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依恋是个体与生俱来的一种形成和保持亲密关系的倾向(Bowlby, 1969)。个体自出生起所产生的不同的期望、需求、情感,并由此收获的种种依恋体验,使个体逐渐形成稳定而独特的依恋风格。这种依恋风格可以从两个维度进行考察(Bennan, Clark, & Shaver, 1998):依恋焦虑和依恋回避,从而可划分出成人依恋风格类型。不同类型的成人依恋个体面对依恋相关情景、问题和信息也有其特殊的内部工作系统,这种内部工作系统可以从两个维度进行评估:对自我的认知(积极/消极)和对他人的认知(积极/消极)。
在成人亲密关系中,冲突是影响个体亲密关系和生活质量的重要事件。冲突是指人与人之间的不相容性,同时会伴有消极情绪体验(Canary, et al. 1995)。冲突问题包括三个子结构:冲突知觉(对冲突事件觉察的阈限)、冲突解决(对解决冲突所采用的方法)以及冲突评估(对冲突事件对亲密关系影响大小的评估)。冲突知觉取决于不同成人依恋个体对负性信息的加工方法,而对信息的不同加工方法反应到行为上又分为正性/负性的解决方法。冲突解决方式可按“关注他人”和“关注自己”分为控制(dominating)、逃避(avoiding)、妥协(obliging)和合作(integrating) (Rahim, 1983)。其中,控制、逃避和妥协是负性的解决方法,合作是正性的解决方法。此外,当个体运用相关方法解决冲突后,其本身对他人和自己拥有的积极/消极的看法——即内部工作系统会对亲密关系质量的评估产生影响。对亲密关系中的质量评估通常是由个体自我报告和问卷来测量,例如TIMCS (Rusbult, 1983),TTS (Rempel, Holmes, & Zanna, 1985)和TWIQ (Waring & Reddon, 1983)。
现有研究普遍将视角放在冲突知觉、冲突解决和冲突评估的某一方面上,没有将整个冲突问题进行总结囊括。因此,基于已有文献,本文将从冲突问题的三个部分出发,探讨不同的依恋风格和内部工作系统如何影响个体在亲密关系中知觉冲突事件的发生、解决冲突事件和评估冲突事件,并在此基础上对未来该领域的研究进行展望。
2. 回避型依恋个体的冲突问题特点
在母婴依恋形成阶段,当婴儿或儿童的主要照料者不敏感或拒绝时,个体体验到依恋对象是拒绝他(她)时,就会发展出去激活策略(Kobak, Cole et al., 1993),目的是转移对依恋线索的注意,否认自己的脆弱和对他人的需要,从而降低心理的紧张和焦虑(鲁小华,2013)。当回避型依恋风格婴儿发展到成人时,回避型依恋成人将会在亲密关系中熟练运用这种策略,抑制和压抑依恋系统中的思想和记忆,选择性的忽视一些威胁性的事件和个人弱点,认为这些不会带来想要的结果。同时,由于早期的依恋相关记忆,回避型依恋个体会发展出对他人消极评价、对自己积极评价的内部工作模式。而这一去激活系统与内部工作模式会对亲密关系中的冲突问题产生影响。
2.1. 回避型依恋个体冲突觉知的特点
在陌生情境实验(Ainsworth & Salter, 1978)中,回避型依恋婴儿没有因为依恋对象(母亲)的回归而向其寻求支持或表现亲近的行为,反而对玩具抱有更高的注意力。当这种依恋风格发展到个体成人期时,在压力情境下远离依恋对象已成为回避型依恋个体处理自身被抛弃可能的习惯手段。对于回避型依恋个体来讲,由于冲突事件意味着爱和关心的表达,还潜藏着受伤害的风险,所以回避型依恋个体对冲突事件持有一种内在的远离的态度。
从回避型依恋个体的视角出发,冲突事件意味着大量的负性信息和伴侣的负性情绪。在加工负面信息时,回避型依恋系统会采用去激活策略(Mikulincer & Shaver, 2003)。这种策略要求自我否定依恋的需求,避免亲密和亲近,以及对亲密关系的依赖。从认知,情感,以及行为上,最大化的和其他人保持距离,为自我依赖和独立而努力(Shaver & Mikulincer, 2004)。因此,回避型依恋个体通过去激活策略,抑制对负性信息加工的注意、编码以及提取帮助实现在威胁情境中避免激活依恋系统(Mikulincer & Shaver, 2003)。同时,由于回避型依恋个体对情感性刺激与事件的防御性排斥(Fraley, Garner, & Shaver, 2000),该类个体在亲密关系的自我报告中经常出现一种情绪体验迟钝模式(Diamond & Hicks, 2006; Feeney, 1999),而这种情绪体验迟钝模式对冲突事件的知觉有着显著影响。因此,相较于其他类型依恋个体来讲,回避型依恋个体对冲突事件有着更高的冲突知觉阈限。
2.2. 回避型依恋个体冲突解决的特点
回避型依恋个体的内在工作模式为对他人消极评价,对自己积极评价。因此,在冲突解决环节,回避型依恋个体倾向于选择负性的解决方法来解决冲突。
在这一环节,由于回避型依恋个体对自我和他人都怀有消极的认知模型,并且他们在冲突解决的过程中无法通过揭露自己的方式来寻求伴侣的支持。因此,回避型依恋个体无法采用积极的冲突解决策略。在冲突解决的过程中,他们会使自己远离冲突事件,尽量避免与冲突事件中的伴侣进行接触。最终,远离冲突事件的重要交流成为回避型依恋个体一个避免受伤害的手段,从而渐渐地使该类个体的避免行为变得更加自动和无意识的。
当环境不允许回避型依恋个体远离冲突情境时,回避型会更喜欢尝试控制他的伴侣,这是因为回避型依恋个体对亲密关系控制权的需要、对他人的消极认知模型和对自己解决问题的自信。控制(dominating)这种解决冲突的方式代表着高关注自己,即考虑自己的付出也希望引导冲突中的他人关注自己的付出与想取得的目标。对回避型依恋个体来讲,伴侣在冲突情境中的支持行为也并不会带给他们积极的体验。回避型依恋个体倾向于对冲突不予重视,将理解伴侣的抱怨与诉苦的重要性缩到最小,并且在调节负性情绪方面也很没有自信(Creasey, Kershaw, & Boston, 1999)。
从伴侣双方的成人依恋风格来看,一些研究表明了回避型依恋个体在面对冲突时会倾向于避开而不是用暴力行为攻击伴侣(e.g., Mikulincer & Shaver, 2007)。但是Bartholomew (2006)在研究中发现,当回避型依恋个体的伴侣为焦虑型依恋个体时,他们的伴侣会要求回避型依恋个体在亲密关系中有高度的卷入程度,若此时回避型依恋个体正陷入一个长期的、系列的冲突事件,他们就会对焦虑型依恋伴侣产生暴力倾向。由此可见,伴侣不同的依恋风格类型也会影响回避型依恋个体在冲突解决中的表现,而当双方伴侣均为回避型依恋风格时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还需要进一步探讨。
2.3. 回避型依恋个体冲突评估的特点
个体对日常冲突认知会强有力的影响个体对其伴侣潜在态度的认知,而这些认知又会对亲密关系的未来发展产生影响(Fincham, 2001)。基于回避型依恋个体加工特点,回避型个体对其伴侣在冲突中提供的支持与正性信息均有着消极的评价。同时,由于女性回避型依恋个体试图控制冲突解决的过程,她们会在冲突解决和冲突完成后体验到较大的压力。因此,他们在冲突解决后的生理测量中会发现较强的生理压力反应,但是,女性回避型依恋个体从冲突情境中恢复的速度也较快(Powers, Pietromonaco et al. 2006)。
综上,在冲突问题中,回避型依恋个体由于自身内部工作系统的特殊性——即对自我正性评价和对他人负性评价,在面对冲突事件这一负面信息事件时,会表现出较高的觉知阈限;而当回避型依恋个体觉察到冲突发生时,他们会倾向于采用负性的解决方式解决冲突;最后,在Bartholomew & Allison的研究中对回避型*焦虑型这种伴侣模式进行了分析,但没有涉及到伴侣双方均为回避型或伴侣为安全型的情况,未来研究可进行进一步探讨。
3. 焦虑型依恋个体的冲突问题特点
3.1. 焦虑型依恋个体冲突知觉的特点
根据两维度的理论框架,焦虑型个体具有高焦虑的特点。焦虑型依恋个体对于负性信息存在过度激活策略(Bowlby, 1969),对于潜在的威胁信息会高度敏感。并且,焦虑型依恋个体常常过分依赖亲密对象,倾向于维持甚至夸大负性情绪状态以引发他人的注意和关心(Shaver & Mikulincer, 2002)。因此,焦虑型依恋个体对冲突的知觉阈限较低。
在冲突发生时,焦虑型对冲突问题的知觉会受到评价—监控系统的影响(Fraley & Shaver, 2000),这个系统是依恋个体用来衡量其与伴侣的生理、心理、情感上接近的程度,并且这一系统会相对于个体过去的依恋相关经验进行校准。由于焦虑型依恋个体拥有依恋对象不给予有效的支持的经验,焦虑型依恋个体对亲密关系中潜在的威胁因素具有较低的知觉阈限(Simpson & Rholes, 1994)。从焦虑型依恋个体的内部工作模型看,他们对潜在的可能出现的拒绝行为线索有过度敏感的特点(Cassidy & Berlin, 1994),因此,在亲密关系中,他们也比其他类型的依恋个体更容易觉察亲密关系中的部分事件为冲突事件——即使冲突事件并没有发生。
在Campbell (2005)的研究中,Campbell让参与实验的被试伴侣完成一个为期14天的日记实验,要求被试在实验中记录在14天内发生的冲突次数、来自伴侣的支持力度和被试个体对关系质量的评价;同时,还要求被试在接下来的实验中对每天所经历的最严重的冲突和支持事件进行报告(如果有的话)。实验结果表明,相较于其伴侣所报告的冲突次数,焦虑型个体会比其伴侣报告的次数更多,这些研究结果(Campbell , Simpson, Boldry, et al. 2005)也证明这种“负性知觉偏差”的假设是合理的。
3.2. 焦虑型依恋个体冲突解决的特点
从焦虑型依恋个体的内部工作模型视角出发,焦虑型依恋个体在负性情绪反应趋势形成之前,会采用注意分配的策略——即强调关注或忽视情境中的某一方面。这种注意分配策略能提高个体对威胁刺激的警觉,但是却无益于个体情绪认知和表达(刘颖,等2016)。因此,焦虑型个体在冲突情境中相较于其他依恋风格类型者会察觉到更多的威胁信息,并体会到更多的来自于伴侣的“压力”,从而产生一种试图控制冲突解决过程的倾向(Corcoran & Mallinckrodt, 2000),但同时也又表现出强烈的敌意(Simpson, Rholes, & Phillips, 1996)。焦虑型个体对会被伴侣抛弃的过分焦虑会使其在冲突发生时对自己进行责备,也会使其在冲突解决过程中缺少与伴侣的交流和相互理解(Feeney, Noller, & Callan, 1994)。
焦虑型依恋个体在冲突解决时偏好使用控制和妥协的解决方式。这可能是因为在冲突情境中,由于焦虑型依恋个体工作模型中认为伴侣是会随时消失的,因此他们会希望采用控制的方式来保证伴侣是可掌控的;其次,由于焦虑型依恋个体有着被害怕被伴侣抛弃的恐惧,所以他们在解决冲突时愿意选择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满足伴侣的需求。值得注意的是,焦虑型个体出于害怕伴侣抛弃自己的目的而选择的消极处理方式,反而更有可能使伴侣在后续的关系发展中抛弃自己。
3.3. 焦虑型依恋个体冲突评估的特点
对于焦虑型个体而言,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会不断的用最新的亲密关系事件来评估关系质量,从而导致焦虑型依恋个体感觉到更低的付出—回报比率,并使其对关系质量的评估随时产生大量变化。
相较于安全型与回避型个体,焦虑型个体在发生冲突的时间段里会假定他们的伴侣对这段亲密关系有极低的满意度,并且他们会将自己悲观的想法投射到伴侣身上,并以此认为伴侣对亲密关系的满意度越来越低。同时,焦虑型个体对爱情关系中的冲突事件还持有一种短视策略(myopic focus),这种策略会使焦虑型个体的关系满意度随着冲突的发生而不稳定并逐步下降。Campbell (2005)的研究也发现,当焦虑型个体在对冲突进行评估时,相较于其他个体,焦虑型个体会报告更低的关系满意度,并且会对爱情关系的未来发展持以更加消极的看法。但是,在日记实验结果中也表明,如果焦虑型个体在冲突解决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伴侣给予其大量的支持的话,他们在事后的关系评估中会对未来的关系怀有更加积极的想法与认识。这一实验结果也证实了Fraley & Shaver (2000)提出的关于焦虑型依恋个体模型的中心原则——即对于亲密关系中的冲突与支持都会强有力的影响焦虑型依恋个体怎么样去评价和评估他们的亲密关系。同时,在Powers (2006)的实验中也证明,男性焦虑依恋个体比其他依恋类型个体在冲突解决过程中出现更大的反应,并且从冲突事件中回复的时间更长,过程更缓慢;而在这一方面,女性焦虑依恋个体与其他类型风格者没有明显差异(Powers, Pietromonaco et al. 2006)。
对焦虑型依恋个体来讲,亲密关系中冲突事件的发生不仅使他们产生对于被抛弃的恐惧,也让他们启动了高度的情绪关注策略(Mikulincer & Florian, 1998),出现交流行为的功能障碍(Simpson et al., 1996),从而使冲突事件范围和持续时间变得更大更长。
综上,焦虑型依恋个体在自我报告冲突发生次数的过程中,会比伴侣报告更多的冲突(Campbell, Simpson, Boldry, & Kashy, 2005),在冲突解决的过程中会表现出防御、轻蔑(Creasey & Ladd, 2005)和有效性极低的冲突解决行为(Simpson, Rholes, & Phillips,1996),并体验到更多的压力(Powers, Pietromonaco, Gunlicks, & Sayer,2006; Simpson et al., 1996)。
4. 安全型依恋个体的冲突问题特点
安全型依恋个体在焦虑维度与回避维度上都有着较低的得分,并且安全型依恋个体对于自我和他人都怀有正性评价。在Bakermans-Kranenburg et al. (2003)的元分析文献中发现,安全型依恋个体内部工作系统在个人成长中有缓冲器的作用,有利于缓解个体成年后失恋的痛苦,以及生活中遭遇的各种压力挫折。
安全型不会将亲密关系中的冲突问题视作一个复杂的、不可解决的场景,而会把其视为一个与伴侣彼此坦诚和交流的机会,同时,安全型个体也会认为在处理冲突的过程中可以与伴侣交换自己的价值观和对于这段亲密关系的认识,所以对于冲突问题不会逃避(Huston & Rempel, 1989),也不会过多或过少的报告冲突事件。
安全型依恋个体在冲突解决的过程中比不安全型依恋个体表现的更为积极,也乐于与伴侣合作并提供支持。安全型依恋个体通常拥有更多的积极情感(Magai, Consedine, Gillespie, O’Neal, & Vilker, 2004),即使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也更有能力感知自己和他人的情感需求和情绪变化,在表达和处理压力时也表现出明显的优势(Consedine & Magai, 2003; Gillath, Johnson, Selcuk, & Teel, 2011)。此外,他们建设性的态度和有效的情绪调节策略——认知重评(Shaver & Mikulincer, 2007)会帮助他们与伴侣开诚布公的谈论冲突问题,以合作的方式,运用有效的解决冲突的策略,从而找到一种能满足自身与伴侣需求的解决策略——例如合作和妥协,安全型依恋个体用这种方法可以将亲密关系从不可避免的冲突转回到和谐的情况。
Mikulincer & Shaver (2007)提出不管是成年或是未成年的安全依恋型个体都愿意接受亲密关系中的挑战,并且相信他们可以有效的处理冲突问题。这种对冲突和冲突管理的积极信念是根植于安全型依恋个体的核心观念——他人都是热情与易于沟通的(Hazan & Shaver, 1987)和自己可以解决生活中的任何问题(e.g., Mikulincer & Florian, 1998)。相比于焦虑型个体来讲,安全型个体不会过多担心被伴侣抛弃,并认为他们在亲密关系中的伴侣都是值得依赖的。同时,在安全型个体尝试并成功处理亲密关系中的主要问题之后,他们会对这段亲密关系以及伴侣有着更加积极的看法;并且在安全型依恋个体视角来讲,与伴侣讨论亲密关系中存在的问题会给安全型一个机会去评价、确认和加强他们在伴侣和亲密关系上的自信。所以,安全型依恋个体不会逃避冲突问题,而是会选择积极的去面对并解决他。
5. 总结与展望
本文通过梳理成人依恋风格视角下的亲密关系冲突问题的相关文献,总结出不同成人依恋风格和内部工作系统对个体冲突知觉、冲突解决和冲突评估都存在着较大影响。在冲突知觉方面,回避型依恋个体负性信息的去激活策略会导致其对亲密关系中的冲突事件觉察阈限较高;焦虑型依恋个体的过度激活策略会导致其对冲突的知觉阈限较低。在冲突解决方面,安全型依恋个体倾向于采用合作的解决方法,而回避型和焦虑型偏向于采用控制和回避的处理方法。在冲突评估方面,安全型依恋个体认为与伴侣在冲突解决中的有效交流对关系质量有正面影响;而焦虑型依恋个体则将冲突事件视为伴侣离开自己的先兆;回避型依恋个体会将冲突事件中的正性信息视为负性。基于已有的研究,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深入:
5.1. 从双方伴侣的依恋类型角度深入探讨
目前已有的研究大部分是从个体本身的成人依恋风格类型和冲突问题出发,较少的研究者会将伴侣双方的成人依恋风格同时考察。在已有的考察伴侣双方成人依恋风格的文章中,有考察回避型*焦虑型(Bartholomew & Allison, 2006)的,但较少有从3(回避型、焦虑型、安全型)*3(回避型、焦虑型、安全型)的伴侣依恋风格组合模式方面进行考察。这种情况可能是由于被试选取方面有一定限制,但是未来研究方向可从这个角度出发,探讨不同成人依恋风格的个体有不同成人依恋风格的伴侣时,在冲突问题上的表现是否会有变化。
5.2. 探讨已有亲密关系质量对于依恋个体处理冲突问题的具体影响
在现有的大部分研究中,研究者考察的变量集中于冲突解决的方式和冲突知觉等,从这些方面来探讨如何影响个体对关系质量的评估。但是不同的亲密关系在接受实验以前就有其不同的关系质量,所以已有的关系质量是否对实验结果产生影响也需要纳入考虑范围内。因此,以后的研究可以从已有亲密关系质量的变量出发,多维度多层次的考察不同成人依恋风格对冲突问题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