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社会有机体思想是一个由来已久的思想,它经历了多个时期的演进,最终由马克思对前人的各种社会有机体思想进行提炼概括、总结创新,提出了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其重视“具体的人”而非“抽象”人,肯定了实践具有的重要意义,并最终立足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上,这是对社会有机体思想的重大理论创新。
2.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的内涵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指的是社会作为一个整体,内部的要素不是绝对独立的而是相互作用、相互成就的。马克思认为,社会有机体内部并非是一成不变的,社会有机体会随着人类实践活动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与其他社会有机体理论最为根本的不同是,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更侧重于凸显诸多鲜为人知的特点。其重视“具体的人”而非“抽象”人,肯定了实践具有的重要意义,并最终立足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上。
2.1.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源于实践
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和其他各种社会有机体理论的本质区别就在于其实践性,马克思认为社会有机体内部的所有关系都是实践的关系,社会有机体是从实践中产生最终又回归到实践中去的。物质生产实践是社会有机体形成的基础,由物质生产实践所产生的所有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的总和就构成了社会有机体。与天然形成的生物有机体不同,社会有机体诞生于人类的实践活动中。社会有机体包含了人及其全部的社会关系,而且社会一切关系和领域的形成都依赖于实践,也只有实践能够推动社会的发展。没有实践的社会是不可想象的,实践的停止也就意味着社会的消亡。
第一,劳动推动了类人猿变为社会性人类。人之所以能够从动物界的猿演化为人,就是因为人能够主动进行劳动实践,并在物质生产的实践中建立起了社会关系。语言的诞生和劳动推动了猿人从纯粹的动物界逐步演变为社会性人类,并催生了人的能动性和自主性等特质。没有劳动实践就没有社会性人类的存在和发展,社会性人类的各种特质也就无从谈起,因此,实践造就了人。此外,在实践的过程中还形成了各种社会关系,人在实践中不仅仅要和自然发生联系,还要和人产生联系,以此来进行合作或交换,不与他人产生联系的生产活动是不存在的。马克思认为,对于物质生产方式的考察“不应当只从它是个人肉体存在的再生产这方面加以考察。更确切地说,它是这些个人的一定的活动方式,是他们表现自己生命的一定方式、他们的一定的生活方式。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命,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 [1]。人与人的关系和人与自然的关系都在劳动实践中形成,二者相互作用,相互制约。
第二,劳动实践推动社会有机体发展。社会有机体是一个不断发展和运动的机体,但其运动不像生命有机体那样是一种天然的自发的行为,社会有机体的运动本质上是人类的生产实践在推动。历史是人类自己创造的,社会有机体实质上是人类能动的劳动实践活动在时间上的延续和空间上的展开。社会有机体脱胎于实践,发展的动力来自于实践,在实践的过程之中,社会有机体中的各个元素相互作用,相互联系,通过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两大矛盾推动社会的发展。生产力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因素已经成为共识,但像纯粹的自然力这种脱离了劳动实践的生产力是没有意义的,生产力在实质上就是从事生产实践的人,劳动资料是人器官的延展,发挥着生产功能。生产力在本质上表征的就是人的实践能力 [2]。在劳动实践中,社会有机体中的各个元素在不断发生关系,人和自然的关系,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不断改变,推动社会有机体不断发展。
综上,劳动实践催生了社会性的人以及推动了社会有机体的发展,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都集成于实践之中,都是以实践的变化而变化。在实践的基础之上,社会有机体才能完成运动和发展,进而展示出与天然的生命有机体不同的本质特征。
2.2.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的结构
马克思主义的最重要的属性就是实践性,因此必须从实践的逻辑出发才能真正理解社会有机体的复杂结构:人和自然是社会有机体两个组成基础,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是社会有机体发挥功能的支撑骨架,生产力是社会有机体存在和发展的功能表现。
从实践的逻辑出发,社会有机体具有两个最基本的组成部分—人和自然。首先,恩格斯说过人有两个“生产”,一是人自身的生产,一是物质生产,人自身的生产构成了社会,物质生产保证了社会能够持续发展。其次,自然界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一方面,人类诞生于自然界之中,没有自然的存在也就没有人类存在,更没有社会的存在。另一方面人类进行物质生产必然与自然发生物质交换,人类通过物质生产实践将自然纳入社会有机体之中并形成有机体的基本组成部分。
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组成了社会有机体的“骨架”,有了这两者的支撑才能够保证社会有机体的稳定和发展,才能发挥出社会有机体的功能。列宁说过:“社会是不断发展的活得机体,不是各种社会要素机械搭配起来的东西。要研究这个机体,就必须客观地分析组成该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研究该社会形态的活动规律和发展规律” [3]。因此,只有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二者形成的架构才能支撑社会要素有序的结合。生产关系是指人们在物质资料的生产过程中形成的社会关系,是生产方式的社会形式,这些关系构成了社会的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是指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的社会意识形态以及相应的政治法律制度、组织和设施的总和。社会有机体就是在这二者的支撑下,才能呈现出一定的社会形态,并发挥出自身的功能和作用。
社会有机体功能的一种体现是社会生产力。社会生产力能够帮助社会有机体维持自身的稳定和发展,同时改造或适应环境。和劳动力是人体的功能一样,社会生产力是社会有机体的功能。根据对象的不同,社会生产力分为物质生产力和人的生产力。物质生产是指人类通过实践来改造自然以获取满足自身生存和发展所需的物质资料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人类实现了对于自然的控制和占有,物质生产是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础,在物质生产过程之中所依赖的改造自然的能力就是物质生产力。人的生产一方面表现为“种的繁衍”,另一方面则表现为对于社会有机体产生的物质和精神产品的继承和发展。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发展的繁荣的能力即是人类自身生产力,其具体表现为人类对自身的数量和质量优化控制的方式和能力 [4]。因此,从实践的观点出发,社会有机体的存在基础就是物质生产,人的自身的生产则是社会有机体存在的前提,没有人自身的生产就没有社会有机体的存在,更没有物质生产的存在。
马克思从“有机体机制”视域出发来研究社会,是对于研究社会发展的一项创举,他主张将社会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来进行把握。自然界也是社会有机体的一个部分,自然界所供给的物质资料是社会机体稳定运行的必要前提,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关系是辩证统一的,二者共同决定社会发展的历史走向。
3.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发展历程
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并不是突然之间产生的,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形成是建立在前人的思想理论基础之上的,诸如对于古希腊时期的“机体”,“有机”等思想的批判性继承;对于德国古典哲学时期的“有机学”,“有机体”的创造性超越;对于空想社会主义时期的“社会规律”思想的深入性研究;以及对于近代“社会进化论”的历史性延展。马克思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对社会发展历史进行了全面,透彻的分析,洞悉了社会运行发展的规律,厘清了社会内部各要素之间相互联结,共同发展的关系,逐步形成了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因而,要理解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就不能单纯的从词句出发去理解,要利用唯物史观来从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形成发展的历史的角度来研究其思想演变过程。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也是从萌芽阶段开始发展,并随着理论和实践的不断完善而愈加丰满,最终形成了成熟的,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
3.1.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形成
对于黑格尔的哲学思想,马克思借鉴吸收了他的辩证法理论,并扬弃了其思辨的、唯心的、带有明显妥协性的哲学思想。马克思主张从现实出发研究哲学,研究社会。在其担任《莱茵报》主编期间,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开始萌发。
马克思在担任《莱茵报》主编期间首次提出了“有机体”的概念,1842年马克思在针对奥格斯堡《总汇报》发表的《论普鲁士的等级委员会的组成》所写的文章《评奥格斯堡第335号和336号论普鲁士等级委员会的文章》中提出,要把自然界中出现的各个要素的感性知觉逐步上升到对于自然界的有机生命体的理性知觉。马克思认为在国家生活的有机体中,各个不同的领域之间是可以在更高的统一体之中是相互联系且相互转化的,各个领域之间的差别只存在于官方的法律文件之中。他把各个领域之间的差别界定为是一个统一体中的环节上的差别而不是部分的差别,并且各个领域是处于不断运动的状态之中,协同推进国家有机体的发展。他得出结论“它们是统一体中的差别,不是具有差别的几个统一体” [5]。马克思认为把人民机械的划分为抽象的,静止的部分,并使得这些无机的,被外力所强制规定的部分来进行有机运动的想法,和把人民看作原生无机体来推动的想法一样是不合适的。他认为这两种想法都忽视了人的主观能动性,把人作为一个没有主观意识的组成部分来演绎国家生活的运行规律是不现实,不科学的。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马克思对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做出了批判并与其划清了界限。黑格尔认为,市民社会是在国家产生之后的才产生的,是建立在国家的基础之上的。而原子化的个人是市民社会活动的基础,每个人都以满足自身私利为目的,市民社会是个人利益关系的集中体现。而马克思对其思想理论进行了超越,恢复了市民社会的基础性地位。与黑格尔相反,他认为国家政权脱胎于市民社会和家庭,让市民社会得以运行的主体就是家庭。马克思认为市民社会是人与人之间在市场经济中的物质交往关系,以及这种由这种交往关系所形成的交往领域,这种共同体是独立于国家权力体制之外的自治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什么阶段,市民社会就发展到什么阶段,有什么样的市民社会就有什么样的国家政权及观念上层建筑。人类历史就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不断发生矛盾运动的历史,在这种矛盾运动中,市民社会越来越脱离了政治的锁链,并成为独立于国家之外的一个有机体。马克思对于市民社会的精准的、规范的界定,为其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形成打下了深厚的根基。
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中对于鲍威尔偏激的唯心思想进行了尖锐地批判。他论述了政治解放和人的解放的不同机理,政治解放并非是人的解放的最终形式,而只是人的解放过程中必经的一个阶段而已。“人把宗教从公法领域驱逐到司法领域中去,这样人就在政治上从宗教中解放出来” [6]。政治解放并未使得人得到真正的解放,人的发展和自由仍然受到了各种限制,马克思认为“任何解放都是使人的世界即各种关系回归于人自身” [7]。马克思清醒地认识到宗教只是统治人们的形式而已。要使人类获得解放,关键在于改变宗教背后的所有制关系即私有制。在《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展现了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统一的方法论,探讨了市民社会在国家中的地位,为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提供了丰富的内涵,也标志着社会有机体思想破除了唯心主义的迷雾转而投向了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
对于社会根源和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是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的鲜明特点。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以政治经济学为切入点,从社会领域出发,研究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最终论述了人、社会和自然三者之间产生联系的媒介是劳动,而劳动也是人生存发展的首要活动,世界历史就是人通过劳动而诞生的过程。他认为社会有机体构成的两大要素是人和自然,人与自然之间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问题解决的关键在于使人性得到复归,即实现共产主义。因为共产主义是“对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 [8]。
只有实现共产主义才能使得社会,自然和人之间和谐发展。对于三者的关系马克思也作出了探究,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在社会中人与人之间联系的纽带就是自然界,因为自然界是人现实的生活要素。最终马克思得出结论,共产主义的社会就是人和自然的和谐的统一体,社会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 [9]。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已经开始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研究和阐明社会有机体思想,这也极大地丰富了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内涵。
在《神圣家族》和《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逐步确立了实践的历史意义,强调了运用唯物的,辩证的观点去认识世界;强调从各个时期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入手去研究历史的发展和社会的运行,抛开人的物质生产而去探讨社会历史就会陷入唯心,并逐步形成了“天才的世界观”唯物史观。马克思主张从实践的角度去探寻社会的本原,将实践作为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路径和方法,为唯物史观打下了深厚的根基,也助推了社会有机体思想架构的完善。
3.2.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的成熟
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离不开居于其核心地位的唯物史观。唯物史观是马克思认识历史,剖析社会的重要利器。唯物史观(它)破除了唯心主义在历史观上的统治,将唯心主义从最后的堡垒之中驱逐出来。并从实践出发,去考察历史,以社会生活中真正的,实践的人为起点,揭示社会发展运行规律。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视域出发,论述了所有制关系的演进、人民群众的历史作用和地位、国家的起源、社会发展的矛盾运动规律,使得社会共同体思想的内涵更加饱满。在论述所有制关系的演进中,他在(对)市民社会的概念的基础(理解)上更进了一步,首次提出了社会结构的概念。马克思认为自己的哲学并非是像德国哲学那样“从天国降到人间”,而是“从人间升到天堂” [10]。他驳斥了唯心主义哲学提出的在社会中生活是由意识来决定的看法,认为事实恰恰与之相反,是生活决定意识。因而要对于社会有机体有科学的认识,必须从物质生产的角度出发去探寻社会生活运动规律,把握社会历史的发展脉络。《德意志意识形态》标志着马克思对社会有机体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其社会有机体思想也趋于成熟。
马克思第一次正式提出社会有机体的相关概念是在《哲学的贫困》当中,虽然蒲鲁东在《贫困的哲学》中已经提出了“社会机体”的概念,但他是从纯粹思辨的角度来阐释社会机体,因而完全无法理解社会机体的内涵。他对于社会机体每一个范畴的考察,都只能靠其他的社会关系来解释,还把历史的发展归结于经济范畴的推动 [11]。马克思对蒲鲁东这种形而上学的理论提出了尖锐的批判,他认为蒲鲁东用政治经济学的范畴去构建意识形态体系,就是一种把社会有机体系各环节割裂开的行为。这种行为把一个完整的社会有机体系割裂成了多个依次出现的单体社会,运用这种形而上的认识方法是永远无法说明“一切关系在其中同时存在而又互相依存的社会机体的”。马克思驳斥了蒲鲁东唯心主义的庸俗辩证法,他认为存在于社会中的各种生产关系是构成社会的基础。同样,人与人之间交往而形成的社会关系的基础也是物质关系,社会不断发展运行的内驱力就是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历史的不断更迭的过程实质上就是生产方式不断更替的过程,先进的生产力也终将会替代落后的生产力。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之中对于蒲鲁东的唯心主义的庸俗辩证法进行了批驳,详尽地表述了社会有机体的辩证运动过程。至此,辩证的、唯物的社会有机体思想真正面世,同时也标志着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走向成熟。
4.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当代价值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生产力的进步,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一些诸如环境污染、两极分化、意识形态等等问题接踵而至,中国共产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党把整个社会看作是一个由各个不同要素所组成的有机整体,坚持实事求是,解放思想,求真务实,与时俱进的精神。以敢为天下先的大无畏气概,从整体入手,统筹兼顾各个方面,综合规划各项要素,实事求是解决各种问题,无不体现出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进入新时代,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更是党的政策方针和执政施政的重要理论基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治理体系中占据了重要地位。
4.1. 社会有机体思想在新发展理念中发挥了导向作用
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认为社会是一个由不同要素组合而成的有机整体,每个要素之间并不是彼此隔断,单独存在的。各个要素之间的差别不是部分与部分的差别,而是环节与环节之间的差别,他们互相联系,互相作用,互相依存。社会有机体同生命有机体一样,具有一定的自我修复,自我调节,自我更新的能力。要想保持社会有机体持续稳定地运转下去,就必须保证社会中的各个要素协调发展,全面发展。协调发展不等于各个要素的同步发展,全面发展也不能等同于平均发展和同时发展。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下,政治因素,社会环境,文化导向等各种不同的因素导致了在整个社会有机体中的某个环节需要更快,更强的发展。例如,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为了完成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就需要加快发展社会有机体中政治环节的速度,建立一个独立自主的新民主主义共和国。在改革开放时期,为了解放和发展落后的生产力,便需要更快发展社会的经济环节,以便实现共同富裕。但是,某个环节的加速发展一旦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就会适得其反。比如人类为了生存而产生的物质生活需要,决定了经济的发展在社会生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但如果为了满足人类不断扩大的物质生活需求,而盲目追求经济的发展,以至于超出了自然环境的承载能力,那么就是涸泽而渔。只会造成不可持续的,不稳定的发展,进而导致社会有机体内部的各个结构的失衡,使得社会发展停滞甚至倒退。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上提出了新发展理念,它包括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组成要素。这五大要素并非是互相独立,彼此隔离的概念,而是互相依存,互相联系,共同发展的,它们共同组成了一个新发展的有机整体。新发展理念强调整体性和系统性,主张以全面的,综合的眼光去认识问题和解决问题。这是对于中国在正面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中出现的问题的有效应对方式,它展示了事物是普遍联系的这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在党的思想中的指导性地位,同时也是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在新时代的伟大实践。新时代面临着新挑战,新挑战提出了新课题。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对于新课题的回答有着重要的战略指导作用,也是夯实新发展理念的重要理论基础。同时党也带领人民通过危机中觅机遇,危局中开新局的实践学习经验,并持续不断地更新和丰富社会有机体思想的精神内核。
4.2. 社会有机体思想为总体布局贡献了理论支撑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一个不断在创新,不断在丰富的理论体系,对于国家建设的布局也是在不断丰富不断完善的。从党的十二大的两手抓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都要硬到党的十三大将经济,政治和文化建设作为“三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再到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的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建设的“四位一体”的总体布局,最后到十八大以后新时代的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建设的“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党对于国家建设的总体布局的认识在不断深化。对于发展的认识不再是以往的唯经济发展论了,而是解放思想,革除这种片面的认识。从整体出发,找差距,提弱项,补短板,使得各个要素协调共同发展,以稳定促协调,用协调谋发展。“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是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在新时代的伟大实践,以整体的眼光去谋发展,搞建设,是破解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高质量发展难题的法门所在。马克思主义从来不认为社会各环节之间是孤立存在的,它们是有机协调的、共同促进、共同联系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出现是对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在新时代的实践检验,也是对社会有机体思想的实践创新。中国现阶段面临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西方资本主义各国摇唇鼓舌的发展早已漏出弊端,资本的逐利性和对于增殖的无限渴求注定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是割裂的。经济的发展早已超过了自然所能承受的限度,也远远超过了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发展,呈现出了一种畸形,失衡的发展面貌。政治问题、种族问题、贫富两级分化等问题层出不穷,并已成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顽疾,无法根治。而中国在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指导下提出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统筹兼顾社会各个领域,综合治理社会的各种问题,突破了西方发达国家无法突破的发展枷锁,使得发展向着可持续,协调,环保,稳定的方向前进。
“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体现出了党对于社会发展的总体性把握,对于人民的高度责任感。发展不是为了发展而发展,是为了为人民谋幸福而发展。为了发展而破坏环境,纵容社会不良之风滋长,政治混乱,将人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这种本末倒置的景象,绝非党的发展目标。党的发展目标就是为全体人民谋求可持续的幸福生活,谋求一个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各个方面协调共进,共同发展的社会。“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在实践中检验了科学的社会有机体思想,也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指明了新的方向。
4.3. 马克思社会有机体思想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奠定了坚实基础
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思想认为,人类社会是能够像有机生命体一样自我修复,自我更新的,也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断重复诞生、发展、消亡的演化过程的。社会有机体内部的各个环节要素是互相联系的,人是社会的组成部分,也是社会的基础。人的发展与社会整体的发展在客观上是统一的,人的发展和社会的发展组成了共同体。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社会就是一个“自由人联合体”,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条件,这种社会已经不再限于地域和民族,而是为人类解放路径指明了方向。在马克思的共同体思想中,人是组成社会的基础,处于各种社会关系的共同体之中,因而,人类共同体包含了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人。人是处于一定共同体之中的人,同时也是组成社会基础的人。人的发展必然推动社会有机体的发展,而社会有机体的发展也必然推动人类共同体的发展。
当今世界,中国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世界该往何处去”这个问题成为摆在中国共产党人面前的一个巨大课题。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奉行的单边主义,强权政治给世界带来了深重灾难,亟需建立新的国际治理秩序和国家交往体系。中国共产党人深刻的认识到,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势在必行的。全球化发展至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独善其身,要处理各种全球化所带来危机,就必须使得全人类团结一致,上下一心,求同存异,开展合作 [12]。人类命运共同体打破了国界的隔阂,它将整个人类视为一个有机整体。每一个个体都是不能从整个有机体中剔除出去的,每个个体的利益与整体的利益在客观上是统一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同于现今处于资本逻辑下的国际交往秩序,不搞零和博弈,相反它追求的是多方共赢。共商、共建、共享的思维方式从多个维度打破了资本的逻辑,迎合了绝大多数国家的现实发展诉求,人类命运共同体已然成为当今世界主题的核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马克思共同体思想在新时代的理论升华,也是人类通往“自由人联合体”道路上的指路明灯,我们要承认世界是由多种多样的文明和共同体所构成的。在全球化的今天,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能够独善其身,它们都是全球化的组成要素之一,因而现今的世界格局不应该是某些强国根据自身的利益,不惜损害其他国家的利益来制定的。形成一种压迫与被压迫的关系,而是要形成一种兼容并蓄,和合的国家关系。随着世界文明的不断发展,人类逐步意识到,世界是全人类所共有的,因而人人都有参与对世界的保护的权利,人类共同体思想正反映了世界文明的这种新的需求。人类命运共同体之中的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以及不同的社会都是呈现出普遍联系的态势的。各个民族和国家之间都是相互影响,相互依存的。若将视域作进一步提升,那么各个民族和国家就成为了世界有机体中的有机组成部分。作为世界有机体中的国家,在历史发展进程中,必然不能只考虑自身的利益,而忽略其他国家的权利,搞单边主义。世界有机体中的国家之间的有机联系,决定了单边主义只会损害绝大多数国家利益。只有走共商共建共享的道路,将全人类的前途和命运作为谋求利益的前提,注重整个世界机体的有机联系,保证世界有机体的良性发展才能体现出全人类共命运的本质属性。
人类社会是一个不断运动的有机整体,随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不断发展,各国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日益密切,各国自身的社会有机体也不断的得到发展,两者之间是互主体性的。只有把握住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整体性,以全面的眼光对待世界发展,才能实现全人类共同发展的美好愿景。马克思的社会共同体思想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理论支持,也为探索全球化发展道路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