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羟基维生素D₃在猪日粮上应用效果的研究进展

Advances in the Application Effects of 25-Hydroxyvitamin D₃ in Pig Diets

摘要: 25-羟基维生素D₃ (25-OH-D₃)作为维生素D₃在肝脏中的第一个活性代谢产物，是维生素D₃在血液循环中的主要形式。研究表明，在猪的日粮中添加25-OH-D₃能够显著提高生产性能，改善机体维生素D营养状况。本文从25-OH-D₃的营养功能与优势的角度出发，主要总结25-OH-D₃在猪日粮上应用效果的研究进展，为实际生产提供理论基础。

Abstract: 25-Hydroxyvitamin D₃ (25-OH-D₃), the first active metabolite of vitamin D₃ in the liver, is the primary form of vitamin D₃ in the blood. Previous studies showed that dietary 25-OH-D₃ supplementation can improve production performance and vitamin D status of pig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nutritional functions and advantages of 25-OH-D₃, this paper mainly reviews the application effects of 25-OH-D₃ in pig diets, and provides theoretical basis for practical production.

1. 引言

在现代集约化养殖条件下，由于缺乏户外活动和紫外线照射，畜禽易出现维生素D缺乏状况，进而导致畜禽骨骼软弱和生产性能下降。因此饲料中通常添加维生素D₃ (VD₃)及其衍生物来调节畜禽体内钙磷的代谢，改善骨骼性能和维持机体正常生长发育。25-羟基维生素D₃ (25-OH-D₃)作为维生素D₃代谢链中的第一个羟基化代谢产物，能够参与小肠粘膜上皮细胞中钙转运蛋白的生成。虽然VD₃也能促进细胞间钙离子的流动，但是普通的脂溶性VD₃易受脂肪、胆汁、肠道炎症或损伤及原料中高铜、高铁等氧化因素的影响。因此，25-OH-D₃在刺激肠道对钙磷的吸收、肾脏对钙磷的重吸收、促进骨骼发育以及提高机体免疫力等方面比普通维生素D₃具有更高的应用价值。外源添加25-OH-D₃能以即用的活性形式被畜禽直接利用，这就意味着畜禽饲养过程中添加25-OH-D₃可以快速改善畜禽维生素D的营养状况，有助于解决畜禽健康问题和改善动物生产性能。

2. 25-OH-D₃的概述

Lund和DeLuca (1966) [1] 发现，在服用维生素D₃后，维生素D₃本身会消失，但会出现几种代谢物，这些代谢物具有更强的治疗佝偻病活性。第一种代谢物是25-OH-D₃，它是在肝脏中发现的，在正常情况下该物质是维生素D在体内的循环形式。

2.1. 25-OH-D₃的结构与性质

25-OH-D₃是脂溶性维生素D₃的一种次级代谢产物，分子式为C₂₂H₄₄O₂∙H₂O，化学结构如图1所示，相对分子质量为418.7 (1999年国际相对原子质量)。从分子结构上讲，25-OH-D₃是在VD₃的第25位碳原子上添加了一个羟基。与普通维生素D₃相比，25-OH-D₃亲水性更好，其生物学活性更高 [2] 。研究表明，以生长性能和骨骼矿化指标来评价25-OH-D₃的生物学效价约为VD₃的1.81倍 [3] 。而且，25-OH-D₃与VD₃生物学效价在添加水平较低情况下差异更加明显 [4] 。通过饲料直接供给激素形式的1,25-(OH)₂-D₃超越了机体自身对该成分的调控，如饲料中钙含量过高，容易导致产生毒性效应，因此不宜直接使用。25-OH-D₃半衰期较长，在机体中比较稳定且浓度较高，能反映机体摄入和自身合成的VD₃情况，因此25-OH-D₃被认为是衡量机体内VD₃营养状态的最佳指标 [5] 。目前，25-OH-D₃作为一种新型的维生素D来源已经被应用于饲料添加剂 [4] [6] 。

2.2. 25-OH-D₃的代谢与功能

自然情况下，皮肤内产生的7-脱氢胆固醇和日粮的提供是动物体内VD₃的主要供给来源 [7] 。VD₃经肠道吸收进入血液循环后被运输到肝脏，首先在线粒体和微粒体25-羟化酶作用下发生第一次羟化反应形成25-OH-D₃，25-OH-D₃再经血液输送至肾脏，在肾脏线粒体1α-羟化酶作用下发生第二次羟化反应，转化为最终活性形式1,25-(OH)₂-D₃ [8] [9] 。与普通VD₃相比，25-OH-D₃由于增加了一个亲水性的羟基，其吸收机制与脂溶性的VD₃不同。如图2所示，25-OH-D₃吸收不依赖胆汁的分泌和脂肪吸收形成的微团结构，不易受胆肠道炎症或损伤及饲料原料中霉菌毒素、高铜以及高铁等因素的影响，且与色素、胡萝卜素以及其他脂溶性维生素无竞争吸收 [10] 。25-OH-D₃被吸收后能够绕过肝脏的羟化过程，简化了VD₃在动物机体内的代谢过程(见图3)，避免因肝脏损伤或肝功能失调引起的VD₃功能紊乱，可提供更有效的并且比VD₃释放更多的活性代谢物。1,25-(OH)₂-D₃通过血液进入肠道上皮细胞后，与两种特异性维生素D受体即肠道上皮细胞核受体(nVDR)和细胞膜受体(mVDR)结合后发挥生物学功能，调节肠道对钙、磷的吸收和肾脏对钙、磷的重吸收，提高血液中钙、磷的浓度，维持机体钙、磷稳态 [11] [12] [13] 。1,25-(OH)₂-D₃与靶细胞核上的nVDR结后合，通过基因组途径对靶基因进行转录和翻译调控，其具体作用途径为1,25-(OH)₂-D₃进入细胞后，可迅速转移至细胞核，与细胞核上的nVDR结合，引起nVDR的构象变化和磷酸化并激活nVDR，同时与视黄醛X受体(RXR)结合形成异质二聚体，启动对相关基因的转录和翻译调控 [14] 。1,25-(OH)₂-D₃与靶细胞膜上的mVDR结后合，通过非基因组途径对靶细胞进行调控，其过程为1,25-(OH)₂-D₃与靶细胞膜上的mVDR结合后，诱导细胞膜L型钙离子通道开放，使胞外钙离子内流 [15]，同时贮存于内质网内的钙离子释放到胞内 [16]，导致细胞内钙离子浓度迅速增加，其信号传导途径通过由蛋白激酶C (PKC)介导的信号通路实现 [17] 。试验研究表明，日粮中用25-OH-D₃代替VD₃可改善骨骼的矿化、促进肠道发育和提高免疫力 [18] [19] 。总之，25-OH-D₃不仅具有普通VD₃的功能与营养价值，同时还具有VD₃所不及的优势。

Figure 1. The chemical structure of 25-OH-D₃

图1. 25-OH-D₃的化学结构

Figure 2. The absorption advantage of 25-OH-D₃ [10]

图2. 25-OH-D₃的吸收优势 [10]

Figure 3. The metabolic pathway of 25-OH-D₃ [9]

图3. 25-OH-D₃的代谢途径 [9]

2.3. 25-OH-D₃的毒性

肉鸡上的安全性评价试验结果显示，VD₃添加量达到基础日粮添加水平(按69 μg/kg计) 50倍时，肾脏出现钙化症状；25-OH-D₃添加量达到基础日粮添加水平(按69 μg/kg计) 10倍时，肉鸡肾脏已出现钙化症状 [20] 。因此，25-OH-D₃的毒性要高于VD₃。而von Rosenberg等(2016) [21] 发现，仔猪日粮中25-OH-D₃添加量达到5到10倍的推荐量水平时对一般机体健康指标如血液和尿液特征、骨骼参数、器官重量、肾脏干物质、灰分和钙含量等均无不利影响。

3. 猪的日粮中25-OH-D₃应用效果的研究

在饲料行业中，VD₃通常作为维生素类饲料添加剂，用来提高动物的骨骼矿化和生长性能，促进动物肠道和肾脏对钙、磷的吸收，但VD₃的生物学效价较低。鉴于此，国内外许多公司加大了对VD₃衍生物研发的人力与资金投入，以寻求VD₃的替代物。因此，25-OH-D₃成为普通VD₃的主要衍生替代产品之一。近年来，25-OH-D₃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认证，成为一般公认安全级的维生素D₃衍生物。2014年2月1日，我国将25-OH-D₃列入《饲料添加剂品种目录(2013)》(农业部公告第2045号)，可以作为猪和家禽饲料添加剂使用，属于维生素类添加剂。

3.1. 妊娠和哺乳母猪

妊娠和哺乳母猪是养猪生产和管理过程的关键环节。妊娠和哺乳母猪由于舍内限位栏饲养和特殊的生理需求，容易导致骨钙流失和骨骼性能下降，最终导致繁殖性能降低。在妊娠期间，25-OH-D₃通过胎盘从母体转运到胎儿，出生时脐带血中25-OH-D₃的浓度约为母体血液浓度的80% [22] [23] 。因此，胎儿与新生仔猪体内血液25-OH-D₃浓度与母体血液维生素D营养状况息息相关。在妊娠和哺乳期间，母体的VD₃代谢过程受到胎儿生长和产奶过程对钙需求量不断增长的影响 [24]，这一特殊需求势必会造成母体骨钙的动员和流失。然而，母体骨钙在生殖期间已被大量消耗，导致母体骨骼的弱化、跛行甚至骨折 [25] 。目前，集约化商业养殖条件下，骨骼系统问题是母猪淘汰的主要原因之一，比例可达10%~15%，最高可达40% [26] 。

目前，NRC (2012)在妊娠哺乳母猪上维生素D推荐量为800 IU/kg，但这仅能保证正常生理条件下动物机体不出现维生素D缺乏症，并不能满足动物的最佳生长、骨骼强度和特殊生理功能(如免疫)。因此，饲料生产中维生素D₃的添加量有不断提高的趋势，而且日粮中添加25-OH-D₃效果更优。日粮添加25-OH-D₃对妊娠和泌乳母猪繁殖性能的影响见表1。目前，关于妊娠和泌乳母猪日粮中25-OH-D₃应用的研究结果相对较少。Coffey等(2012) [27] 发现，玉米–豆粕基础日粮添加50 μg/kg 25-OH-D₃能改善后备母体和新生仔猪血液VD营养状况，提高配种受胎率和窝产仔数。给第一次怀孕母猪饲喂25-OHD₃能提高胎儿肌纤维含量 [28] 。Zhou等(2017) [29] 在玉米–豆粕基础日粮添加50 μg/kg 25-OH-D₃，结果发现能有效提高初产母猪繁殖性能和第14天常乳乳蛋白和乳糖含量，加快母猪骨骼周转代谢以及改善新生仔猪骨质量。本课题组研究发现，玉米–豆粕基础日粮添加50 μg/kg 25-OH-D₃能显著提高仔猪断奶窝重和窝增重，同时有降低母猪体重损失的趋势。

Table 1. Effect of 25-OH-D3 supplementation to diets on reproductive performance of sows

表1. 日粮添加25-OH-D₃对母猪繁殖性能的影响

注：“+”代表有显著影响，“−”代表无显著影响。

3.2. 断奶仔猪

断奶应激是影响仔猪健康生长的重要原因。仔猪断奶后由于机体免疫功能低下、消化道发育不健全，易发生肠道疾病和腹泻等一系列问题 [34] [35] [36] 。因此，如何通过改变营养手段来提高仔猪机体抗病能力，促进仔猪健康生长成为动物营养学研究的热点问题。VD₃的激素活性形式1,25-(OH)₂-D₃不仅能够维持机体钙磷稳态，而且在调节机体的免疫应答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 [37] [38] 。例如，1,25-(OH)₂-D₃能调节巨噬细胞、T细胞和B细胞的成熟和分化，同时促进细胞因子和免疫球蛋白的分泌 [39] [40] 。25-OH-D₃作为饲料中的一种新型维生素添加剂，与普通VD₃相比在吸收和转运方面具有明显的优势 [2] 。因此，在断奶仔猪日粮中添加25-OH-D₃能否更好地发挥VD₃的促进机体健康生长和免疫调节功能值得研究。

迄今为止，在断奶仔猪日粮中25-OH-D₃的应用研究也相对较少。廖波等(2011) [38] 在玉米 + 豆粕基础日粮中添加2200 IU/kg 25-OH-D₃，结果发现可以提高轮状病毒攻毒和未攻毒组断奶仔猪血清及肠内容物RV-Ab水平，降低促炎因子白细胞介素-6 (IL-6)和干扰素-γ (IFN-γ)的分泌，促进抗炎因子白细胞介素-4 (IL-4)的生成，表现出提高断奶仔猪免疫功能的作用。小麦 + 豆粕基础日粮添加50 μg/kg 25-OH-D₃提高仔猪血清中白细胞的存活能力和吞噬能力 [41] 。Sugiyama等(2013) [42] 发现，日粮中添加50 μg/kg 25-OH-D₃对断奶仔猪6~30 kg阶段的平均日采食量、平均日增重和饲料转化效率均无显著影响。Jefferies等(2002) [43] 发现，日粮中添加0.1 mg/kg 25-OH-D₃对软骨病和骨关节病的发病率及严重程度均无影响。

3.3. 生长猪

腿部骨骼软弱是影响生长猪快速生长的一个重要问题，它会增加繁殖动物的淘汰率并影响育肥猪的健康生长 [44] 。然而，日粮中达到生长猪最大生长速率的钙磷水平不一定满足骨骼矿化的需求 [45] 。研究表明，日粮钙磷水平在满足生长猪最大生长速率的基础上至少要高出1 g/kg才满足骨骼矿化的需求 [46] 。在维持体重方面，25-OH-D₃比VD₃具有更强的单位代谢能力 [4] 。Duffy等(2018) [47] 发现，低磷日粮中添加50 μg/kg 25-OH-D₃显著提高磷、氮素和灰分的全肠道表观消化率，分别可达15.75%，5.0%和15.3%，但对平均日采食量、平均日增重和饲料转化效率均无显著影响。大麦 + 小麦 + 豆粕日粮中用25 μg/kg 25-OH-D₃替代50% VD₃显著提高全期平均日采食量和钙的消化率，分别可达3.2%和5.2% [48] 。Regassa等(2015) [49] 也发现，玉米 + 豆粕日粮中添加50或100 μg/kg 25-OH-D₃对平均日采食量、平均日增重和饲料转化效率均无显著影响，但显著提高钠依赖性磷酸转运蛋白1 (SLC34A1)基因的表达，降低粪便中磷的排泄量。

4. 小结

25-OH-D₃作为一种新型维生素类添加剂，因其独特的吸收特色优势，在猪营养中发挥重要的生理功能。目前，关于25-OH-D₃在猪营养上应用研究相对较少，但已取得一定的进展。从现阶段研究成果来看，在猪的日粮中可以使用一定量的25-OH-D₃来提高生产性能，改善机体维生素D营养状况。然而，将25-OH-D₃广泛应用于猪的日粮中还需要对其适宜添加量和作用机理进行深入研究，从而更好地发挥替代普通VD₃功能的作用，提高猪的生产性能。这些措施有利于推广25-OH-D₃替代普通维生素D₃在畜禽生产上的实际应用，提高畜禽生产效率，在实现畜牧业的安全健康发展中具有重要作用。

基金项目

感谢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批准号：31772612)项目资助。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