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口语交际能力是英语专业学生五大技能之一，体现英语语言学习的基本目标——交际性、工具性和应用性，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学生的专业能力水平 [1] 。英语教学中更多侧重于口语基本能力的培养，主要针对发音、正确率、节奏、流利度等基础能力方面进行定量评估和纠正，对于英语专业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的培养缺乏重视。究其原因，一方面是缺乏针对口语交际能力进行定量评估的软件及应用途径，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对英语专业学生进行口语交际能力培养，另一方面，则是口语交际能力中所包含的创新思维及解决问题等多方面能力无法通过软件进行定量衡量与评估。但不可否认的是，英语已经演化为世界公认的交流工具与信息载体 [2] ，英语口语交际能力更是英语专业学生的必备能力，如何运用语言表达能力从而进行国际交流是英语专业学生学习的一项重要考量。因此，提高英语专业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是英语教学中的应有之义。
国内外学者对英语专业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主要围绕准确性和流利性进行了较多的研究。准确性的研究主要从发音、单词及语法使用错误类型来研究英语专业学生的语言输出准确性。口语流利性的研究主要从语调短语停顿、语速、停顿次数和停顿时长等方面来分析英语专业学生的口语流利性 [3] [4] [5] 。
OpenAI公司于2023年9月推出的Voice control for ChatGPT能对语音输入的提示语生成回复，从而就各类话题与人类进行对话交流。使用此工具可以降低英语二语学习者在线下真人对话时的紧张情绪，还有可能帮助英语专业学生更方便快捷的进行口语交流，有助于其英语口语交际能力的提高，培养其主动进行英语交流的兴趣与主动性，提升内在能力。鉴于此，论文基于BNC口语语料，使用统计软件分析目前英语学习者对提高英语口语交际能力的途径及原因，并进行两组实验进行对比分析，旨在寻求ChatGPT与线下真人对话的差异性，并根据其特点，寻求二者的互补性，以更好提高英语专业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问题
1) 英语专业学生更倾向于使用ChatGPT还是线下真人交流来提高自己的英语口语交际能力？
2) 两者在对英语专业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培养方面有什么优点和不足？
3) 两者哪个对提高英语专业大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更显著？
4) 在口语交际过程中充当何种角色更有利于自身口语水平的提高？
2.2. 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某高校英语专业大一学生为研究对象，共计2160人，并筛选其中2023年高考英语成绩在100~120分的1000名学生作为本研究第一轮实验的受试对象，再经筛选选出540名英语口语能力相当的学生作为第二轮实验的受试对象。
2.3. 研究工具
本研究首先通过问卷星软件进行问卷调查，了解英语专业学生对英语口语交际能力的自我评估以及更倾向于使用哪种方式来提高自身的口语交际能力，并针对其选择收集其认为两者的优点及不足。答卷针对1000名受试对象展开，其中男生占比7.37%，女生占比92.36%。共收回有效问卷950份。另外，为进一步筛选口语能力相当的学生进入第二轮对比实验，该研究还通过使用英语流利说软件随机挑选一篇语段让受试者进行口语能力评估，并结合其自身对口语交际能力的评价，最终筛选出540名学生进入到第二轮的对比实验。
2.4. 语料来源及抽样方法
本研究语料来源于BNC口语语料库，口语文本由互为补充的两部分组成：人口抽样(demographic sampling)部分和话语类型抽样(sampling by discourse type)部分(Leech 1993)。
3. 第一轮实验研究分析
3.1. 问卷调查数据分析
1) 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交际能力自我评估
调查数据显示：52.63%的学生认为自己的英语口语交际能力位于60~80分之间，少部分7.37%的学生认为自己的口语交际能力低于40分，仅有4.21%的学生认为自己的口语交际能力在80分以上。
2) 英语专业学生口语练习频率
对于平时是否经常练习口语情况的统计来看，仅有8.42%的学生会主动进行口语练习，由此可见其主动性及重视性均有待考量。
3.2. 第一轮筛选实验调查数据分析
本研究通过文本话语类型抽样，抽取了英语专业学生耳熟能详的话题——旅游出行，其中的大英博物馆语段，内包含Rosetta Stone等专有名词以及architectural、artifacts等四级单词，难度适中，以便筛选出口语能力相当的受试者进行第二轮对比实验。本研究共收集统计950名英语专业学生的测评成绩，共筛选出540名口语能力相当的学生进入到第二轮实验。其分数均集中在86到90分，且流利度、发音、正确率、节奏等四维能力相近。
4. 第二轮实验研究分析
4.1. 对比实验流程
由第一轮实验筛选出的540名受试者首先以同一话题与外教进行线下真人交流；再使用ChatGPT进行同一主题的交流。为确保实验数据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对话话题不会提前透露给受试者，以便考查英语专业学生在实际口语交流过程中随机应变的能力，使实验数据更具有说服力。在此过程中，十位评委老师将针对其对话流程进行打分，满分为100分。打分完毕后，将成绩进行整合取平均数得出该学生的最终成绩。
4.2. 实验数据分析
1) 通过线下真人对话对提高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交际能力存在的缺陷
研究过程发现，进行线下真人对话的学生，在对话过程中难免会产生一些紧张情绪，体现在眼神飘离、说话卡顿、小动作增加等多个方面。此外，在与真人对话过程中，学生普遍倾向于先从脑中将汉语转化成英语再通过口来表达出来，故很多在与真人对话中紧张的学生，会无意识的说出一些汉语的连接词，比如：“但是，然后”等等。其次，在与真人进行口语交际时，学生的主动提问性普遍较低，一般都是等待对方主动提出问题才会进行下一段对话，且他们针对对方提出问题的回答仅仅是“Yes，OK”等简单表述，究其原因是因为紧张和不能准确理解对方提出的问题。
Figure 1. After the comparison experiment, the insufficient which students think that offline real person conversation in improving oral English communication ability
图1. 进行对比实验后学生认为线下真人对话对提高英语口语交际能力方面存在的不足
根据数据分析，63.46%的受试者认为在与真人进行口语交际中，自己的主动性较低，一般都是等对方提出问题才进行回答，这也完美佐证了上述我和十位评委老师在学生与真人交际过程中实际观测出学生普遍存在的问题。对于少部分口语交际水平较低的学生，其认为在与真人口语交际过程中，思维的过度跳跃，致使其不能充分理解对方的观点和看法，以致不得不回答“Yes，OK”等简单表述以做出回应。此外，在进行真人口语交流时，对方可能是同伴、老师或者外教，由于其口语水平能力不同或地区口音等问题，也会导致学生不能在线下真人对话中锻炼其语音语调及纠正其语法错误。28.85%的学生认为，真人做出的回答不够全面和官方，仅表达的是其个人观点，不具有代表性和权威性，且回应时间相对延搁，有时甚至回答者会走神(见图1)。
2) 使用ChatGPT对提高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交际能力的优势
相比之下，ChatGPT可以解决上述在真人口语交际当中的缺陷，例如92.31%的受试者认为ChatGPT使用方便，且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Voice Control for ChatGPT独备的语音识别系统，可以让学生在对话过程中通过语音识别的准确率，来纠正提高自己的发音，即使由于自身发音不准确等问题，其仍能准确识别并做出回答。59.62%的学生认为ChatGPT功能完善，其回答具有官方性和权威性，并能给出具有针对性、帮助性的建议，且具有条理性。而在线下真人对话当中，对方仅能根据其自身经历和经验给出相应建议及解决方案，其回答具有一定的片面性，且思绪混乱，不能形成一定的结构体系。同样59.62%的受试者认为，ChatGPT可以锻炼并提高学生的主动性，这对于学生的英语口语交际能力的提升是必不可少的。对于少部分口语水平较低的学生，ChatGPT既能够缓解紧张情绪，又能减少回答不出问题的尴尬，其会主动提出问题供学生进行选择，不会让学生因听不懂问题，又顾及对方面子的情况下，不得不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类似“Yes，OK”之类的答案。此外，本研究还得出结论，在英语口语交际过程中充当主动提问者比作为被动提问者更能提高英语专业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见图2)。
Figure 2. After the comparison experiment, the advantages of using ChatGPT to improve their oral English communication ability
图2. 进行对比实验后学生认为使用ChatGPT进行对话对提高英语口语交际能力的优势
3) 使用ChatGPT对提高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交际能力方面存在的缺陷
学生在使用ChatGPT进行对话时，大部分学生会因为一时的新鲜感而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开启话题，只想让ChatGPT提问自己，作为一个被动的接受者。78.85%的受试者认为使用ChatGPT对话场景不真实，其生成语言表达僵硬，缺乏面部表情、肢体语言等能够生动传神表达意思或情感的表情和动作，从而可能会导致ChatGPT无法真正理解学生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然而44.23%的学生认为ChatGPT生成的文字太过书面化，虽不适合应用于口语，但却能够为书面语提供良好的学习资料、话题等，对于练习英语口语方面存在欠缺，只能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发音，对于口语交际方面的能力不能有显著的提高。
研究还发现，无论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ChatGPT都能据此提出建议，其拓展对话的发散程度较低，不能针对对话中与本话题无关的点进行延展，仅局限于此话题的延续，有38.46%的学生这样认为。此外，32.69%的学生认为，ChatGPT背后的数据库仍不够强大，像对于一些中国的篮球运动员，由于给出的关键信息太少，使用“Zhao Rui”这个名字的人有很多，ChatGPT不能简单根据一个大众化的信息来去准确识别得到我们想得到的结果(见图3)。
Figure 3. After the comparison experiment, the advantages which students think that use ChatGPT to improve oral English communication ability
图3. 进行对比实验后学生认为使用ChatGPT进行对话以此提高英语口语交际能力方面的不足
4) 通过线下真人对话进行口语交际对提高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交际能力的优势
相比之下，线下真人对话可以解决上述在使用ChatGPT进行口语交际的缺陷，例如：96.15%的英语专业学生与真人进行口语交际时，可以与对方进行情感交流，对话更加自然具有亲和力，而不是一些机械且无感情的生成从而被迫产生了对话。84.62%的英语专业学生认为，进行线下真人对话时，话题的发散性强且具有随机性，可以针对讨论中的某一个点灵感爆发从而引发话题，这不仅锻炼了英语专业学生的临场应变能力，同时也能够激发他们在英语口语交流当中的潜力。此外，英语专业学生认为进行线下真人对话时的真实感和紧迫感，能够促使他们全身心的投入到英语对话当中，不断提高自己的反应能力和灵敏度，以提前适应复杂多变的英语口语交流环境，从而更好的提高自身的口语交际能力(见图4)。
5) 两者使用倾向性前后对比分析
由实验前后对比分析可知，实验前，36.84%的英语专业学生更倾向于使用ChatGPT进行对话来提高自身的口语交际能力，而实验后，仅有11.54%的英语专业学生更倾向于使用ChatGPT进行对话以提高自身对口语交际能力，比例直线下降25.3%。
Figure 4. After the comparison experiment, the advantages which English major students think that offline real person conversation in improving oral English communication ability
图4. 进行对比实验后学生认为通过线下真人对话对提高英语专业学生口语交际能力的优势
5. 研究发现与思考
研究发现，仅有极少数学生在使用ChatGPT进行对话时比线下真人对话表现的更加优异，但事实上，我们仍不可忽视ChatGPT的高效性及客观性，基于此本研究探索出一种新的结合模式——“双管齐下”模式，用于更高质量、更高效率的提升英语学习者的口语交际能力。所谓“双管齐下”模式，即老师通过使用ChatGPT提前了解某一特定话题的相关背景知识以及专业表述，学生通过ChatGPT提前学习与此话题的相关表述，并纠正发音及语法错误，充分利用ChatGPT所具备的条理性及客观性，发音标准且能够纠正语法错误等优点，之后基于此在课堂上与老师或同伴进行此话题的相关讨论与延展，充分利用在线下真人对话中的真实性和可发散性。
6. 结语
ChatGPT更适合作为一种教学辅助工具，虽然其功能强大，但完全脱离口语交流环境的系统仍存在不足，有待进一步完善。ChatGPT不能完全替代英语口语教学过程中的任何一环，学生与老师都应对机器生成内容进行甄别与判断，以辩证的视角来看待，但是也应该抱着开放包容的心态对待它，充分结合利用其与线下真人对话模式的潜能，更好的投入运用到口语教学当中。
基金项目
曲阜师范大学校级教学改革研究项目“基于OBE理念的英美文学课程混合式教学改革与研究”(21jg28)。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