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近年来,国内外心理学界对于精神性的关注逐渐增多,关于精神性的心理学研究也逐渐增加。精神性的内涵和外延得到延伸。许多学者都强调精神发展的重要因素是意识的转变和寻找生命的意义而精神发展需要一个工具来使得寻找生命意义成为可能,任何意识的转变都需要媒介来实现其目标。这种工具和媒介就引起了学者们对于精神性与智力融合的思考。Zohar、Marshall夫妇发表了《Spiritual Intelligence: The Ultimate Intelligence》,在这本书中,他们系统地介绍了精神智力,为智力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也对人的自我发展,寻找生命的意义产生了较为深刻的影响(Zohar & Marshall, 2012)。本文将从精神智力的概念、相关研究等方面探讨国内外精神智力的研究成果,以对国内精神智力的研究提供参照。
2. 精神智力的概念
2.1. 精神智力的来源
精神性一词来自拉丁语“spiritus”,意为呼吸。精神性一直都是宗教探讨的内容,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研究者们逐渐将精神性从宗教中剥离出来,使其去宗教化。20世纪90年代,精神性引起了心理学、管理学、医学等领域的研究者的关注,精神性的内涵和外延得到了延展。直到20世纪初,有一批学者开始将精神性和智力融合为一个特殊智力——精神智力(Spiritual intelligence)。在他们看来,精神智力和精神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精神智力并不同于精神性。精神性是个人对人生终极意义的答案、超越体验的追寻,而精神智力是指运用精神资源促进日常生活中问题的解决和目标的实现的一种能力。
Emmons在《Is spirituality an intelligence? Motivation, cognition and the psychology of the ultimate concern》一文中从智力的角度对精神性进行阐述,他将人们在追求人生意义和达到目的过程中展现出来的一组相互关联的能力和技能称之为精神智力并认为精神智力满足Gardner多元智力理论中的八个方面,并提出了精神智力的五个组成部分:1) 超越肉体和物质的能力;2) 体验高度意识状态的能力;3) 使日常经验神圣化的能力;4) 利用精神资源解决问题的能力;5) 行善的能力(Emmons, 2000a)。
但是Gardner却不同意Emmons的观点,他认为Emmons所说的“感觉”“体验”不能纳入智力的范畴,这不是智力所固有的,其次,他认为没有神经科学的证据证明精神智力的存在,精神智力是否只是一种更广泛的哲学思维,或者说精神智力只存在于精神领域这些都尚不清楚。并且Emmons对于精神智力的研究是建立在行为遗传学上的,Gardner对这种方法的可信性表示怀疑。同时,他还提出了另外两种智力,自然认知智力和存在智力,他认为关于精神性的方面可以更好地诠释为存在智力而不是精神智力。但是他也对Emmons的一些观点也表示了赞同,他认同Emmons对精神性可以为解决问题提供资源的说法,并且精神的各方面可以融合在一起,“这似乎是智力的一个特征”(Gardner, 2000a)。
Mayer认为智力的首要标志就是抽象推理的能力,而Emmons的理论缺乏“抽象推理”和实证支持,不能解决问题。他认为精神更多的是一种意识而不是智力(Mayer, 2000)。
Kwilecki则表达了对Emmons的支持,她把Emmons的理论应用到了Gladys Day个人的生活中,她认为精神性是“对终极力量的奉献”,是一种独特的适应模式,她认为精神智力可以用来很好的研究个人宗教,她也对世俗和精神美好生活的概念进行了区分(Kwilecki, 2000)。
对于上述学者提出的问题,Emmons进行了反驳,也接受了他们的一些观点,最后他认为“精神性是否是智力可能没有答案,我们需要问关于智力本质更具体的问题”(Emmons, 2000b)。关于精神性是否是一种智力的问题暂告一段落,但是在2000年出版的《Multiple intelligences for the 21st century》一书中,Gardner明确提出了“精神智力”这一概念,并将精神智力描述为一种“关于个体思考自身存在的意义,能够从宇宙中体会到生命、死亡、幸福和悲伤的本质的能力”(Gardner, 2000b)。同时,Zohar、Marshall夫妇发表了《Spiritual Intelligence: The Ultimate Intelligence》一书,在书中系统地阐述了精神智力的概念,使得精神智力真正进入了研究者们的视线,开始对精神智力的进一步研究。
2.2. 精神智力的定义
由于精神智力的内涵和外延都极其丰富,学者们对于精神智力的定义都有自己的看法,因此对精神智力没有一个统一的、权威的定义。
Zohar和Marshall认为精神智力是一种我们可以用它来处理和解决意义和价值问题的能力,是用来将我们的行动和生活置于更广泛、更丰富、更有意义的背景下的能力,是用来评估一种行动或一种人生道路比另一种更有意义的能力。精神智力是智商和情商的必要基础,它是我们的最终的智力。它赋予我们辨别能力和道德感,让我们可以利用理解和同情来改变规则。我们用精神智力去思考善与恶的问题,去想象未实现的可能性。
大多数学者都认为精神智力是一种利用精神资源促进问题的解决和目标的达成的能力。如Emmons把精神智力定义为合适地使用精神信息去促进日常生活中问题的解决和目标的实现。Wolman将精神智力定义为能够深刻理解关于存在和生命的意义的问题以及能够获取精神信息的能力,这种能力促进问题的解决(Wolman, 2000)。Wigglesworth认为精神智力是一种能力,是个体无论处于何种环境都能以智慧和同情心为基础进行活动,并且在此过程中能够保持内在和外在的平和(Wigglesworth & Change 2004)。Vaughn认为精神智力是对存在的问题的深刻理解和对意识的多层次的洞察能力,是利用意识的多种水平解决问题的能力(Vaughan, 2002)。Nasel将精神智力定义为个体利用自己的精神能力和资源来更好地识别、寻找生命的意义,并解决存在、精神性和实际问题的能力(Nasel, 2004)。George认为精神智力是指从一个人身上找到最深刻和最内在的资源,并从中获得关怀容忍和适应的能力(George, 2006)。Amram和Dryer认为精神智力是一套个人用来应用、表现和体现精神资源、价值和品质的能力,这种能力可以提高他们的日常工作的效率和幸福感(Amram & Dryer, 2008)。King将精神智力定义为一组心理能力,个体可以借助其对个人存在的非物质和超越方面进行认知、整合和适应性应用(King, 2009)。Griffiths将精神智力定义为一种更高维度的智力,它以智慧、同情、正直、快乐、爱、创造力和和平的形式激活真实自我的品质和能力(Griffiths, 2017)。
2.3. 精神智力的结构
由于不同的学者对于精神智力的定义不同,因此对于精神智力的构成维度学者们也有不同的看法。
Emmons把精神智力定义为合适地使用精神信息去促进日常生活中问题的解决和目标的实现。精神智力有五个组成部分:1) 超越肉体和物质的能力。2) 体验高度意识状态的能力。3) 使日常经验神圣化的能力。4) 利用精神资源解决问题的能力。5) 美德:行善的能力。而Mayer认为美德含有大量的非认知成分,美德行为更多的是由于道德和个人的性格,而不是智力导致。Emmons接受了Mayor的观点,对精神智能的核心组成部分进行修改,删去了第五条,保留了前四条。Noble定义精神智力为人类内在的潜能,他赞同Emmons提出的关于精神智力的组成部分,并且他还增加了两个方面:1) 能够认识到人们所在的物质世界是在一个更大的、多维的现实之中,人们每时每刻有意无意地与之互动。2) 自觉追求心理健康的能力,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全世界(Noble, 2000)。
Nasel将精神智力分为了四个维度:1) 超验意识:理解内在自我的多个方面;2) 心灵体验:体验心灵的能力;3) 忍耐:能够在困境生存的能力;4) 宽容:能够原谅他人的不公正的行为。并根据此编制了精神智力量表(SIS, spiritual intelligence scale)。
Amram利用扎根理论采访了71个被试,得出了精神智力的七个维度:1) 意识:发展完善的意识和自我认知;2) 高雅:与神圣的生活保持一致,彰显对生命的爱和信任;3) 意义:通过目的感和为他人服务在日常活动中体验意义;4) 超越:超越自我,进入一个相互联系的整体;5) 真实:生活在一个充满开放、接纳、好奇和对一切事物的爱的世界中;6) 自我接受:平静地自我承认、谦逊的接受。7) 内心导向:与负责任的理智行动保持一致的内心世界。Amram和Dryer编制的精神智力量表(ISIS, integrated spiritual intelligence scale)就包含了这七个维度。
King认为精神智力包括四个维度:1) 存在性思考:能够批判地思考存在的本质以及其他关于存在的形而上学的问题;2) 个人意义展现:在所有的生活经历中构建个人意义和目标的能力,包括创造和掌握人生目标的能力;3) 超验意识:在正常的清醒意识状态下识别自我、他人和物质世界的超验维度的能力,并伴随着识别它们与自我和身体关系的能力。4) 意识状态的延伸:自行决定进入和退出更高精神意识状态的能力。他根据这四个维度编制了精神智力自陈量表(SISRI, spiritual intelligence self-report inventory)。
3. 精神智力的相关研究
近年来,有许多关于精神智力的实证研究,国外的研究者们已将精神智力广泛应用于人格、心理健康、人力资源管理等多个领域。大量的实证研究证明精神智力能够对这些领域产生积极影响。
3.1. 精神智力与人格
有研究者认为精神性可以作为人格的第六维度(Piedmont et al., 2009),因此,精神智力和人格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精神智力与大五人格之间的关系。
Amrai,Farahani等运用大五人格量表(NEO-FFI, Costa & McCrae, 1992)和精神智力自陈量表(SISRI, King, 2009)来研究人格与精神智力之间的关系(Amrai, Farahani et al., 2011)。在对205位来自德黑兰大学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后,他们发现,责任心、宜人性与外向性与精神智力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的关系,神经质与精神智力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开放性与精神智力无显著相关性。结果表明人格特质是精神智力的重要影响因素。
在对716名来自雅尔穆克大学的本科生的调查中,Mahasneh等研究了这些本科生的精神智力水平和精神智力与人格特质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本科生的精神智力水平处于中等水平,精神智力维度中存在性思考、个人意义展现、超验意识和意识状态延伸和人格特质中的外向性、开放性、宜人性和责任心之间都存在显著正相关,而人格特质中的神经质和存在性思考、意识状态延伸存在显著正相关,与个人意义展现、超验意识之间无显著相关性(Mahasneh et al., 2015)。
Harder等使用HEXACO六人格因素模型研究了精神智力与人格特质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精神智力中的个人意义展现、超验意识、意识状态扩展与人格因素模型中的尽责性、外向性和宜人性呈显著正相关。存在主义思考与开放性呈正相关,与严谨性、外向性、宜人性、负性情绪、诚实谦逊无显著相关(Harder et al., 2022)。
Madalaimuthu和Kadhiravan通过136名大学生的调查,利用回归分析证明精神智力解释了外向性水平18%的变异量,宜人性水平5%的变异量,责任心水平的11%的变异量,说明精神智力对于人格特质中的外向性、宜人性和责任心都有着良好的促进作用(Madalaimuthu & Kadhiravan, 2016)。
3.2. 精神智力与心理健康
有丰富的研究表明,精神资源、精神性在很多领域有着积极的作用。将精神性的研究扩展到精神智力的研究范畴后,研究者们开始研究精神智力对于心理健康、心理弹性、生活满意度等变量的作用(陈倩,2013)。
Abbas Ebrahimi等研究了100名大学生的心理弹性、精神智力和心理健康的关系(Ebrahimi et al., 2012)。研究结果证明,心理弹性与心理健康、心理弹性与精神智力都存在显著正相关,多元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心理健康和精神智力都能够解释心理弹性,其中心理健康能够有效预测心理弹性,提高精神智力可以提高面对心理压力和抑郁的能力,进而进一步的提高心理弹性。Salmabadi等对伊朗某大学的教职工的研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果(Salmabadi et al., 2016)。Darvishzadeh和Bozorgi以伊朗的200位女高中生为被试研究了心理弹性、心理韧性、精神智力与道德判断发展水平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心理弹性、心理韧性、精神智力与道德判断发展水平有显著正相关。此外,回归分析结果显示精神智力能够预测道德判断发展水平(Darvishzadeh & Bozorgi, 2016)。
Faribors等对125名伊朗的护士进行调查,研究了精神智力与幸福感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精神智力与幸福感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精神智力越高的护士在生活中体验的幸福感就越高(Faribors et al., 2010)。Nojoud等人的研究也得出了相同的结果,他们研究了新冠疫情背景下护士的精神智力与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的关系。结果发现,精神智力与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都存在显著正相关,幸福感通过精神智力来促进护士的生活满意度,精神智力的增加可以作为人们生活得更好、更完整的基础(Alrashidi et al., 2022)。
Somaieh等人研究了癌症病人的精神智力、自尊与预期寿命的关系,研究结果证实了精神智力和自尊作为影响癌症患者预期寿命的重要因素,精神智力能够提高患者的自我控制和自尊,从而促进患者的心理和生理健康(Rostami et al., 2022)。
有研究者研究了精神智力与大学生生活质量的关系,他们的结果相同,都发现了大学生精神智力与生活质量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且精神智力能够显著预测大学生生活质量中的作用(Bolghan-Abadi et al., 2014; Pant & Srivastava, 2014)。Shahrokhi以115名护士为被试进行了精神智力与感知压力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精神智力与感知压力之间呈显著负相关,精神智力和文化程度可作为感知压力的预测变量(Shahrokhi et al., 2018)。
Nemati等对393位伊朗的医科大学的大学生进行精神智力、正念对于心理健康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心理健康和正念、精神智力呈显著正相关。回归分析证明,精神智力解释了学生心理健康水平43.1%的变异量(Nemati et al., 2017)。说明精神智力能够显著预测学生的心理健康。因此,通过提升学生们的精神智力,学生可以更有能力应对现有的创伤和压力,提高他们的心理健康水平。但是Giannone和Kaplin得出了不同的结果,他们对美国东北部的353位大学生进行精神智力和心理健康状况的三个指标(抑郁、焦虑、药物滥用)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结果表明,精神智力与抑郁、焦虑和药物滥用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Giannone & Kaplin, 2020)。这可能是由于之前的研究都是在伊朗或印度等国家进行的,这些国家的文化、精神性质和日常生活中使用的精神能力可能与西方有很大不同并且由于研究对于精神智力的定义不一,因此会导致不同的结果。Arnout对761名失业人员进行调查,研究失业压力、精神智力与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失业压力、精神智力与心理健康之间存在相关关系,并且失业压力通过精神智力来预测心理健康,精神智力在失业压力与心理健康之间起中介作用(Arnout, 2020)。
3.3. 精神智力与人力资源管理
在管理领域,研究者们也做了许多研究,主要集中在员工的工作表现,工作满意度、组织承诺与领导效能等方面。
Susan Tee Suan Chin等从理论角度阐述了情绪智力、精神智力在工作中所扮演的角色,情绪智力和精神智力都是员工内心最深处的情感,能让员工从内在而非外在获得动力。情绪智力使得员工在工作场所中有效地感知、表达和管理情绪,员工可以运用精神智力来使用精神资源,提高日常工作的效率。这两种能力相辅相成,使得员工表现出更好的团队合作和技能水平(Chin et al., 2011)。
Jelodar和Goodarzi研究了教师精神智力对其工作满意度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教师精神智力与工作满意度的五个因素(同事关系、工作性质、对上司的态度、当前环境中的工作状况、晋升机会)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而与工作满意度的另一个因素(工资福利)之间不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Yahyazadeh-Jeloudar & Lotfi-Goodarzi, 2012)。Kaur研究了100名中学教师的精神智力与工作满意度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精神智力对工作满意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Kaur, 2013)。Zamani等研究了高中女教师精神智力与工作满意度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精神智力的两个维度:个人意义展现、超验意识与工作满意度显著相关,并且超验意识可以预测工作满意度(Zamani & Karimi, 2015)。
Kinjerski和Skrypnek发现,在工作场所有良好精神实践的员工对组织更忠诚,完成任务也更有责任感(Kinjerski & Skrypnek, 2006)。Rego和Cunha认为,精神性高的个人对他们的组织更加负责和忠诚(Rego & Cunha, 2008)。Ghorbani等研究了精神智力与组织承诺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精神智力的四个方面(精神体验、参加宗教活动、有目的的生活方式和宗教信仰)与组织承诺有显著关系(Ghorbani et al., 2012)。Foumany和Danshdost调查了372名护士的精神智力与心理健康和组织承诺的关系。结果表明,精神智力对心理健康有积极影响;精神智力对组织承诺有积极影响;护士心理健康对组织承诺也有积极影响(Foumany & Danshdost, 2014)。
Amram等研究了情绪智力、精神智力与领导效能之间的关系,他对42名企业的CEO 和他们的210名员工做了调查,采用CEO自我报告和员工观察报告的方式进行研究,结果发现,情绪智力、精神智力是两个不同的构念,CEO的自我报告结果显示,精神智力与领导效能显著相关,情绪智力与领导效能无关;员工的报告结果显示,CEO的情绪智力与精神智力都与领导效能显著相关(Amram, 2009)。Lynton和Thogersen对40位中西方高管和49位中国和西方的y世代进行调查和采访,结果发现,西方领导者通过反思来修正自己的行为和思维,使自己的行为更符合价值观,从而提升自身的精神智力。而中国领导人通过认同群体的价值观,顺应自然和认同中国传统文化来提升自身的精神智力(Lynton & Thogersen, 2009)。
4. 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精神智力的内涵非常丰富,它作为智力的核心,驱动着人的思想和行为。精神智力在人们处理问题和经历挫折后的恢复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在人们的精神健康受到严重危害时,人们可能会面临心理健康挑战,包括孤独、绝望和失去生活目标,这时候人们会求助于一个精神寄托,寻找精神资源,提高精神智力有利于人们更好地实现个人的人生意义。精神智力实际上是希望找到精神性和智力之间的重叠部分,从而把精神性整合到智力的框架之中(熊雪原,冯明,李金晶,2021)。精神智力是是一种能力,是无论周围环境如何,人们都能在保持内心和外在的平静的基础上,使用自己的智慧和同情心来处理问题,达到目的,追寻意义。人不仅追寻世界的意义,也追寻自身存在的意义,人是追寻意义的存在。精神性是一种超越人类自身条件、对生命意义与目的的追寻和关注(卢川,郭斯萍,2014)。这种追寻和关注并没有深入到如何解决问题的层面,而精神智力的出现,能够使得人们更好的发展和运用人的认识能力,达到对精神世界更好的把握,并为人们解决问题和实现目标提供能力。由于中西方文化的差异,精神智力的结构和功能都不一样。在西方的文化背景下,精神智力更多的与宗教相关,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而中国传统文化并不具有宗教性,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中国人也具有精神智力,以儒释道为主的中国传统文化对中国人的精神生活和社会生活有着重要的影响,中国文化善于处理物我、人我、己我与神我的关系,在处理这些关系的过程中把人放到大宇宙中探讨人及其精神问题,追寻人生的意义(燕国材,2008)。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神性特点表现为放弃了宗教式的追寻神圣的途径,致力于在日用伦常中寻找神圣性(郭斯萍,陈四光,2012)。
通过对上述文献的回顾,我们可以得知,精神智力研究已在国外取得一定进展,这些研究结果加深了我们对精神智力理论的理解,但是已有的研究也存在着一些不足。第一是对于精神智力的定义而言,尚未有一个统一的认识,各个学者都从不同的角度来解释、定义精神智力。第二是精神智力的结构尚不清晰,学者们对于精神智力的结构还没有形成统一、清晰的结构。第三是精神智力的研究方法过于单一,目前国内外学者都是通过问卷调查的方式来测量个体的精神智力水平,但是有些量表的信效度并不高,也存在文化不适用性。由于西方的文化与中国文化存在很大的不同,国外的精神智力量表不一定适合中国人,因此,对于精神智力的测量方式需要更精确和丰富,需要开发适合中国人的精神智力量表。除此之外,也需要使用其他的方式来对精神智力进行进一步的研究,比如用实验的方式研究精神智力与其他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同时还可以结合脑电、近红外等技术进行认知神经科学方面的研究,探明精神智力相关的脑区以及机制问题。第四是中国缺乏精神智力本土化的实证研究,目前国内对于精神智力的研究停留在对于精神智力的概念的解释和阐述的理论阶段,对于精神智力的研究处于一个空白的阶段,缺乏精神智力与其他心理现象之间的关系的实证研究。
因此,在研究精神智力的本土化过程中,更需要从中国传统文化背景和现实生活考虑,结合西方精神智力的研究方法,构建有中国特色的精神智力理论,开发适合中国人的精神智力量表和其他的实证研究方法,以便于进一步丰富和拓宽精神智力的理论内涵和实践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