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选文作为统编本初中语文教材的主体内容,具有“示例、凭借和信息传递作用” [1] 。《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要求“教材选文要文质兼美,具有典范性,难易适度,适合学生学习”。教材选文的选择不仅要考虑到文本本身,还需要考虑到学生的身心发展规律和学习特征,“儿童视角”所构建的选文系统在编写上符合了儿童的思维特点,满足了儿童的学习需要,激发了儿童的阅读兴趣,体现了“基于儿童发展、为了儿童发展”的育人理念。
2. 儿童视角的定义与分类
关于“儿童视角”的概念界定,学者们众说纷纭。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吴晓东等人提出的,“儿童视角”是指“小说借助于儿童的眼光或者口吻来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特征,小说的叙述调子、姿态、结构及心理医师因素都受制于作者所选定的儿童的叙事角度。” [2] 通过提炼,我们可以总结出“儿童视角”的四点特质:在儿童视角选文中,作者借用儿童目光观察生活,用儿童口吻叙述故事,用儿童思维呈现情节,用儿童话语表达情感。
作为一种独特的叙事视角,儿童视角的运用使得文本呈现出别样的叙述语调和叙事风貌。叙述者不再是洞悉一切的全知“上帝”,而是观察、感悟能力有限的儿童,儿童视角通过成人到儿童的角色转换,以儿童别致的眼光去打量这个陌生复杂的成人世界,展现出易被成人忽视的原生态的生存面貌和生命本真。不同的学者在研究儿童视角文本时,都会根据文本的特质作出个性化的分类,如:夏兆林聚焦儿童视角运用本身,深入剖析了莫言小说中存在的四种儿童视角类型:纯粹型儿童视角,经验自我型儿童视角,限制型儿童视角,隐藏型儿童视角。王宜青将儿童视角叙述文本分为“回溯性叙述文本”和“假定性叙述文本”两类。钱淑英基于曹文轩短篇儿童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关系,将儿童视角划分为三种类型:儿童与祖辈,孩子与父辈,孩子与伙伴。赵玉琳依据叙述者在小说中的立场,将萧乾的儿童视角小说划分为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两类,每一类又根据视角转换情况分为单一儿童视角(儿童与儿童之间的视角转换)和多个视角转换(儿童与成人间的视角转换)。乔世华依据儿童所“视”不同,将运用儿童视角的现代小说分为“向内看”和“向外看”两类。陆祖林沿用乔世华的分类方法,提出“内在形态”的儿童视角小说和“外在形态”的儿童视角小说。
基于以上专家学者对儿童视角文本的分类,本文以统编本初中语文教科书选文为研究对象,将涉及的儿童视角分为以下三类:纯粹型儿童视角,回忆型儿童视角,观察型儿童视角。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中儿童作为叙述者出现,全文只出现儿童话语;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通过儿童回忆童年往事,儿童话语与成人话语并存;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中儿童作为观察者短暂出现,这种叙事形态存在于第三人称全知叙述模式下,区别于前两种的第一人称叙述模式。
3. 儿童视角选文的意义
儿童视角作为语文教科书编写的重要视角之一,体现了编者的意图和用心,以儿童视角构建的选文系统有极大的意义和价值。
首先,儿童视角选文系统有助于落实“育人为本”的教育思想。《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中明确指出:“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 [3] 初中语文不仅承担着教授学生掌握必备知识和关键技能的任务,更担负着育人的重担,帮助学生形成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形成良好个性和健全人格。儿童视角的选文系统秉持着“儿童本位”的基本理念,文类的选择“珍视学生独特的感受、体验和理解” [3] ,选文的编排符合“学生身心发展和语文学习的特点,爱护学生的好奇心、求知欲,关注个体差异和不同的学习需求” [3] 。
其次,儿童视角选文的编入符合初中生的生理发展规律和心理发展需求。根据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的第一条规定,“为本公约之目的,儿童系指18岁以下的任何人。”也就是说,我国的初中生均处于儿童阶段。既然对象是儿童,教育符合儿童的身心发展特点,尊重他们的天性。翻阅小学语文教科书,不难发现“儿童视角”的选文系统是占主导地位的,而初中生跨过了小学阶段,心理逐渐由懵懂无知走向成熟懂事,思维由形象化发展为理性化,但是,初中生仍旧是儿童,身上还残存着儿童的特质。“教材的选材与编排必须符合不同年龄阶段学生的生活经验与认知发展水平,以及教材的编写与设计应尽量照顾到每一位儿童的生长” [4] 。儿童视角的选文系统突出了初中生学习的“连续性”和“阶段性”,基于初中生在小学阶段已有的“儿童视角”文本阅读能力,初中语文教科书选入了少而精的儿童视角选文,其童真、童趣的语言风格和叙事风格满足了初中生的审美取向,符合他们现有认知水平、思维方式和情感体验,有利于激发学习兴趣和阅读积极性。
值得注意的是,初中阶段的儿童视角选文阅读对学生的思维能力提出了更高阶的要求,促进了初中生思维的发展与提升,对语文学科核心素养的培育有重要的作用。相较于小学阶段单一的儿童视角展现,初中阶段的儿童视角选文要求学生透过儿童纯真的眼光,挖掘作者真实的写作意图和选文深刻的主题内涵,整体的阅读要求更高。如《孔乙己》一文,属于典型的儿童视角反映成人世界的选文,学生不仅要通过“我”于无声处感受到、听到、看到孔乙己的落魄寒酸,更要细细品味看客们“笑”中的意味,揣摩一个人物背后代表的一类人,通过一个生活场景还原当时普遍存在的社会风貌。
4. 儿童视角选文的分类
统编本语文教科书共选入了10篇儿童视角选文,其中7篇教读课文,3篇自读课文。在选文编排上,七年级上册选入2篇,下册选入2篇,八年级下册选入1篇,九年级上册选入3篇,下册选入2篇。除去八年级上册,其余年级的选文几乎都对该类文本有所关照。在选文来源上,国内选文入选8篇,国外选文入选2篇,其中国内选文中入选作品最多的作家是鲁迅先生,占全部儿童视角选文数量的一半。
根据儿童视角的类型,笔者将上述10篇选文分为三类: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和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如下表1所示。
4.1. 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
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中,只存在儿童这一种话语,没有成人话语进行补充和说教,通篇都是以儿童独特的眼光和活泼灵动的口吻去聚焦现实或历史,消解了现实的沉重性和历史的严肃性。这种类型的叙事视角一般存在于第一人称叙述模式中,突出了儿童所感、所知、所说的主体地位,用儿童的意识流、思维方式构建文本框架,用幽默诙谐、轻松活泼的儿童话语组织文本语言,渗透对世界人生的哲学思考或是现实生存的审美关照。正如柯勒律治所说:“把儿童时代的情感注入成年人的理性中去,用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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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1. categories of children’s perspectives in selected textbooks of Chinese textbooks for junior middle schools compiled
表1. 统编本初中语文教材选文中儿童视角的类别
新颖和惊奇的感受去鉴定我们几十年来熟视无睹、习以为常的日常事物表象——这便是天才的独特个性和才能。” [5] 如《金色花》一文,“我”是一个儿童叙述者,想象自己变成了一朵金色花,和妈妈玩起了躲猫猫游戏,通篇通过天真烂漫的儿童叙事话语表现了“我”对母亲的依恋之情。阅读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我们仿佛在与儿童对话,倾听童言,感受童趣。
4.2. 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
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则同时存在两种叙述话语:儿童话语和成人话语。此类型选文中的“我”现实中是成人状态,但当回忆起童年往事和经历时,倾向于穿越时空,让自己回到儿童状态,用儿童话语呈现回忆中的那些人和事。也就是说,儿童话语呈现的是儿童“我”发生的童年故事,成人话语呈现的是成人“我”回忆的童年往事。如《阿长与〈山海经〉》就是一篇回忆型散文,作者写作时当下的回忆和过去童年的感受相互交错,成年的“我”和童年的“我”两种叙述话语自由转换,灵动地展现了作者对于长妈妈的情感流变情况。在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中,存在着两种时空,成人话语和儿童话语的交织、现实和回忆的迭合、儿童的单纯感性与成人的功利理性的对比,都使得文本充满了内在张力和审美趣味。
4.3. 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
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中,儿童充当观察者角色,旁观复杂的生活流态,同时也作为叙述者,控制着文本叙事节奏和语态呈现。这种类型的叙事视角存在于第三人称叙述模式中,儿童话语在此类文本中没有大量出现,但却是作者叙述策略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第三人称叙事如同上帝视角一样能够全景展现事物,造成了文本真实性、自然性的流失,此时换上儿童视角,用儿童有限的视角来观察事物,如同一面镜子一样呈现世界的原貌和成人的外在行为,更好地帮助读者窥探人性深处,领悟文本主旨。如《我的叔叔于勒》以天真的儿童视角叙述了菲利普夫妇和于勒间发生的故事,文中的“我”冷静细致地陈述着菲利普夫妇对于勒的态度变化,不加任何的道德评价和世俗判断,但金钱社会的人情冷漠却赤裸裸地暴露在读者面前,其冲击力和说服力远远大于以成人视角回忆少年往事的叙述模式。阅读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儿童是文本细读的引路人,为读者明晰阅读道路和鉴赏方向,并且适时地走到读者面前发声。
5. 儿童视角选文的分析
5.1. 选文编排分析
1) 文体多元性
由图1可得,儿童视角选文的文体类型丰富多元,涉及了诗歌、小说、散文以及戏剧,其中,小说占据了大部分篇目,散文次之。初中生正处于一个开始独立探索、认识世界的阶段,优秀的小说和散文选文能够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文体丰富的选文也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听说读写的知识和技能,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
2) 分布层级性
如图2所示,在统编本初中语文教科书选入的10篇儿童视角选文中,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仅有2篇,占比20%。而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和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各有4篇,均占比40%,这与三种类型的选文阅读要求高低和难易程度有关,体现了儿童视角选文的层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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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1. Statistical chart of the style of selected texts from children’s perspective in the unified compilation of junior middle school Chinese textbooks
图1. 统编本语文教科书中儿童视角选文文体统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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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ure 2. Statistical chart of the number of texts select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ren in the unified compilation of Chinese textbooks for junior middle schools
图2. 统编本语文教科书中儿童视角选文数量统计图
学生在阅读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时,阅读感受时轻松愉悦的,因为全文的叙述者就是儿童,儿童的思维是感性具象的,语言是直白明了的,逻辑是单线简单的,所以此类选文对学生提出的阅读要求较低,在初中教材选文中的比例也占比较低。如《金色花》一文被编入七年级上册第二单元,因其主题内涵较容易解读,且以自读课文呈现,是小学升入初中的过渡性选文。《枣儿》一文虽在九年级教科书中,但是被编入了“活动与探究”单元,在教学过程中更关注其戏剧文体的应用性,而非通过儿童视角呈现文本的主题内涵。
再看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较为均匀地分布在初中三个年级中。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以童年往事和童年经验为主要内容,初中生正处于儿童时期,此类选文容易引起他们的共鸣,学生在阅读时可以联系自己的生活经验,“身临其境”地在文本内自由穿梭。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要求学生有区分儿童话语和成人话语的能力,从直觉感性的儿童视角中透视文本深处的内涵,感受成人世界的复杂和无奈,这就对学生阅读能力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对学生的思维分析能力提出了更高阶的要求。儿童作为文本的观察者,用直觉的眼光和心灵去窥探成人世界,呈现的是未加修饰的原生态内容和对生活的原初体验。这就要求学生细细品味细节,运用理性的逻辑思维,联系当时的社会背景,用自己的语言说出隐藏在儿童视角背后的深层意蕴和主题内涵。从选文的年级编排可以看出,此类文本大部分被编入了九年级,九年级的学生经过了初中两年系统化的学习,思维逐渐由感性变为理性,有一定的逻辑思维能力去分析、判断、整合。
5.2. 叙事特征分析
由于纯粹型儿童视角选文在部编版初语文教科书量少且主题内容浅显易懂,这里就不对该类型的选文进行叙事特征分析。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和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有丰富的文本内涵和深厚的主题意蕴,儿童视角的出现,使得叙事话语、叙事态度、叙事效果都因儿童的感性认知和单纯眼光而呈现出独特的叙事特征和美学价值。
1) 叙事话语复调化
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和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中都存在着两种话语,即儿童话语和成人话语,儿童简单纯粹的声音与成人复杂批判的声音在文本中同时存在、交织回旋、切换自如,形成了两套话语体系,构成了选文的复调特质。
先看回忆型儿童视角选文,儿童视角作为显在的叙述视角是浮于文本表面的,叙述过程中夹杂着历经沧桑后的成人话语。只要是童年回忆,必然是过去的童年生活和当下的成人世界的“出”与“入”。“入”指的是带领读者进入儿童“我”描绘的童年世界,激活童年情感,感受儿童心理;“出”指的成人话语对儿童话语的打断和干预,提示读者文本中成人身份的存在,将沉浸在儿童世界中的读者拉出回忆中的场景。《故乡》中的“我”叙述少年闰土时用的是儿童话语,雪地捕鸟、海边拾贝、月下刺猹、潮汐看鱼等童年趣事随着儿童视角娓娓展开,充满诗意的笔触下透露出童年的无忧无虑、友谊的纯洁珍贵。而在叙述成年闰土时,“我”亦同是成人,在时间磨洗下,成人话语之间的对话下渗透着世事变化的无奈之情和物是人非的苍凉之感。在儿童话语与成人话语的切换中,少年闰土与成人闰土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体现了复调的审美张力。
再看观察型儿童视角选文,儿童视角作为内隐的叙事视角串联起整个文本,叙述过程中以“我”儿童旁观者的身份记录着不加修饰和道德评价的成人话语。短篇小说《我的叔叔于勒》以若瑟夫的儿童视角回忆父母和叔叔于勒之间发生的故事,文中的“我”是故事情节的叙述者和推动者。通过“我”的耳朵记录下父母对叔叔于勒的称呼转变,用“我”的双眼观察父母对于勒的情感变化,这种儿童话语与成人话语的相互叠加的叙述模式,冲淡了现实的逼仄和冷峻,儿童视角的叙述口消解了金钱社会下人情冷漠的直逼性和尖锐性。
在儿童视角选文中,“成人与儿童两重世界的明暗交织、双重话语的显微错杂、过去与现在的时间往复,这使它呈现出复调的诗学意味。” [6] 儿童话语与成人话语的交织回旋,使得文本叙事内部充满了张力和升级,不仅拓宽了叙事的空间,而且将作品的主题引入更深刻的层面。
2) 叙事态度中立化
儿童作为个体的初长阶段,不受任何道德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熏陶感染,保留着内心的纯净和生命原初状态。李贽提出了“童心说”:“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因为儿童视角是有限的、思维是感性的、目光是天真的,他们通常是以观察者的姿态面对不能理解的成人世界,无法对复杂社会的人与事作出道德评价和世俗判断,而且生活的复杂性也不需要单纯稚幼的孩子作出是非褒贬的价值判断,固儿童视角呈现出的内容均来源儿童“一念之本心”。正是这种独特的叙述视角,反而能够以真正冷静、客观、中立的态度呈现人类的原初本性和事物的真实面貌。
《孔乙己》讲述的是小伙计“我”眼里发生在咸亨酒店的故事,在“我”目睹短衣帮、长衫雇主和掌柜对孔乙己嘲笑侮辱的这一集体性行为后,既没有为人格受辱、心灵受伤的孔乙己受伤发声,也没有对看客的冷漠麻木作出道德批判,在“我”眼中,孔乙己只是一个可以带来“快活空气”的人,能打破“掌柜是一副凶面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叫人活泼不得”的凝重气氛。选文中的“我”保持着儿童视角的中立性,只负责呈现咸亨酒店的本来面貌,在儿童视角里,激烈的反封建呐喊声振聋发聩,矛头直指封建文化对人性的摧残,这种深刻的叙事效果是成人视角无法达到的。
在儿童视角构建的选文中,带有感情色彩的“讲述”变成了客观中立的“呈现”,道德化的议论、理性的说教、是非正误的判断的任务退出了叙述范畴,文本中只留下最真的生活原貌。
3) 叙事效果陌生化
“陌生化”是俄国形式主义的核心概念之一。华莱士·马丁在《当代叙事学》中提到,“如果作者想使世界陌生化,那么这一世界就必须落入非同寻常的眼中:这就有了利用局外人、非同寻常或完全天真的人物、小丑、疯子或非西方文化中人作为观察者的倾向。这些人可以震动我们,因为他们证明,我们认为自然地东西实际上是惯例性的,或者是不合逻辑的。” [7] 儿童是最接近“完全天真的人物”,儿童视角呈现出的世界是非同寻常的,所以产生了陌生化的叙事效果。
儿童视角下特有的儿童话语,打破了语言的种种枷锁和禁忌,“这是对常规叙述语言的歪曲和反叛” [8] ,产生了陌生化审美效果。《故乡》中有一段描写少年闰土刺猹时的环境:“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在朴实清新的儿童视角下,被人们熟视无睹的自然景观形成了陌生化效果,展现出异样的美丽。
另外,在话语在日常交流中,成人已经形成了标准化、常态化的语言逻辑和思维方式,而儿童话语的句式简短灵活、思维跳脱变换突破了语言运用的规范和标准,促成了文本叙事的独特节奏和韵律,形成了陌生化效果。如《孤独之旅》中杜小康跟着父亲去放鸭,经历过一场暴风雨后看到鸭子们下的蛋,惊喜地大叫“蛋!爸!鸭蛋!鸭下蛋了!”又如《故乡》中我初见少年闰土时,被闰土口中无穷无尽的稀奇事深深吸引,“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海边捡贝壳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我爹管西瓜去,你也去”。不难发现,儿童话语是缺少前后逻辑的,通常是现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薄弱的思维能力致使其话语句式是零散、简短的。
部编版初中语文教科书对儿童视角选文进行了精心编排,文体选择丰富多样,不同类型的儿童视角选文在不同年级分层设置,教师要引导学生根据不同类型儿童视角选文的叙事特征,从叙事态度、叙事话语、叙事效果进行文本阅读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