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与文献综述
笔者深入学习学界对于积极老龄化的理论研究，学者主要有以下观点：一是从积极老龄化的评测手段看，卢晓琳(2017)根据从自我出发，链接以人际关系和社会参与，通过量表创设进行积极老龄化程度的评估 [1] 。胡敏(2012)通过质性访谈，从老年人客观情况、主观意愿和家庭条件等角度出发，编写以老年人为主体的建构性问卷 [2] 。张建阁等(2014)则从最基本的自理能力到生活、学习等较高层次的层次，引进了《积极老龄化量表》并进行了汉化 [3] 。二是从积极老龄化影响因素看，冯春梅(2016)认为身心健康的重视程度对于老年人的影响尤为必要，因此也是积极老龄化的主要影响因素 [4] 。贾红力(2016)认为向上的心理状态对于提升老年人参与社会的积极性有着很大作用，能够促进积极老龄化的进程 [5] 。李春斌(2016)则指出，对老年人提供足够的保障尤为重要，老年群体的真正权益得以保障，才能完成积极老龄化 [6] 。三是从积极老龄化的具体落实看，刘妮娜(2017)深入分析了以我国农村地区形式之一为典型案例的同辈互助模式，老年人的互助能够更大程度上提升老年人积极老龄化的效率，也能够成为老年人精神健康的重要抚慰 [7] 。罗杏芬(2019)则指出，代际学习不仅能够满足老人群体的身心需求，也能够倡导社会终生学习的新风尚 [8] 。卢晓琳(2017)调查发现，有城市地区进行时间银行这一新形势的养老模式试点，这一模式有利于老年人积极进行社会交往和自我实现的满足。
2. 我国老年人互联网使用现状
2.1. 社会关切下的时代动因
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11月1日，我国60岁及以上的人口为26,402万人，占全国总人口的18.70%，与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相比较，60岁以上的人口比重上升5.44个百分点，人口老龄化的程度进一步加深。据第5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我国40岁以上的网民群体占比由2022年12月的47.5%提升至47.6%，互联网进一步向中老年群体渗透。在我国人口老龄化加重和网络技术迅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探寻老年人口的生存现状成为一种现实关切。面对老年群体的网络困境，全国各地政府通过社区科普、助老公益等形式，广泛开展针对老年群体的数字技能普及的宣教活动，逐步推动老年人群掌握数字技能。截至6月，50~59岁网民中至少掌握一种初级数字技能的比例为72.8%，60岁及以上网民中至少掌握一种初级数字技能的比例为54.6%，老年群体对于网络技术的使用能力逐步增强 [9] 。
2.2. 网络发展下的群体需求
据调查显示，有超过60%的中老年人认为互联网能够起到“增加了生活乐趣”的作用，近50%的受访者认为互联网能够促进他们“及时了解时事新闻”，老年群体逐步融入网络社会的过程中，因其记忆能力下降、视觉和听觉功能减弱等生理原因，他们倾向于选择声音清晰、画面色彩丰富、内容简单易懂的内容，互联网平台提供的内容能够很大满足老年群体的这类需求，数据算法下老年人无需过多操作，通过增加浏览时长、点击次数等方式，就可以快速地获取感兴趣的内容。
调查显示，将近25%的老年人认为互联网能够帮助他们增加与朋友、子女的互动，近20%的受访者认为互联网能够促进他们增长知识、学习技能。随着短视频平台的发展，其提供的内容不再局限于互联网作品，还包括大量的日常资讯、商业产品等内容，相较于一些受众单一、内容复杂的手机平台，互联网平台作为一种以全年龄段为主要受众的手机APP，对于接受新事物能力较低的老年群体来说，也具有很大的使用空间 [10] 。
3. 中国银发经济的发展潜力和困境
3.1. 银发经济的概念
从内涵上看，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的《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明确指出，银发经济是向老年人提供产品或服务，以及为老龄阶段做准备等一系列经济活动的总和，涉及面广、产业链长、业态多元、潜力巨大。从外延上看，银发经济主要包括老年医疗器械、保健品、生活和能力增强用品、专用设施设备等产品，以及健康、养老、文化、体育、旅游、金融等服务。
3.2. 银发经济的发展潜力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移动网民的用户群体日益扩大，其中50岁以上的用户群体表现出了极高的活跃度。据商业调查机构统计，50岁以上移动网民用户的月人均使用时长达到了121.6小时。
据国家卫健委的估算，到2023年末，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将超过2.9亿。大约在2035年，我国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将增至4亿，占总人口的比例将超过30%。这一代老年人得益于我国较为完善的社会保障和福利制度，大多数拥有房产和积蓄，他们的高活跃度和消费能力不容忽视。据保守预测，到2035年，银发经济在我国GDP中的占比将达到10.9%；到2050年，这一比例将攀升至15.9%。由此可见，银发经济将成为影响我国未来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
3.3. 中国银发经济的发展困境
目前我国银发经济尚处于起步阶段，存在巨大的探索空间。首先，市场需求与供给不匹配，尽管中国老年人口数量庞大，但针对老年人的产品和服务供给相对不足，尤其是满足老年人精神文化需求的产品。许多针对老年人的产品在设计上没有充分考虑到老年人的实际需求，操作繁琐、界面复杂导致老年人上手困难。社会对老年人的认识往往停留在传统层面，忽视了老年人的活力和创新能力，老年人的市场潜力没有得到充分挖掘。
其次，制度设计需进一步细化。在我国各省市及城乡之间，医疗基础设施等领域存在显著差异，资源配置不尽均衡。随着老年人口比例不断上升，社会保障、医疗保健以及养老金制度等方面的需求日益增长，对政府财政支持提出了更高要求。
最后，支持政策力度不够，目前我国银发经济产业投资高，利润低，企业热情不高，社会资本投资力不足。如何确立有效的市场准入制度，发挥政府财政资金的撬动作用，带动社会资本的投入，让更多产业能够在银发经济中可持续运营，为此必须制定更多针对性政策 [11] 。同时，银发经济专业人才紧缺，年轻人受制于社会认知不愿意参与进养老产业链。一方面，要大力支持人工智能行业发展，着力于养老服务行业，减轻劳动力不足的压力；另一方面，转变社会认知，弘扬尊老爱老的观念，有意识地培养相关护理人才，着眼于老年情感需求，通过政策支持，吸引更多青年人进入银发产业链。
4. 国外银发经济发展路径借鉴
4.1. 日本银发经济的发展经验
1. 过去——优先发展服务，带动银发产业
1960年代末，银发经济由美国引入日本。1970至1980年代，受到世界石油危机的影响，日本转向服务业的开发，银发服务业得以获得新的发展空间。1990年代，在泡沫经济进入崩溃和社会中度老龄化的背景下，强化公共福利设施基础建设被列入日本产业经济发展的一环，银发产业获得发展，新型养老产业与养老服务业为低迷的经济注入活力。2000年，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实施之后，日本的银发经济市场逐步形成。日本基于自身实际，选择了循序渐进的方式发展银发经济，值得我国借鉴，但我国需要根据自身国情，采取合理的方式协调好银发服务和产业之间的结构平衡。
2. 现在——拓展有效供给，扩大有效需求
(1) 供给层面
日本的银发经济已经跳出关注传统老年人产品的概念，不断拓宽领域，除健康护理和福祉服务外，在技术创新、休闲娱乐、住宅改造甚至针对老年人的金融服务等方面也取得了一定进展。在国家制度上，日本政府发布了一系列白皮书，作为政策制定、企业开展养老领域投资建设的参考 [12] 。
(2) 需求层面
一方面，从护理、保险制度看，日本在国民健康、养老、医疗、看护等方面的保险，为老年人接受社会服务提供了资金保障。另一方面，日本从20世纪80年代起，就开始通过延长老年人工作年限的方法，提高老年人的支付能力，刺激老年人的需求 [13] ，推进银发经济发展，同时，老年人拥有更丰富的工作经验和社会经验，能给企业带来正向影响。在此基础上，日本政府研究讨论通过创造适合老年人的就业方式和工作环境，最终实现“终身无退休”的社会环境。目前在日本的出租车行业、公寓管理等行业中，经常能看到老年人的身影。
3. 未来——打造养老优势产业，参与未来国际竞争
出于世界养老医疗意愿的上升，日本政府将本国日益完善的老年医疗、老年看护、老年旅游、养老居住等产业定为未来日本经济增长的发力点，计划在今后10年大力投资医疗和看护领域，抢占先机，参与国际竞争。为此，日本在建立海外代理和推广机构、放宽相关签证限制、培训相关人才等方面做出了一定的行动，同时在机场周边建立全天营业的医疗机构，为周边国家人士赴日体检提供便利 [14] 。
4.2. 欧美国家银发经济的发展经验
1. 家政服务系统竞争机制
欧美国家常见的养老形式有三种：第一种是养老院养老，其服务对象主要是半失能和失能老人，第二种是老人公寓养老，第三种则是欧美国更加推行的居家养老，它将重点放在老人居家养老的家政服务系统上。其中，瑞典在家政服务系统引入竞争机制，开始逐渐让私营公司更多地承包老人服务项目，既提高了服务质量，又促进了银发经济发展。
2. 科技与银发经济相结合
“智慧性银发经济”已经成为老年人产品的重要发展前景。加拿大的Jintronix公司、美国的Cybercyc技术通过将虚拟现实技术和游戏化的元素的结合的方式帮助老年人进行更加富有趣味性和个性化以及有效的康复训练。
4.3. 国外银发经济发展面临的挑战
国外银发经济发展时间比我国长，有一定的经验值得借鉴，但其中也同时存在着一些问题和挑战：第一，少子老龄化背景下养老服务劳动力和专业人才的短缺。第二，无退休式社会环境下老年人安享晚年权益的保障。第三，政府财政支出压力增大以及银发经济回馈社会的动力不足。第四，进步的养老服务技术和老年人对于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之间的矛盾。第五，老年产品服务过程中因防范意识不足而吃亏受骗的状况频发。
5. 中国式银发经济的发展路径
5.1. 优化养老服务供需体系
1. 以需求为导向，优化服务供给
目前养老服务存在供给与需求失衡的情况，需要以需求为引推进供给侧改革。其一，建立老年人需求跟踪评估体系，精准定位老人类别，制定个性化服务计划，实行动态需求监测反馈机制，精准评估服务效果，重点关注失能、失智以及空巢、独居等类别老人。其二，优化养老机构分类管理制度，推动公办养老机构定位精准化、民办养老机构服务多样化。其三，提升养老服务支付能力，完善民办养老机构基础设施，保障养老金购买力，提升老年人支付意愿。其四，明确和引导社会预期，加强老年教育、老年健康建设，不断完善社会参与机制。
2. 以市场为抓手，推动供需平衡
面对养老服务供需矛盾的复杂化、多元化，需要以市场为抓手推动政府、组织、团体等利益相关方合力治理，推动养老服务供需平衡。其一，推动养老服务产业发展，以政府提供多数公共设施、公共服务为基础，引导企业介入养老服务市场，通过社区组织参与弥补不足，促进养老服务的市场化、专业化、规范化。其二，优化养老服务格局，做到低端兜底、中端发展、高端定制，满足各层次需求，同时推动养老机构与医院、护理中心合作，推进医养结合。其三，深挖老年文化娱乐市场潜力，针对老年旅游、老年教育、老年健身等领域，持续推进养老文化娱乐产品创新，推动老年人文化娱乐消费优惠化、便利化，推动市场供给提质增效 [15] 。
3. 以技术为依托，提升服务质量
随着互联网技术运用与普及以及优化养老资源配置、创新养老服务模式的需要，智慧养老已是大势所趋。推动智慧养老建设需要以互联网等信息技术为支撑，进一步建设智慧养老平台、建立健康养老数据标准体系并进一步对接智慧城市和智慧社区乃至智慧乡村等数据系统，将老年人生活情况、健康状态、养老需求等数据信息纳入统一数据平台管理，精准对接老人物质与精神需求，为老年人提供精准且便捷的服务。
5.2. 强化养老服务机制保障
1. 以顶层设计为支撑，刺激企业活力
中国“银发经济”发展存在起步晚、不成熟的情况，并且政府帮扶相关企业的力度不足，政府还需在养老服务产品开发、销售等方面给予企业更多的政策支持，如加大财政资金投入、实行税收减免优惠、简化审批程序等。同时，政府需要引导激励民营企业加入老年人服务市场，打造发展与竞争并存的市场环境，营造良好市场氛围，推动“银发经济”向上向好。
2. 以监管引导为保障，维护合法权益
在监管方面，要求形成政府责任划分的跨部门协作机制，进一步优化互联网金融监管机制，加速推动社会诚信管理体系建设，建立健全养老机构失信联动惩罚机制，建立商品和服务专业评价机制，从严把控“银发市场”的商品和服务、打击相关违法行为。在引导方面，需要加强老年人普法知识教育，由专门法律工作者、公安人员等组成队伍，经常向他们宣传法律常识、仔细介绍骗局案例，提高其诈骗防范意识，营造更加安全和谐的生活环境 [16] 。
5.3. 培养养老服务专业人才
随着老年人规模的壮大以及老年人养老需求的多样化，养老服务专业人才的规模、素质的要求也在不断提升。首先，从顶层设计处着手，结合我国国情，制定科学化、系统化的养老服务人才培养计划，重视养老服务人才激励机制建设，明确养老从业人员绩效考核标准。其次，从教育端着手，建立校企合作机制，支持和引导高校、职校合理确定护理、医疗等专业招生规模，构建多元化培养课程体系，并联合养老机构作为主要实训基地，全方位、多层次培养养老服务专业人才 [16] 。
基金项目
江苏省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积极老龄化视域下城市老年数字沉迷形成机制及干预路径研究——基于江苏省四市的调查”(XCX2023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