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目前，人口老龄化俨然成为我国基本国情，大力发展老年教育是培育积极老龄观的重要举措，线上线下融合教学已成为我国老年教育教学的新特征。然而，不少老年人在学习过程中所面临的“数字鸿沟”问题也日益凸显。根据《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广泛开展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教育培训的通知》(教职成厅函〔2021〕15号)，开放大学体系要发挥远程信息技术的办学优势，创新线上线下相融合的混合教学模式，为老年人提供灵活便利的学习平台和优质丰富的学习资源。
在“智慧助老”的倡议下，本文以开放大学体系喜闻乐见的老年英语课程的词汇教学为例，针对老年人平日在学习英语过程中出现的单词发音不标准，拼写不正确，中文意思记不住等问题，建构基于“希沃智能白板 + 移动学习应用Quizlet”的词汇混合教学模式，积极推进智慧信息技术与老年教育课堂教学深度融合，实现老年教育的资源共建共享，一方面有效提升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的能力，帮助老年人享受智慧学习成果，另一方面提高老年人的英语词汇习得水平。
2. 混合学习在外语教学的国内外研究
混合学习(Blended Learning)是传统面授教学和网络在线教学的有机结合体，其中在线教学环节主要是借助虚拟的学习平台或者电子设备完成 [1] ；具有多样化的学习形式、及时的交流反馈和系统的学习资源等特征 [2] ；通过强调课堂教学和信息技术的共生关系，最大限度地发挥两种教学方式的优势，从而使学生的学习效果达到“1 + 1 > 2”的水平 [3] 。
在外语教学领域，词汇是语言学习的基石。基于混合学习的词汇习得研究近年来逐渐受到国内外应用语言学界的关注。国外很多实证研究表明，混合学习不仅能够有效地提高学习者的英语词汇习得水平，培养学习者的自主学习能力，而且学习者对混合学习都持有较高的满意度 [4] [5] 。虽然国内大多数混合学习研究都集中在大学生英语写作 [6] [7] 、听说技能方面 [8] [9] ，但是基本上都取得了一致的研究结论：混合学习设计能够为学习者提供有效的语言学习环境，并获得了大部分师生的认可 [10] 。
混合学习模式是信息技术与传统面授教学深度融合的表现形式，也是线上线下一体化教学的产物。以往国内外混合式教学研究都是围绕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外语学习者而展开，但在老年教育的应用研究却寥寥无几。在移动信息化时代，移动学习和依托信息技术的课堂教学是外语教学领域的研究热点之一 [11] 。为了将混合学习应用到老年学习群体身上，使混合学习的研究对象更加多元化，本文拟引介移动学习软件Quizlet和交互式智能白板Seewo (希沃)分别作为线上词汇移动学习平台和线下课堂词汇教学辅助工具，构建符合老年群体学习特点的词汇混合学习模式。
3. 老年英语词汇混合学习模式建构
3.1. 老年英语词汇混合学习的理论依据
词汇习得受多种内外部因素影响，其中学习者的记忆力是比较关键的内部制约因素之一。对于老年人而言，其记忆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缓慢下降，导致他们往往记不住英文单词，包括发音、拼写、意思、用法等。词汇量的匮乏又进一步阻碍了老年人在英语听说读写等技能方面的发展。从认知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学习者的记忆通常分为短期、中期和长期记忆。如果人的大脑对单词保持了长期记忆，词汇习得效果为最佳。然而，根据艾宾浩斯遗忘曲线(Ebbinghaus Forgetting Curve)原理，人在学习的过程当中从接受信息输入伊始就会遗忘，但记忆力不会直线下降，而是遵循先快后慢的规律，呈现出曲线的轨迹 [12] 。如果学习者及时复习，记忆力会得到改善，短期记忆甚至会转化为长期记忆。因此，在二语词汇习得领域，为了促进学习者对于语言知识的长期记忆，主要途径在于提高目标词汇的复现(repetition)频率，提供尽可能多的语言输入(input)给学习者复习所学过的单词 [13] 。混合学习正是在此理论基础上，通过融合线上和线下一体化教学的优势，不断重复目标词汇，强化老年人的长期记忆，从而提高词汇习得水平。
另一方面，有研究发现，学习者的记忆水平不在于重复学习的时间长短，而是取决于大脑对信息输入的深度加工 [14] 。基于希沃和Quizlet平台的单词卡与词汇学习集的目标词汇均包含了语音、语义、语境、词性等基本语言要素，融合了文字、图片、音频等多模态于一体，有助于老年人在词汇的形式与意义之间建立联结。这种认知加工方式在某种程度上也延长了词汇在老年人大脑的存储时间。理论上而言，基于Quizlet和希沃的混合学习模式确保了词汇在线上与线下教学环节的复现频率，给老年人提供了更多机会对词汇进行加工以及词汇产出，在记忆保持效果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3.2. 老年英语词汇混合学习模式
在传统的面授课堂上，一般都是以教师为中心，目标词汇大多取材于纸质教材，而学员只能被动地接受单一的教学模式，课后如果不主动复习的话往往会忘记课堂上的学习内容。与之相比，混合式的词汇学习模式具有诸多优势：首先，线下教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师生、生生互动，浓郁的课堂氛围能促进班级凝聚力，可以及时解决关于词汇学习的问题；其次，线上教学打破了时空的限制，有助于老年人通过学习平台，根据自身的学习需求和时间安排，随时随地学习目标词汇，弥补老年人的记忆力短板，使词汇学习更加具有个性化。如图1所示，老年英语词汇混合学习模式的主要实施环节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由教师主导的基于希沃智能白板的面授教学；二是以老年人为主体的基于词汇应用软件Quizlet的移动学习。值得一提的是，线上线下词汇教学的目标词汇保持一致，使课堂教学与课后学习的内容紧密衔接，减少学员的学习负担。
Figure 1. The blended learning model of English vocabulary teaching for older adults based on Quizlet and Seewo
图1. 基于Quizlet和Seewo的老年英语词汇混合学习模式
3.2.1. 基于智能白板Seewo的线下教学
在教学前期，教师遵循“按需施教”的教学原则 [15] ，先对老年人进行学习需求分析，从主题上确定目标词汇，如自我介绍、节日文化、机场英语、住宿、问路、点餐、购物等实用内容，优先学习高频词汇，然后依次以Seewo和Quizlet为载体，制作契合老年人学习需求的单词卡和词汇学习集。广义的混合式教学模式过于强调信息技术与线上教学结合，而忽略了传统课堂的线下教学。本文将基于希沃白板的智能多媒体技术融入面授教学，推动线上线下教学同步信息化，试图从理论的层面创新混合学习模式。交互式智能白板Seewo是希沃一体机自带的一款专门针对课堂教学场景而设计的课件工具，可以实现师生互动、生生互动和人机互动，最终优化词汇教学方式。基于智能白板的线下词汇教学直接采用PPP教学方法，即“Presentation (展示)–Practice (操练)–Production (产出)”三步骤 [16] 。在词汇展示和词汇操练阶段，主要利用希沃白板学科工具的“英汉字典”以及课堂活动三种常见的词汇教学工具，包括“趣味分类”“知识配对”“分组竞争”等功能。
英汉字典利用希沃自带的电子词典功能，教师可以在课件上灵活制作单词卡，向学员生动地展示单词。单词卡除了与Quizlet的词汇学习集同样具有形、音、义等多模态的特征之外，还包括了词组、例句和近义词等，使学习者能够从多维度、多层次学习生词。
趣味分类要求学生根据词汇的上下义关系(hyponymy)，将同一属性的词汇归类(grouping)。例如，在讲解如何用英文点餐时，教师要求学员把关于食物的单词按照肉类(meat)、蔬菜(vegetables)、水果(fruits)和饮料(drinks)归类，有助于学习者建立词汇之间的语义关系以促进记忆，通过记忆策略训练，唤醒他们对于词汇学习策略的使用意识。
知识配对是一种传统的死记硬背的英语单词学习方法，比较适合于老年人英语初学者，目的在于考核学习者对固定搭配以及单词的中英文意思的熟悉程度，加深他们对词汇形式和意义之间的联结关系的充分理解。
分组竞争将希沃智能白板的屏幕一分为二，根据某一互动主题设计轻松有趣的词汇学习游戏(含正确项和干扰项)，再从两个小组挑选学生代表参与竞争，测试他们的反应速度和对词汇知识的掌握程度，尤其是词汇的发音、拼写和词性等，从而增强师生、生生、人机互动，提升课堂参与度。
与传统的“电脑 + PPT”媒介比较，基于交互式希沃智能白板的词汇教学不仅优化了目标词汇的呈现方式，而且契合老年人的认知能力，将词汇学习策略融入日常教学当中。对于老年学习者而言，记忆力下降是导致词汇习得水平低下的最大原因。根据Fan的研究调查，词汇归类是亚洲低水平外语学习者比较常用的记忆策略(memorization strategies) [17] ，而趣味分类恰好可以帮助老年人运用归类策略来提高记忆单词的效果。另外，希沃白板还提供了基于游戏的学习方式(game-based learning)，比如知识配对和分组竞争，可以迅速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使他们较快进入教学情境，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和动机 [18] 。总之，希沃白板作为一款互动课件工具推动了以教师为主导的线下教学走向智能化，为后续的线上教学实施打下了坚实铺垫。
3.2.2. 基于Quizlet的线上教学
线上教学环节采取Quizlet作为学员在课后自主学习词汇的平台。Quizlet的优越之处在于它可以允许教师根据线下课堂的教学进度和学生的学习需求，登陆官方网站(https://quizlet.com/)创建单词学习集，并同步移动版的学习资源供用户免费下载学习。即使在离线的条件下，学习者也能随时随地打开智能手机的学习集进行学习，同时平台也会即时显示词汇测试的结果，凸显了移动学习的泛在性、交互性和个性化的显著特征 [19] 。Quizlet移动版的操作界面划分为“学习(Learn)”“单词卡(Flashcards)”“书写(Write)”“配对(Match)”“测试(Test)”等五块功能区域。其中，学习可以记录学员在线学习词汇的轮次和进度，有助于教师监督学员的学习过程；单词卡的正面是英文，反面是中文，这种设计有利于学员利用碎片化时间，集中注意力背单词，包括词汇的发音、拼写和意义；书写强调学习者要正确拼写单词，注重词汇的形式；词汇配对功能属于游戏化(gamification)学习设计，吸引学习者的学习兴趣；教师还可以根据实际的教学情况要求学员进行在线反复测试，题型包括判断题、选择题、拼写以及配对等，帮助教师全面了解学员的词汇学习效果。
更重要的是，Quizlet的词汇都具备形、音、义等三大要素，多模态的特征使这款学习应用软件成为了移动技术辅助词汇教学重要的研究工具，并在学习者的词汇习得水平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例如，Anjaniputra、Salsabila认为Quizlet将词汇学习寓于娱乐之中，一方面激发了大学生的词汇学习兴趣和自主性，但另一方面也发现部分学习者由于缺乏在线教学的有效监管手段，在利用手机学习单词的时候容易受到社交软件娱乐功能的干扰 [20] 。相反地，老年教育比中小学教育的教学目的更纯碎，老年人更加倾向于使用移动工具的学习功能 [21] 。李秋东、武茜璇基于Quizlet构建了老年英语词汇在线教学模式，实验研究结果显示Quizlet有利于弥补老年人因记忆力下降导致记不住单词的短板，在一定程度上也提高了学员的英文发音和学习自信心 [22] 。然而，Quizlet的明显弊端在于无法提供师生互动的空间，如果学员遇到技术或者学习内容的问题，可以借助微信等社交软件及时寻求教师的支持服务。
当老年人在课后利用Quizlet进行移动学习之后，系统后台会即时形成一份在线学习记录单，详细记录学习者已经正确掌握的词汇以及需要继续强化学习的词汇清单。通过这份在线学习数据反馈，教师在线下课堂的词汇产出环节有的放矢，查缺补漏，重点加强讲解学习者仍未掌握的生词，并通过产出性词汇测试，如根据中文词义写英文单词、补全句子、听写等题型进一步深化测评老年人的词汇掌握程度。
词汇知识一般包括三个维度：形式、语法和意义 [23] 。Seewo和Quizlet两个词汇教学平台完全可以满足老年人在英语词汇这三个维度的学习需求。根据以上的理论分析，老年英语词汇混合学习模式的线上教学和线下教学两个环节并不是孤立存在，而是相辅相成，既体现了教师的引导作用，又培养了老年人的学习自主性，双方形成了良性的互动闭环，共同推进智能信息技术与课堂教学深度融合，最终提高词汇学习效果。
4. 结语
本文深入贯彻落实《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实施方案》(国办发﹝2020﹞45号)和《全国老龄办关于开展“智慧助老”行动的通知》的精神，将智能信息技术运用于老年英语词汇教学，通过构建线上线下混合式的英语词汇学习模式，不仅可以提升了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辅助学习的信息素养，为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提供教育支持服务，共享智慧社会带来的便利性和智能性，而且推动老年英语课程优质教学资源的共建共享，倡导老年人利用移动软件进行自主学习，并优化面授教学，提高老年英语词汇教学效率和老年人的词汇习得效果。
以往线上的移动学习模式强调以学生为主体，并鼓励培养学生的学习自主性，但跟其他年龄层次的互联网土著相比，老年人的信息素养普遍不强，学习基础也不够扎实，如果一味地鼓吹老年人利用移动设备进行个性化学习，而忽略面授教学的铺垫作用，容易造成线上线下混合教学的环节脱钩，显然这不符合信息技术与教学深度融合的内涵要求 [24] 。基于Quizlet和Seewo的老年英语词汇混合学习模式确保了线上和线下教学能够达至一个平衡的状态，从理论的层面创新了混合教学模式。然而，该模式尚处于理论的初探阶段，在实际教学实践阶段需要注重提前培训师生熟练操作希沃智能白板和Quizlet学习平台的各个功能，尤其要加强对学员在线上进行移动学习过程中的指导以及监督。因此，未来研究应该通过教学实验和师生对混合学习的态度调查来进一步验证此模式的有效性和科学性。
基金项目
广东省教育厅2021年度继续教育质量提升工程教学改革与研究实践项目“新冠疫情背景下线上线下混合式老年英语词汇教学模式的构建与实践”，项目编号：JXJYGC2021KY0600；2020年佛山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课题“人文湾区建设背景下佛山商店标牌的多语现象研究”，项目编号：2020-GJ119；2020年佛山开放大学专项学术研究课题“全民终身学习活动周佛山模式的实践与启示”，项目编号：KJ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