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商业医疗保险是医疗保障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目前我国的商业医疗保险参保率不足10%。为了了解居民参与商业医疗保险的影响因素，提高商业医疗保险参保率，通过对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 2017年调查数据的实证分析，建立probit回归模型。回归模型结果表明，新媒体使用频率、投资活动均对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促进作用，除此之外，受教育水平、基本医疗保险参与行为、个人全年总收入、家庭全年总收入也对居民是否购买商业医疗保险有显著影响。国家和企业应该更多地关注和使用新媒体宣传渠道，同时将那些已经在进行投资活动的人群列为重点宣传人群，从而有效提高居民商业医疗保险参保率。
Abstract: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medical security system, and the current participation rate of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in China is less than 10%. 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in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and im-prove the participation rate of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a probit regression model was estab-lished through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China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 2017 survey data. The results of the regression model show that the frequency of new media use and investment activities all have a contribution to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in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at the 0.1% sig-nificance level, in addition to education level, basic medical insurance participation behavior, total annual personal income, and total annual household income, which also have significant effects on whether residents purchase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The state and companies should pay more attention to and use new media promotion channels, and also include those who are already engaged in investment activities as a key promotion group, so as to effectively increase residents’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participation rate.
1. 前言
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要健全以基本医疗保障为主体、其他多种形式补充保险和商业健康保险为补充的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的目标任务 [1]。我国基本医疗保险的覆盖率已经达到96.8%，获得基本医疗保险报销的人数达到91.1%，说明我国的基本医疗保险覆盖率和利用率都已经到达了比较高的水平，并在逐年递增中。然而，我国商业医疗保险的参保率却非常低，不足10%。商业医疗保险是医疗保障体系的组成部分，是指由保险公司经营的赢利性的医疗保障保险，大多是由居民自愿参保。商业医疗保险可以弥补基本医疗保险的不足，一些基本医疗保险没有覆盖到的领域，比如重大疾病、意外伤害等，商业医疗保险可以起到很好的补充作用。此外，购买商业医疗保险不仅可以使被保险人获得疾病诊治的费用的补偿，也可以减轻被保险人因为重大疾病、意外伤害等导致工作能力的丧失及未来收入减少给家庭带来的巨大经济影响，从而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因此，国家对于用人单位及个人参加商业医疗保险持鼓励态度，并给予了税收优惠政策等政策进行支持。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商业医疗保险的参保率并没有达到理想水平，为了探寻影响居民参与商业医疗保险的因素，提高商业医疗保险参保率，本研究试图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大胆假设，并结合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 2017年的调查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提出切实有效的政策建议。
2. 文献梳理
陆草(2020) [2] 运用Probit模型分析CGSS2013家户微观数据和保险供给宏观数据，发现家庭财富不足、保险知识缺乏、基本医疗保险等因素影响居民参保。王红波等(2018) [3] 基于2013年中国社会综合调查数据，发现出生年份、教育程度对参保选择有显著负向影响；年家庭总收入、是否有工作、参加基本医疗保险情况对参保选择有显著正向影响，是参保选择的主要影响因素，其中“是否有工作”影响程度最大。朱若然等(2018) [4] 聚焦于中国城镇居民，实证研究发现64岁以下、大专及以上学历、相对不健康、家庭人均收入较高、东部和中部、商业健康险保险密度较高的地区城镇职工购买商业保险较多。卢亚娟等(2019) [5] 研究发现受教育程度和年龄是当前影响农村家庭参与商业保险购买的最重要因素。马丽娜(2022) [6] 利用2018年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CHARLS)数据，实证分析出相比于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社会健康行为对于中老年人购买商业医疗保险产生了更强的影响。付晓丽等(2021) [7] 研究发现文化程度、婚姻、吸烟、每周锻炼次数、其他社会医保、大病保险和家庭人均年收入等因素对河南省18岁及以上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起正向影响。刘宏等(2012) [8] 研究发现影响居民商业健康保险行为的其他因素还包括个人的风险偏好和经济购买力。卢亚娟等(2020) [9] 研究家庭结构对家庭参与保险市场的影响，结果显示家庭青年人的数量对家庭保险选择的影响较为明显。
可以看出，之前对商业医疗保险参保影响因素的研究多集中于个人因素如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健康水平等以及家庭因素如家庭经济水平、子女数等，这方面的研究已经趋于完善，相关的政策建议也很多。然而，通过文献阅读，发现媒体宣传对居民购买保险也有显著影响，王冬妮(2020) [10] 研究发现网站访问速度、媒体宣传、信息有用性等变量对互联网旅游意外险投保意愿有显著影响。屈琳珊等(2021) [11] 基于各省份报纸文本与中国家庭动态调查数据，发现社保报道对家庭商业保险投资概率与投保金额都具有显著且稳健的负向影响。彭魏倬加(2020) [12] 通过实证研究发现新媒体、传统媒体和社会互动均可促进居民参与商业养老保险。此外，金融素养也是影响居民购买商业保险的一个重要因素，王沈南等(2021) [13] 研究发现主观金融素养对居民家庭投保人身保险具有正向影响。张洪霞(2021) [14] 的研究结果表明，居民金融素养越高，家庭参与商业保险的概率越大、参与程度越深。因此，本文将基于CGSS2017的数据，探究新媒体渠道、是否从事投资活动对居民商业医疗参保行为的影响。
3. 研究设计
3.1. 数据与样本
本研究的数据样本来自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 2017年的调查数据。2017年CGSS共收集了12,582份有效问卷，对受访者的个人的基本情况、家庭情况、生活方式等做了详尽的调查，充分满足本研究需要的变量数据基础。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行为，核心解释变量为居民使用新媒体渠道获取信息的行为和居民进行商业投资的行为。由于70岁以上老人对新媒体渠道的使用率较低，为了保证研究的有效性，剔除70岁以上老人的样本量，同时剔除个人年收入和家庭年收入超过百万的样本，剩余样本量为10,733份。
3.2. 变量选取
1) 被解释变量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行为。选取问卷中的“A61. 您目前是否参加了以下社会保障项目？”问题中的第三个选项“商业性医疗保险”，将回答“不适用”“不知道”和拒绝回答的样本设置为无效值，将回答“参加了”的样本赋值为“1”，回答“没有参加”的赋值为“0”。
2) 核心解释变量
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居民使用新媒体渠道获取信息的行为和居民进行商业投资的行为。分别选取问卷中的“A28. 过去一年，您对以下媒体的使用情况是：”和“A67. 您家目前是否从事下列投资活动？(多选)”。A28中，第五个选择“互联网(包括手机上网)”和第六个选项“手机定制消息”符合新媒体的定义，将这两个选项回答“不知道”和拒绝回答的样本设置为无效值之后相加，该变量的取值范围为2~10。将A67中回答“不知道”和拒绝回答的样本设置为无效值，将回答“没有任何投资活动”的赋值为“0”，其余的赋值为“1”。
3) 控制变量
控制变量分为个人方面和家庭方面。个人方面的控制变量包括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水平、个人全年总收入、基本医疗保险参保情况；家庭方面的控制变量包括：家庭全年总收入、家庭经济水平、子女数，为了避免过度异常波动的影响，将个人全年总收入和家庭全年总收入取对数。每个变量的具体名称、定义、均值、标准差如表1所示。
Table 1. Definition and description of each variable
表1. 各变量定义及描述
4) 模型构建
本文采用probit模型，研究新媒体渠道、是否从事投资活动对居民商业医疗参保行为的影响，模型1为单独考虑控制变量对参保行为的影响，模型2为控制变量加新媒体使用频率这个核心解释变量对参保行为的影响，模型3为控制变量加投资活动这个核心解释变量对参保行为的影响，模型4为考虑所有变量对参保行为的影响，运用stata14.0软件对处理好的样本数据和模型进行分析，结果如表2。
4. 实证结果
4.1. Probit模型回归结果
表2结果显示，新媒体使用频率、投资活动均对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上有促进作用。其中，新媒体使用频率每提高一个单位，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的概率就提高4.7%。而参加投资活动的居民比不参与投资活动的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的概率要高37.9%。随着新媒体的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从新媒体渠道获得各种消息，其中也包括与商业保险相关的信息。很多推出商业医疗保险的保险公司也会通过新媒体渠道来推销自己的产品。从实证结果来看，新媒体使用频率对居民购买商业医疗保险有极显著的促进作用，使用新媒体频率最高(即在互联网和手机定制消息两项都选择非常频繁)和使用新媒体频率最低(即在互联网和手机定制消息两项都选择从不)的居民相比，购买商业医疗保险的概率要高出37.6%。而商业保险属于金融产品的一部分，曾经参加过投资活动的居民，在理论上比不参加投资的居民具备更高的金融素养，他们更愿意在保险领域做投资，也就更可能购买商业医疗保险。
Table 2. The impact of new media usage frequency and investment activities on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in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表2. 新媒体使用频率、投资活动对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的影响
注：***、**、*分别表示显著性水平p < 0.001、p < 0.01、p < 0.05。
控制变量中，受教育水平也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上对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有促进作用，受教育水平每提升一个单位，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的可能性就增加19.1%。这与之前很多研究的结果相符。受教育水平更高的居民，他们的收入一般来说更高，有更多的钱可以投入到商业医疗保险中。同时受教育水平更高的居民，他们的金融素养一般也越高，更有可能投资商业保险这种金融产品。基本医疗保险参保行为对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的反向预测作用在5%的水平上显著，参加了基本医疗保险的居民比没参加的居民有18.5%的更高可能性选择不购买商业医疗保险。参加了基本医疗保险的居民，由于已经有了基础的保障，可能会选择不购买商业医疗保险。个人全年总收入和家庭全年总收入均在0.1%的显著性水平上正向促进居民参与商业医疗保险，其中家庭全年总收入的促进作用略微高于个人全年总收入的促进作用，分别是个人和家庭全年总收入对数每增长一个单位，居民购买商业医疗保险的可能性就增长13.5%和14.3%。这说明，收入越高的个人和家庭，都更有余力选择购买商业医疗保险。
4.2. 稳健性检验
为了验证probit模型的稳健性，选择用logit模型对上述样本数据再进行一次检验，看看结果是否会同probit模型的结果有一致性，结果如表3所示。从表3可以看出，无论是新媒体使用频率、金额投资活动这两个核心解释变量还是其他控制变量的结果都基本同probit模型结果一致，显著性水平和边际效应的符号也基本是一致的，证明了probit模型的稳健性。
Table 3. The impact of new media usage frequency and investment activities on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in commercial medical insurance (logit model)
表3. 新媒体使用频率、投资活动对居民参加商业医疗保险的影响(logit模型)
注：***、**、*分别表示显著性水平p < 0.001、p < 0.01、p < 0.05。
5. 结论与建议
本文采用CGSS2017的实证数据，构建probit回归模型，对居民购买商业医疗保险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着重分析了新媒体渠道和投资行为这两个以往不常被注意到的影响因素。结果证明，新媒体使用频率和投资活动这两个变量都非常显著地提高了居民参与商业医疗保险的概率，这为提高商业医疗保险的参保率提供了新的思考路径。
国家在鼓励用人单位和个人参加商业医疗保险时，应该更多地关注和使用新媒体宣传渠道，加大对商业医疗保险的线上宣传力度，积极利用各种新媒体工具进行商业医疗保险知识的普及，让广大民众了解到购买商业医疗保险的重要性和优势。同时还可以充分展示不同类型商业医疗保险的成本收益区别，提高民众的在商业保险方面的金融素养，从而进一步提高民众的参保率。
同时，将那些已经在进行投资活动的人群列为重点宣传人群，这样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宣传效果。国家可以鼓励企业将其他合法合规的金融产品与商业医疗保险进行捆绑宣传和售卖，为这样的企业提供税收优惠等，激发金融产业在医疗保险产品方面的积极性，从而提高商业医疗保险的参保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