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15年颁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明确提出到2020年实现让7000多万农村贫困人口摆脱贫困的既定目标,并提出坚持精准扶贫和加大金融扶贫的战略政策 [1]。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在《乡村振兴战略规划》中提到,把打好精准脱贫攻坚战作为优先任务,推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结合相互促进,确保到2020年我国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实现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精准扶贫的内容包括:精准识别、精准帮扶、精准管理和精准考核。精准扶贫的成效决定了2020年能否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其也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经之路。
据国家统计局全国农村贫困监测调查,2018年全国农村贫困人口继续大幅减少,贫困发生率显著下降,贫困地区农村居民收入增长幅度高于全国农村平均水平。但按现行国家农村贫困标准测算,2018年末,全国农村贫困人口仍有1660万人,剩下的都是攻坚脱贫的“硬骨头”,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根据金融稳定理事会(FSB)的定义,金融科技主要是指由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兴前沿技术带动,对金融市场以及金融服务业务供给产生重大影响的新兴业务模式、新技术应用、新产品服务等。同时也是指一群企业运用科技手段让金融服务变得更有效率,因而形成的一种经济产业。金融科技助力精准扶贫已在部分领域颇具成效,但相信今后还会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2. 精准扶贫现存的难点
2.1. “精准”的不易操作性
贫困户的精准识别在操作上是极为困难的。鲁春艳学者认为一是贫困程度难以界定,二是贫困地区的农民文化素质偏低增加了精准识别难度,三是贫困对象个体差异较大,对扶贫工作人员要求较高 [2]。困难程度不能单纯的以总收入作为指标,还与每户人口数,能力,支出等情况有关,多维度指标的考察给予了贫困界定一定难度。建档立卡时会因个人意识、思想觉悟出现一些填报与真实状况不符的现象,甚至还有部分外出务工贫困户不能及时了解国家扶贫政策,错过申请。贫困成因也与个体情况有关,国务院扶贫办建档立卡资料显示贫困成因30.54%为疾病残疾,46.78%为缺乏资金、技术和劳动力,其他原因占15%以上,如图1所示 [3]。
邓维杰学者在精准帮扶环节提出了九个排斥,一些帮扶措施对部分贫困户起不到作用或有进入门槛 [4]。比如进行项目扶贫,建立生产或养殖基地带动地区经济发展时,一些丧失劳动力的贫困户依旧没有办法实现创收,实现脱贫。乡村基础设施以及IT基础设施建设需要消耗大量帮扶资金,对产业的建设和发展有帮助,符合大部分贫困户的利益,但可能对小部分贫困户有效价值不高。
摘自王介勇,陈玉福,严茂超《我国精准扶贫政策及其创新路径研究》
Figure 1. Main causes and structural proportions of poor households in China
图1. 中国贫困户主要成因类型及结构比例
2.2. 精准扶贫的动态机制
在整个精准扶贫的过程中,动态管理机制的及时性与准确性至关重要,但仍存在主要缺陷。一是数据量大,贫困户的基本信息、帮扶项目、对接人员、资金流向、脱贫程度等需要录入以及更新 [5]。部分贫困户因自身原因,例如文化素质低下或疾病,而不能正确或及时反馈信息。二是贫困人口退出机制和再入机制不健全,同时贫困户思想意识上的不配合,存在扶贫资源得不到有效利用的状况。比如有部分群众为获取易地搬迁补贴而有目的性搬回危房,争做“钉子户”;有达标群众想继续享受扶贫福利而不愿意脱贫,使扶贫资源的边际效益低下;贫苦户脱贫后,因飞来横祸或意识怠惰又再次返贫,不能及时再入库,会使其得不到应有的帮助。
2.3. 扶贫效率数字化
扶贫效率数字化主要体现在精准管理,具体展现在扶贫对象、项目安排、资金使用、因村派人和脱贫成效。扶贫项目的数量与大小可以决定扶贫效率,将贫困户进行分类,类别相似的贫困户分配有针对性的扶贫项目,这样可以减少资金和人力的投放。不同资源的消耗量有不同脱贫成效率,可获得最大扶贫效率,以此寻找最佳扶贫资源配置,以减少资源浪费。但贫困人口的点状分布、致贫原因的复杂化和各种返贫的不确定性,导致扶贫效率数字化困难。而且贫困人口动态识别执行成本高,贫困户的主观能动性不高,扶贫项目缺乏有效的群众监督,容易导致扶贫行为短期性和扶贫资源浪费 [6]。
2.4. 企业和社会组织扶贫完善
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企业和社会组织等社会力量在脱贫攻坚中的重要作用。参与脱贫攻坚既是社会组织的重要责任,又是社会组织服务国家、服务社会、服务群众、服务行业的重要体现,也是社会组织发展壮人的重要舞台和现实途径。社会组织经过多年的发展,已具备帮助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能力,具备参与到精准扶贫战略中来的实力。加之,国家和各地方政府出台了多项政策文件鼓励社会组织参与到扶贫攻坚战中,为社会组织的参与提供了多方支持 [7]。
3. 金融科技背景下新扶贫模式的探索
3.1. 金融科技助力普惠金融
普惠金融主要是为中低收入者、贫困人口和小微企业提供服务,让金融服务惠及所有贫困阶层 [8]。据上数据,22.88%的贫困户因资金短缺而致贫,而普惠金融能解决农村地区金融基础设施短缺、农民贷款难等难题。发展普惠金融,能够为贫困户提供价格合理、安全便捷的金融服务,普惠金融指数与贫困率负相关,即有利于地区和个人的脱贫 [9]。在乡村振兴战略下支持下,农村社区将加大社会基础设施和IT设施的建设,构建农村社区信息化网络。在此基础上,随着金融服务机构的普及,金融科技带给普惠金融的影响越来越大。
利用贫困户建档立卡的资料和六度人脉理论,收集借款人的数据,对借款人进行信用评估,筛选或推出符合借款人实况的微小信贷产品,还可收集大量数据进行产品反馈,对产品进行更新调整,提供更加适合客户所需的产品,实现产品和服务全面化,满足不同客户的服务需求。金融科技扩宽普惠金融的覆盖面,吸收空白人群,利用人脸识别等技术,贫困户获得金融服务门槛将降低,能以高效率的方式享受金融服务。
3.2. 大数据、区块链等高新技术扶贫优势
大数据在精准帮扶工作中主要发挥识别、控制和评估的作用 [10]。目前不仅有全国精准扶贫大数据平台,另外还有17个省建立了本省的扶贫大数据平台。大数据筛选贫困对象更加精准,多维度比对用户条件,客观给贫困人口打分,找出真正需要帮助的贫困户,已在多次实践中发现符合要求而被遗漏的贫困户,也剔除不达标而入库的用户。大数据在分类施策上也有不凡的表现,利用贫困户的基本情况,根据用户需求和致贫原因,可有针对性的帮扶,如:社会保障兜底、发展教育脱贫、生态补偿脱贫、易地搬迁脱贫、发展生产脱贫等。大数据也可优化动态管理机制,向平台及时录入和更新贫困户的信息,实现部门互通,上下联动,规避信息滞后性。还可以建立监督模型,严格控制资金流动,跟踪扶贫日志,数字化考核脱贫成效。
区块链技术的共识机制、去中心化、防篡改机制、可追溯性、分布式账本特点给精准扶贫带来了优势 [11]。去中心化使每个贫困户都是节点,分布式的“信任化”破解扶贫过程中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实现扶贫过程透明可控,有利于评析扶贫绩效,同时能减少金融机构服务的中间环节,降低运营成本。防窜改机制和可追溯性将保证数据的完整性和准确性,同时将每一笔资金的流向都盖上时间戳,资金从技术层面可追溯,人员以及资源的动向都将透明化和公开化,避免贪污官员或不法分子的盗用资金和篡改数据。
3.3. 农村供应链金融
供应链金融是实体经济在金融业务活动中,基于产业链结构性的分享式信用融资。根据国务院扶贫办数据显示,精准扶贫的众多模式均涉及供应链金融,如产业扶贫、电商扶贫、行业扶贫、社会帮扶等。其次,在供应链金融中,小额融资,如网贷、众筹,以及线上支付,如微信、支付宝,都给扶贫注入新的活力。在“互联网+”时代,大数据、物联网和区块链技术的创新发展以及由此带来的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为传统供应链金融实现基于技术和数据的信息资源共享以及与互联网金融的深入融合创造了有利条件,无疑将进一步提升供应链金融的经济保障、成本削减和风险控制能力 [12]。
随着普惠金融深入发展,基于互联网的农业供应链金融逐渐成为破解农村小微企业和贫困农户融资困境的一个重要路径,该模式能有效解决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逆向选择、道德风险、审计成本等难题,能突破传统金融机构授信条件的约束和面向农村贷款的风险排斥,具有资金封闭运行、风险小、成本低、可复制性强等优势,可以实现农业供应链成员间的利益捆绑,成为金融支持农业产业发展进而促进农户减贫增收的有效路径之一 [13]。
4. 金融科技与精准扶贫的关系
4.1. 优化扶贫资源
金融科技可以优化资源。首先体现在可以让扶贫项目因地制宜,物尽其用,人适其岗。扶贫项目的选择可以更具针对性,利用当地的优势条件,如太阳光强烈地域进行光伏产业扶贫;打造西藏净土一捧藜麦,建立生产种植基地和电商销售;打造文化扶贫产业,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展旅游业务。地域、气候、文化等都可以成为当地的特色帮扶的条件。
众多的社会组织与企业也展现了社会责任感,积极参与“脱贫攻坚战”,利用自身商业优势,构建产业模型和探索扶贫新路径,如阿里巴巴的松果公益、上海寻梦信息技术的“多多农园”。利用金融科技,经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筛查匹配,精准到户,对接双方满足以下条件,社会组织或企业能高效改善其帮扶对象的贫困情况,或根源上帮助解决其致贫原因。企业或社会组织与贫困户对接优化,即帮扶人员一户一策,因户制宜,双方帮助和被助契合度高,合理利用扶贫资源,帮扶人员的主观能动性也发挥到最大。
扶贫动态管理机制上的创新与升级也能优化扶贫资源,基础IT设施的普及与金融科技的加入使贫困户实时信息录入与更新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及时性的优点能避免资金与物料的过度滞留,提高资源的周转率,同一段时间内的资源利用率会有效提升。
4.2. 降低扶贫成本
目前的扶贫成本主要集中在对个人的资助和对扶贫项目的投资两大块。在个人方面,在一对一帮扶的模式下,金融科技扩宽普惠金融的覆盖面,针对缺乏资金的贫困户,小额贷款、融资的门槛不断降低,“e农贷”等模式也不断推出,贫困户获得资金来源的渠道变多。以前贫困户只能靠国家拨款救助,随着金融服务的普及,他们可以利用自身条件,如抵押农房、土地获得小额贷款,作为小本生意或生产种植的脱贫启动资金。有金融科技助力的普惠金融可避免部分贫困户坐等“钱从天降”,当贫困户有渠道筹集资金,能够“脱贫有钱”、“脱贫有道”,使贫困户筹集资金一定程度上“自力更生”,而不是政府一味拨款,从而降低扶贫成本。
在项目扶贫的投资上,有产业扶贫、行业扶贫、电商扶贫,产业扶贫是扶贫开发工作的核心和关键,是解决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生存发展的根本手段,是实现稳定脱贫的必由之路和根本之策。行业扶贫利用当地自身优势产业,发挥特色,带动贫困户积极性。电商扶贫为手段,建立电子商务系统支撑体系,提升贫困地区运用电子商务的能力,推动自生特色产品与服务的电商化,增加贫困户收入,加快农村结构化转型,从而实现长效脱贫。人工智能、大数据等高新技术的发展在长期看来会大大降低成本。
4.3. 提升贫困户脱贫意识
金融科技对帮助我国农村地区精准扶贫工作的开展无疑是很有效的,但相较于城市人群而言,农村地区居民金融知识和认知能力尤显不足,风险识别和防范能力较弱 [14]。农村居民在金融知识方面上的认知不足,导致会对这方面有些抵触。
政府可以通过加大投资力度,使得农村地区的信息化基础设施更加普及。同时也应该加大激励机制力度,鼓励贫困农村居民使用网络,使得收集这些贫困农户的金融信息和征信更加方便,对后续开展金融科技与扶贫更有帮助。政府还应当安排相关的金融科技普及计划,即通过广播、电视、线下宣讲等途径普及金融知识,宣传金融科技与扶贫的相关政策,开展农村消费数字技术知识普及以及提升金融素养的相关培训,强化农民金融科技相关理论认识,合理理财,寻找金融服务的能力,增强保护和风险防范意识,这样可以有效提升农村贫困户的脱贫意识。
5. 结论
综上所述,金融科技能助力扶贫工作和有效改善精准扶贫现存难点。同时,金融科技与普惠金融、农村供应链结合,大数据、区块链等高新技术的应用,探索新的扶贫模式。运用金融科技,可以一定程度上优化扶贫资源、降低扶贫成本和提升贫困户脱贫意识,助力精准扶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