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拟态环境下空巢青年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的消解
The Resolution of Psychological Problems and Emotional Crisis of Empty Nest Youth in the Network Pseudomorphic Environment
DOI: 10.12677/AP.2023.135224, PDF, HTML, XML, 下载: 260  浏览: 500  科研立项经费支持
作者: 徐志鹏:南京邮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关键词: 空巢青年心理问题情感危机网络拟态空间Empty Nest Youth Psychological Problems Emotional Crisis Network Pseudomorphic Space
摘要: 在现实生活空间,真实情感“在场”是心理联系和情感联结的关键,真实情感“缺场”会引发空巢青年群体心理失衡加剧、焦虑感与剥夺感交织、真实情感缺失等心理问题和情感危机。物联网、元宇宙等颠覆性技术的赋能为空巢青年群体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的消解提供了技术支撑,网络拟态环境是三维虚实融合、虚实相生的高度拟真空间,空巢青年的数字化符号化情感的“沉浸式在场”成为新的存在方式,为空巢青年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的消解带来了新的契机,在网络拟态环境中,空巢青年群体通过数字化符号化情感建立新的心理联系和情感纽带实现真实情感诉求和内心体验于网络拟态空间的“再现”、“在场”和“预演”。空巢青年群体身处人生发展的关键阶段,理应消解其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保持和提升空巢青年群体良好的心理、情感状态,增强其心理适应力抗压力,使其“空巢”而不“空心”。
Abstract: In real life space, the presence of real emotions is the key to psychological connection and emotional connection. The absence of real emotions can lead to increased psychological imbalance, interweaving of anxiety and deprivation, and loss of real emotions among empty nest youth, as well as psychological problems and emotional crises. The empowerment of disruptive technologies such as the Internet of Things and the metaverse has provided technical support for the resolution of psychological problems and emotional crises among empty nest youth. The network mimetic environment is a highly realistic three-dimensional space that integrates virtual and real worlds, and the digital and symbolic emotional “immersive presence” of empty nest youth has become a new way of existence, bringing new opportunities for the resolution of psychological problems and emotional crises among empty nest youth. In the network mimetic environment, the group of empty nest youth establishes new psychological connections and emotional bonds through digital symbolization of emotions, achieving the “reproduction”, “presence” and “rehearsal” of real emotional demands and inner experiences in the simulated space of the internet. The empty nest youth group is at a critical stage of life development, and it is necessary to resolve their psychological problems and emotional crises, maintain and improve their good psychological and emotional state, enhance their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and stress resistance, and make them “empty nests” instead of “hollow”.
文章引用:徐志鹏 (2023). 网络拟态环境下空巢青年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的消解. 心理学进展, 13(5), 1840-1846. https://doi.org/10.12677/AP.2023.135224

1. 问题提出

近年来,“空巢青年”备受社会舆论关注,青年“空巢”现象涌现并掀起舆论浪潮也并非无的放矢,在标签化符号互动交流盛行的颠覆性技术赋能时代,以“空巢”为典型的标签化符号虽然存在着盲目跟风、以偏概全的晕轮效应,但青年群体面临的现实束缚和潜隐困境理应引起重视。“空巢青年”是指生活在一线(国家中心城市)、二线(省会和核心城市)城市,年龄在20~35岁,一般工作较稳定,文化教育程度较高,离开父母亲人,未婚独自居住的年轻人(豆小红,2018)。他们多为背井离乡、独自打拼,因而现实生活空间较为封闭、单一,情感上极少与好友亲朋联系、交流,呈现出“生存孤岛”与“心理茧房”式的生存交流方式。青年呈现给社会的印象通常是欣欣向荣、朝气蓬勃、踌躇满志,但由于物价高、房价高、工作压力大以及阶级固化等社会现实因素,“空巢青年”往往显得愈加艰辛与孤独。在高度技术化、工具化和全球化的数字时代,要想理解“空巢青年”心理世界的复杂性,情感因素必不可少。空巢青年的心理特征通过情感呈现,情感“在场”,意味着空巢青年之间能够形成互动交流的实在联系方式,心理表达、心理体验和情感传递则可“触碰”。但在斑驳复杂的现实社会环境,情感往往因受到生存空间的束缚而难以“在场”于现实生活空间。因此,现实环境下遭遇心理表达困难、情感传递艰难的空巢青年便会将生活中心逐步转移至网络拟态环境。

网络拟态环境,源于沃尔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的拟态环境(或虚拟环境) (pseudo-environment)概念。沃尔特·李普曼基于丰富实例调查说明存在一种“嵌入人和现实生活环境之间的虚拟环境”,认为颠覆性技术赋能下的新闻媒介或智能媒体是人们认识“外部世界与人们头脑中的景象”的中介,并且“在社会生活的层面上,人对环境的调适是通过‘虚构’这一媒介进行的”(沃尔特·李普曼,2002)。因此,这种拟态环境可以理解为人们形成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必须要借助的“象征性”桥梁,是一种已经发生加工、整理的“拟态式”反映。沃尔特·李普曼的拟态环境理论在数字时代十分确切地反映了颠覆性技术赋能下的智能媒体对网络个体的影响。颠覆性技术赋能下的智能媒体、智能软件“赋予大众受体和主体的二重身份,他们通过个人喜好和价值观等不同标准对信息进行筛选,加工后进行再传播,多次整合的信息便形成了一个‘象征性空间’”(王越芬,张世昌,2016)。这个“象征性空间”就是网络拟态环境,它是介于人们与人们所要认识的目标空间之间的一种象征化空间、拟似化环境,是一种多维、动态、辩证的能够对人们的“观念世界”和“意识世界”产生深刻影响的网络虚拟环境(朱丽萍,张林,蒲清平,2018)。“技术是人体的延伸或自我截除”(马歇尔·麦克卢汉,2000),网络拟态环境下人的情感对环境的“调适”体现为颠覆性技术赋能下表现出的情感“虚拟在场”,活跃在高度拟真的拟态空间中的情感是“数字化情感”或者“技术态情感”,外显为现实生存环境情感的“缺席在场”。颠覆性技术赋能重塑了空巢青年的心理表达和心理体验的方式,改变了空巢青年情感传递的联系规则,建构了网络拟态环境下的心理表诉、情感互动的新世界,在一定意义上弥补了空巢青年现实生活空间中的心理互动需求和情感缺失。

2. 症候解析:现实生活空间空巢青年的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

2.1. 心理失衡加剧:“空巢青年”的心理现状

鉴于传统城市——乡村二元体制的历史惯性束缚,地方性规章制度的相对独立性和排他性,限制着空巢青年的归属与爱的需求、尊重的需要和自我实现需要的满足,导致流动青年难以纵深融入当地城市、难以越过重重体制性束缚,他们中极少有人能够获得地方性政府或公共机构所供给的住房政策或居住保障,因而为满足相对的生理需要和生存需要、为避免承担较高的城市入住成本,空巢青年便不得不“空巢独居”于繁华城市的外围,换言之,退守相对隔离的“宁静”、狭小空间是一种被逼无奈、被动的选择,对于他们而言,空巢独居、蜗居是在现实生活空间的挤压中权衡利弊、向生活妥协和顺应现实的结果。与此同时,一、二线城市人口的日益集聚、现实生活空间的日益挤压、居住区域的隐性阶层分化以及城市公共环境的日渐狭窄甚至是缺失,使得空巢青年们社会交往稀疏、群体交际隔离、阶层分化和心理隔阂加剧。空巢青年往往租住于城中村、安置房、老旧社区或新建社区套房中的单间,在蜗居于微小的独立空间的同时,其现实社会交往较为匮乏,和所在社区居民互动也甚少。同时,部分社区中的业主对这些空巢青年也不甚满意,甚至有抵触、排他心理,觉得空巢青年使得社区人口流动频繁、人员混杂而带来安全隐患和社区管理混乱。此外,由于现实城市公共空间建设的长期性、发展的滞后性,空巢青年通常于社会和社区之间定时、定点打卡,空巢青年工作之余便会转化为生活孤独、心理寂寞的个体,其内心体验也难以表达、情感也难以传递和表述。现实社会的脆弱多变性、现实居住空间的狭小局促、社区居民的相对排他性和生活空间阶层的日益固化,使得空巢青年极易滋生无力感、无助感和孤独感,长久以往,空巢青年便难以确定自身的发展选择,难以对自己的现实生活与工作做出理性定位,进而便会束缚于心理失衡、心理失落、心理沮丧的泥潭而无法挣脱。

2.2. 焦虑感与剥夺感交织:“空巢青年”的心理感受

目前,当代中国社会处于急剧转型和发展时期,经济迅猛发展、社会生产力极大提高的同时,我国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政治教育实践面临着极大的挑战,历史虚无主义、民族虚无主义、个人英雄主义和拜金、享乐、功利主义等不良社会思潮对空巢青年的侵蚀更具潜隐性,加剧了空巢青年的浮躁心态,加剧了空巢青年的焦虑感和空虚感。现实生活空间中的空巢青年多是独生子女,多为父母的“掌上明珠”,家庭对其期望甚高,空巢青年自小就面临着小升初、中考、高考、就业等激烈竞争,早期生活的舒心优越与后续生活的紧张激烈相碰撞,更加剧了空巢青年的心理精神压力。现实生活空间分工明确具体,社会交际复杂,人口流动频繁,人口高度集聚,使得现实生活空间所呈现样态更类似于陌生人社会,尤其是物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算法等颠覆性技术的赋能,群体间的网络社群互动沟通变得更为简便,网络技术空间应运而生,强化了空巢青年的群体意识。一旦空巢青年感触到现实生存空间的残酷,感触到现实生活水平改善的长期性,意识到满足自我实现需要和提升自我社会地位的艰巨性,再加之心理需求与社会供给之间、社会预期值和社会现实值之间差距的日益凸显,空巢青年就极易产生自我焦虑感和相对剥夺感,空巢青年在挫折不断的复杂经历图景中,其负面情感、负向情绪愈发外显和持续积聚,加之现实生活空间和网络技术空间中空巢青年这一同质群体间的交流表达的日益便捷和频繁,空巢青年的群体意识亦愈发强化进而固化,加剧了空巢青年群体负面情感的表达、负向情绪的传染、空巢心态的泛化,极易促使空巢青年滋生群体性焦虑、群体相对剥夺感和群体性空巢心态。正如吉登斯所强调的,焦虑是可分散、可集中的,焦虑作为一种情绪能够彼此交互感染,可以表征为一种游离的样态,并且是个体在面对日常生活和社会行为的实际或潜在威胁所表现出的无意识或压力反应,持续和强烈的焦虑会加剧个体的恐惧心理。

2.3. 情感缺失:“空巢青年”的情感危机

随着工业化和现代化的持续纵深拓展,空巢青年群体日益成为一、二线城市中的一个庞大群体,作为“城市里的陌生人”(于安龙,2017)、“心灵的孤独旅行者”,亲情缺位、友情断裂、爱情缺失是空巢青年情感生活的常态。首先,是现实生活空间重构和(贺武华,雷姝,2020)亲情的缺位。在现实生活空间中,情感的表达、交流与沟通基于一定的现实客观环境或真实物理空间,需要情感的“在场”与“碰撞”,才能形成持续而稳固的情感互动域,现实生活空间的重构也会影响青年群体情感状态的调整。就情感互动而言,空巢青年群体的现实生活空间从过去的“熟人社会”转变为现如今的“陌生人社会”会造成空巢青年的亲情的缺位,在传统的熟人社会中,青年与家庭亲人由于情感于现实生存物理空间中的“在场”而可以进行情感的面对面沟通,而青年一旦出熟人社会而进入陌生人社会,便会与家庭亲人两地分隔而转化为空巢青年,亲人情感于陌生人社会的“缺场”便会降低青年和家庭的互动效率,更会脆化空巢青年与家庭的情感联结。就理解真实情感诉求而言,陌生人社会中的空巢青年与家庭亲人的情感互动依靠网络技术空间维持,面对空巢青年心理表达困难、情感传递艰难的孤独感,亲人们无法通过微信、通讯交流而感同身受,难以实现实质性的情感传递和真正意义上的情感互动交流,严重时还会出现“虚假的情感理解”(诺尔曼·丹森,1989),长此以往,亲情就会缺位于空巢青年的现实生活空间。其次,是现实生活空间的精细化分工和友情的断裂、爱情的缺失。陌生人社会中的现实生活空间社会分工高度精细化,居住空间、工作空间和城市公共活动空间精细化分割,空巢青年群体在各异的时空语境中分配不同比例、不同程度的精力和注意,因而呈现不同的自我、本我或超我,其社会交际可表征为弥散化、碎片化和表面化的状态,从而难以建构起一段稳定持久而深层次的友情或爱情。社会分工的高度精细化导致情感的外显样态也出现分化,日常生活时的情感流露、工作时情感的呈现和公共活动时情感的外显会表现出不同的状态。此外,由于经济压力和提升自我地位的需要,工作空间在空巢青年的现实生活空间中占据主导地位,其在陌生人社会中的现实生活的社会交际与群体交往多是以工作同事或利益相关者为中心,是一种绝对理性式和相对功利性的社交关系,缺乏以情感传递、情感交流和情感互动为关键矢量的交往对象,长此便会造成友情的断裂或爱情的缺失。

3. 虚实融合:网络拟态环境下以情感重构消解空巢青年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

随着颠覆性技术的不断赋能,人们的现实生活空间被不断的拓展、时空被延伸,人们的心理与情感活动轨迹也从现实物理空间转向网络拟态空间。网络拟态空间随着颠覆性技术的更迭进化逐渐实现现实生活空间和网络技术空间的链接革命。人类生活空间不断进化,人的心理和情感也在进化。在网络拟态空间,将会产生新的社会交际方式、新的心理互动方式、新的情感规则、新的心理与情感呈现方式,空巢青年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的消解带来了新的契机。

3.1. 现实延续:数字化、符号化情感的再现

网络拟态空间拓宽了人们的现实生活空间,人们的互动交流和情感表达被不断延伸,在网络拟态空间建构的高度拟真的虚实融合世界中,人们从一种“生物学意义上的个体”转变为了“数字化、符号化意义上的个体”。在网络拟态空间中空巢青年可以进行数字化、符号化的心理互动和情感交流,数字化、符号化情感是“超越了文本自我和躯体自我的分离性尝试”,是对“真实的补充与超越”(江玉琴,李艺敏,2022)。现实生活空间心理体验的难以表述和真实情感的难以表达,可以通过数字化情感、符号化情感再现在网络拟态空间实现再现,颠覆性技术的不断赋能为解决空巢青年于现实生活空间中的心理问题和情感危机带来新的契机,在现实生活空间遭遇心理挫折、受缚情感危机的空巢青年可以在网络拟态空间排解心理情绪、表达真实情感。

生活在“陌生人社会”的空巢青年,存在着一定的情感断裂危机,如果放任情感断裂危机来临,则会促使空巢青年深受心理问题的侵蚀。对于空巢青年而言,稳定而持久、正向而温暖的心理互动和情感交际会对其的生存发展产生正向积极效用。一旦出现心理互动和情感交流的断裂,例如突然转入一个陌生人社会会使青年群体产生强烈的不适应感,微信、通讯交流的间接性,会使空巢青年产生不安全感、减却温暖感,再加之现实社会的脆弱多变性、现实居住空间的狭小局促、社区居民的相对排他性等多种因素的截然交织,严重者甚至出现心理疾病和情感障碍,进而导致空巢青年的心理下沉、心理健康失去平衡,青年个体自身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心理健康和情感秩序。在现实生活空间中,心理的失衡、情感的断裂难以通过通讯交流重新建立联结,空巢青年只能通过注意力转移(例如加班、工作、排满自己的工作表)来暂时隐藏自己的心理失衡和情感断裂。网络拟态空间则让空巢青年的情感再现拥有新的可能,青年空巢、蜗居于陌生人社会,意味着亲人和好友在空巢青年日常生活中的“消失”。在数字化、算法化、符号化的三维拟态空间中,空巢青年可以将现实生活空间中的社交关系、家庭关系、情感表达作为“脚本”转译、编码至网络拟态空间,通过颠覆性技术赋能对自己的心理体验、心理表述和情感传递进行可视化、勾连化建模,永恒的数字化、符号化情感可以使心理联系、情感纽带长久存在,数字化、符号化情感可以与生活在陌生人社会这一现实生存空间中的空巢青年保持一种连续性、持久性联系,在网络拟态空间与家庭亲人、至交好友的心理化身、情感化身进行心理互动和情感传递,实现现实情感于虚拟空间的延续,进而降低空巢青年于陌生人社会中的孤单感和疏离感。

3.2. 虚拟联结:数字化、符号化情感的在场

现实心理联系的断裂、情感的缺失通过微信、通讯交流实现心理互动和情感传递,虽具有一定的正向效用,但这是一种短暂的、片面的心理问题疏导和情感危机消解方式,一旦回归于陌生人社会的现实空间,亲密的通讯情感便会化为泡沫,微信联系、电话谈心的亲密也无法消弭陌生人社会的陌生感。因而对于空巢青年而言,深层次、持久性、连续性的情感与心理联结存在两个关键矢量:情感在场体、情感传递反馈。

首先是情感在场体验,让心理互动、情感体验更真实。传统通讯交流的心理情感互动是情感“在线”,而网络拟态空间中的情感心理交流则是情感的“在场”。传统通讯交流,由于缺乏面对面心理互动、情感传递的碰撞与共情,空巢青年与好友亲人的心理补偿与情感交流是一种“短暂的亲密却更持久的孤独疏离感”,这种短暂、间接的互动沟通只可暂时性的缓解人的孤独疏离感,基于传统通讯交流而建立的心理联系和情感纽带也表现出“短暂的情感满足却更为持久的心理疏离、不确定感”。在网络拟态空间中,心理体验、情感体验是空巢青年心理与情感交流的典型方式,数字化、符号化的情感互动可以实现情感性的心理介入实践,空巢青年可以借助颠覆性技术所勾勒的“事件知识图谱和抽象事理图谱”(关韶峰,许正林,2022),提升数字符号化情感传递和心理交流的全域覆盖性、全息感染性、全员交互性心理情感体验。其次是情感传递和心理互动结果的反馈。情感传递的能动反馈,可以使空巢青年的情感传递和心理体验更加立体化、更具温度。网络拟态空间是三维数字空间,人们的心理联系、情感纽带可以基于数字化的动态与静态情感符号来建构而实现视觉与听觉相结合的“盛宴”,在元宇宙、物联网等颠覆性技术的赋能下网络拟态空间可实现空巢青年在网络技术空间中情感传递与心理体验的全方位联结。网络拟态环境下,数字化、符号化情感传递不仅是是空巢青年心理互动的工具或心理体验的载体,更在全域覆盖、全息感染和全员交互的互动交流实践中被赋予更深层次、更具现实性的心理体验感和情感传递感。沉浸式参与交互场景穿破了陌生人社会中真实情感诉求“不在场”的遗憾,空巢青年群体能通过情感传递的反馈来认知、熟悉和融入现实生活空间的陌生人社会,在传统通讯交流中空巢青年实现的是情感的在线,而网络拟态空间中青年将实现情感在场、情感沉浸,是一种高维层次的心理情感体验。

3.3. 虚实相生:数字化、符号化情感的预演

存在于现实生活空间中的空巢青年,会因社会阶级阶层的固化、社区的排外等原因而内心体验难以表达、情感难以传递和表述,进而引发情感障碍。在基于传统通讯交流的过往网络空间中,空巢青年可以通过隐瞒身份、隐藏真实信息实现匿名化社交获得一定的心理补偿、情感慰藉,但在网络拟态环境中,空巢青年则不必隐藏自身真实的内心与情感,可以借助颠覆性技术来形塑、强化、展现自己的真实内心体验与真实情感,充分呈现真实的自己。

在网络拟态环境中,空巢青年既可以精心塑造一个代表他们真实的内心体验和真实情感的情感化身,亦可以重新勾勒一个与自己现阶段不同但却可反映其憧憬、想象或期望拥有的情感的化身。一方面,空巢青年可以根据“事件知识图谱和抽象事理图谱”(关韶峰,许正林,2022)自定义形塑理想憧憬的情感化身,通过改变网络拟态空间中情感域的呈现样态,形塑、变革、强化内心体验表达和真实情感表述的方式,进而塑造更加积极的内心体验、提增更具正能量的情感能量,从而弥补现实生活空间因社会地位的差异化与社区的排他性所导致的“不平等”而引发的情感不适。通过网络拟态环境数字符号化情感传递和心理交流的全域覆盖性、全息感染性、全员交互性情感互动产生积极的情感与心理体验,实现空巢青年的个体自我认同,进而将积极的心理体验和情感能量导向只现实生活空间,提增空巢青年现实生活空间生活力。现实生活空间内空巢青年群体中内心体验表达困难者、情感表述异常者可以在网络拟态坏境中构建反映其憧憬、想象或期望拥有的情感的化身,不再担心现实生活空间中内心体验难以表达、情感难以表述所产生的消极影响,在与他人进行情感互动、心里交流的过程中建立自信,获得情感能量,帮助空巢青年从现实生存空间中的情感不适、情感障碍转向网络拟态空间中的情感自我解放,进而反哺现实生活空间,助力空巢青年现实生活生存。例如,存在情感危机的空巢青年,在网络拟态环境中他们可以形塑新的情感化身来代替、逃避现实空间中存在危机的情感,更可以通过颠覆性技术赋能来击穿、跨越现实生活空间的情感危机,不再因区隔感、距离感、疏离感和自卑感等消极情绪而产生情感障碍、情感危机。另一方面,拟态空间中的空巢青年也可以直接暴露、外显自己的心理特征、情感障碍和情感危机,不加美化、不稍修饰真实的心理体验和情感特征,塑造勾勒与真实情感体验相似的情感化身,“缩小现实自我与化身的身体和心理距离”(衡书鹏,周宗奎,孙丽君,2017),将“虚拟化身作为真实生活的‘练习’”(雪莉·特克尔,2014),进而促进空巢青年的自我情感反思、自我情感疏导和自我情感适应。例如,空巢青年在网络拟态环境中进行现实生活空间的情感实践预演,以现实生活空间中的真实心理体验与情感特征面貌与其他个体进行深层次的情感互动,不用担心面临如同现实生活空间中面对面情感互动、心理交流中那种因对方排他、拒绝而产生的窘迫局面,提前感知情感体验、实践情感互动,留给空巢青年更多时间缓冲负面情感能量的影响,做好现实生活空间情感适应之准备。此外,在网络拟态空间,空巢青年不用担心因社会阶级阶层固化、身份隔离、社区排他性而带来的社交限制,可以展现自身真实的内心体验、情感特征、心理面貌,获得一种真实的情感良性互动快乐体验。

4. 结语

空巢青年群体身处人生发展的关键阶段,在崭新的时空语境中,应当把握空巢青年群体心理现状和情感发展的新趋向、新特征,正确应对空巢青年群体的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情感危机与心理问题的消解可与颠覆性技术赋能相耦合,在新的生活空间中探索问题和危机消解的现实可能与技术可能。空巢青年的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在颠覆性技术的赋能下出现契机,但颠覆性技术也有其不成熟的一面,网络拟态空间沉浸式交互建立的心理联系和情感纽带虽弥补了陌生人社会空巢青年的心理缺憾和情感缺失,但因网络拟态空间的可匿名化有可能“导致身份模糊、身份失真,个体容易陷入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困惑中”(黄全利,2015)。因而网络拟态环境下空巢青年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的消解应与现实社会对空巢青年的“心理疏导、政策向导、价值倡导和实践指导”(保虎,2018)并重、结合。因而,我们应直面社会急剧转型中的现实问题,客观分析空巢青年群体的现存心理问题和潜在情感危机,利用现实生活空间的心理疏导与网络拟态空间的颠覆性技术赋能努力解决空巢青年的代际发展困惑,最大限度的消解空巢青年群体的心理问题与情感危机,以培养其积极、健康、激昂向上的心态。

基金项目

本文系2022年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网络拟态环境下人工智能算法和精准思政”(项目编号:KYCX22_0852,主持人:徐志鹏)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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