$a_{ij}=\{\begin{array}{l}1,{\text{S}}_i对{\text{S}}_j有直接影响\\ 0,{\text{S}}_i对{\text{S}}_j没有直接影响\end{array}1\le i,j\le 12$

在这个邻接矩阵中，每个元素a_ij表示因素S_i对因素S_j是否有直接影响。如果a_ij = 1，表示因素S_i对因素S_j有直接影响；如果a_ij = 0，表示因素S_i对因素S_j没有直接影响。

Figure 1. Adjacency matrix A

图1.邻接矩阵A

2.2.3. 建立可达矩阵

“可达”指的是系统中任意两个元素之间是否存在直接或间接的联系。可达矩阵(Reachability Matrix)是描述有向图中节点之间可达性的矩阵。给定一个有向图，可达矩阵是一个布尔矩阵，其中元素表示从一个节点到另一个节点是否存在可达路径。如果存在从节点i到节点j的路径，则可达矩阵的第(i, j)个元素为1；否则，为0。可达矩阵用来描述系统要素之间所有直接和间接的影响关系。邻接矩阵A求出后，对某一整数n做矩阵A的布尔代数幂运算，直到可达矩阵 $M={\left(A+I\right)}^{n+1}={\left(A+I\right)}^n\ne {\left(A+I\right)}^{n-1}\cdots {\left(A+I\right)}^2\ne \left(A+I\right)$ 为止。其中，I为单位矩阵。本文求出的可达矩阵如图2所示。

Figure 2. Reachability matrix M

图2. 可达矩阵M

2.3. 可达矩阵层次化处理

可达矩阵层次化处理旨在对可达矩阵进行级位划分以形成一个骨架矩阵，从而显示系统各要素在系统中的重要程度和层次结构关系。要想实现可达矩阵的级位划分，首先要根据要素在系统中所处位置找出可达集R(S_i)、先行集B(S_i)和共同集C(S_i)。可达集R(S_i)是指从要素S_i出发可以到达的所有要素的集合，通过可达矩阵M的第i行上元素值为1的列所对应的要素求得。先行集B(S_i)是指可以到达要素S_i所有要素的集合，通过可达矩阵M的第i列上元素值为1的行所对应的要素求得。共同集C(S_i)是指可达集R(S_i)和先行集B(S_i)的交集。在此基础上，对元素进行层次级位划分，将满足C=R的元素挑出作为第1级，再从剩下的元素中找出C=R的元素作为第2级，以此类推直到所有的要素被挑出。在此基础上，得出要素的层级划分，由高到低为L₁，L₂。L₁ = {s3, s4, s5, s7, s8, s12}，L₂ = {s1, s2, s6, s9, s10, s11} (见表2)。

Table 2. Level partitioning

表2. 级位划分

注：数字代表元素，迭代次数为4。

2.4. 层次关系图与有向图

在级位划分的基础上绘制层次关系图、有向图与多级阶梯有向图，得出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决策的影响因素ISM结构模型，如图3、图4和图5所示。

Figure 3. Hierarchy diagram

图3. 层次关系图

Figure 4. Directed graph

图4. 有向图

Figure 5. ISM model of factors influencing participation decision

图5. 参保决策影响因素ISM模型

3. 结果分析

根据解释结构模型，灵活就业人员参加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决策的影响因素是一个包括3个级别的多层次递阶结构。该模型确定了各个影响因素之间的递阶和层级关系。具体而言，这些影响因素可以分为直接影响因素和间接影响因素。

第一层影响因素，也即直接影响因素，包括收入、以往工作经验、职业稳定性，养老风险意识、养老保险政策了解程度和养老保险政策可及性。就收入而言，收入是影响灵活就业人员参保决策的一个重要因素。较高的收入水平通常会增加个人参保的意愿，因为他们能够更轻松地承担养老保险的缴费责任，并期望在退休后获得更好的福利待遇。相反，较低的收入可能会使一些人对参保产生犹豫，因为他们可能认为缴费会对其经济状况造成负担。就以往工作经验而言，以往工作经验对参保决策也有一定影响。具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个体往往更加重视养老保险的重要性，因为他们意识到在退休后可能面临的经济风险。相比之下，缺乏工作经验的年轻人可能对养老保险的价值和必要性了解不够，从而影响其参保的决策。就职业稳定性而言，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职业中工作的人可能更有倾向于参保，因为他们更有保障地获得稳定的收入，并更容易为养老保险的缴费做出长期规划。相比之下，从事灵活就业或不稳定职业的人可能会对参保决策感到不确定，因为他们面临着工作不稳定和收入波动的风险。就养老风险意识而言，个体对养老风险的认知程度和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经济困境的担忧，会促使他们更倾向于参保。如果个体对养老风险的认知不足或缺乏相关知识，他们可能会低估养老保险的重要性，从而影响其参保决策。就个体对养老保险政策了解程度而言，如果个体对养老保险政策的了解程度越高，他们就越能够理解参保的利益和义务，并做出更明智的决策。缺乏对养老保险政策的了解可能导致个体对参保的犹豫和不确定。另外，养老保险政策的可及性也会对参保决策产生影响。如果个体能够轻松地获取到养老保险的信息、申请和缴费渠道，他们更有可能选择参保。相反，如果参保过程繁琐、信息不透明或缺乏便利的服务，个体可能会对参保产生抵触情绪，从而影响其决策。

除了直接影响因素外，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还受到一些间接影响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包括年龄、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养老保险缴费标准、养老保险待遇水平和养老保险激励机制。首先，年龄是一个重要的间接影响因素。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对养老保险的需求和重视程度通常会增加。年长者更容易意识到退休后可能面临的经济风险，并更加关注养老保险的保障作用。因此，年龄较大的灵活就业人员更有可能选择参保。其次，受教育程度也会对参保决策产生影响。受过良好教育的个体通常更能够理解养老保险的重要性和益处，并更有可能参与到养老保险制度中。他们对养老保险的认知程度更高，能够更好地评估自身的养老需求，并做出相应的参保决策。子女数量也是一个间接影响因素。拥有更多子女的个体通常会考虑到未来子女的经济支持可能存在的不确定性，因此更有动力参保以确保自身的经济安全。相反，没有或较少子女的个体可能更加依赖养老保险制度，因此更有可能选择参保。养老保险缴费标准和待遇水平也会对参保决策产生影响。如果养老保险的缴费标准过高，超出了个体的经济承受能力，那么他们可能会对参保产生犹豫。同样地，如果养老保险的待遇水平较低，个体可能会认为参保的回报不够吸引人，从而影响其参保决策。最后，养老保险激励机制也是一个重要的间接影响因素。如果养老保险制度存在一些激励机制，例如提供额外的福利待遇或税收优惠，那么个体更有可能选择参保。这样的激励机制可以增加参保的吸引力，鼓励更多的灵活就业人员参与到养老保险制度中。

4. 提高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意愿策略

基于以上的直接和间接影响因素分析，我们可以从直接影响因素和间接影响因素两个方面提出一些策略建议，以促进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的参保决策。

首先，从直接影响因素来看，有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加强养老保险教育和宣传。通过加强养老保险的教育和宣传活动，提高灵活就业人员的养老保险意识和认知水平。政府可以与学校、社区和相关机构合作，开展养老保险知识普及活动，提供相关资讯和咨询服务，以帮助灵活就业人员更好地了解养老保险的重要性和益处。

第二，提高养老保险制度的透明度和可理解性。养老保险制度应该更加透明和易于理解，以便灵活就业人员能够清楚地了解参保的规则、缴费标准和待遇水平。政府和相关部门可以通过宣传和教育活动，向灵活就业人员提供养老保险制度的相关信息，以增加他们的参保意愿。

其次，从间接影响因素来看，有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制定差异化的养老保险政策。考虑到不同群体的差异化需求，政府可以制定针对灵活就业人员的差异化养老保险政策。例如，针对年龄较大的灵活就业人员，可以提供更有吸引力的养老金待遇；对于受教育程度较低的个体，可以提供更加简化和易于理解的参保流程和规则。

第二，降低养老保险缴费负担。对于灵活就业人员来说，经济负担是参保的一个重要考虑因素。因此，政府可以考虑降低灵活就业人员的养老保险缴费标准，确保其在经济能力范围内能够承担得起参保费用。此外，还可以考虑为灵活就业人员提供一些补贴或减免措施，以进一步减轻其缴费负担。

第三，提高养老保险待遇水平。养老保险待遇的吸引力对于灵活就业人员的参保决策也至关重要。政府可以通过提高养老金水平、增加福利待遇或引入灵活的养老保险计划，来增加参保的吸引力。这将为灵活就业人员提供更好的保障和福利，增强他们的参保动力。

第四，建立养老保险激励机制。引入激励机制，鼓励灵活就业人员参与养老保险制度。政府可以考虑提供额外的福利待遇、税收优惠或奖励措施，以吸引更多的灵活就业人员参保。这样的激励机制可以增加参保的吸引力，提高参保率。

5. 结论

通过解释结构模型的构建与分析，本文确定了影响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决策的12个关键因素，又将其划分为直接影响因素和间接影响因素。其中，直接影响因素包括收入、以往工作经验、职业稳定性，养老风险意识、养老保险政策了解程度和养老保险政策可及性。间接影响因素包括年龄、受教育程度、子女数量、养老保险缴费标准、养老保险待遇水平和养老保险激励机制。在影响因素分析的基础上，笔者建议通过采取加强养老保险教育和宣传、提高养老保险制度的透明度和可理解性、制定差异化的养老保险政策、降低养老保险缴费负担、提高养老保险待遇水平、建立养老保险激励机制等措施提升灵活就业人员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参保意愿。由于本文采用的是ISM定性的研究方法，未来研究还需要补充实证数据，完善相关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