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唐诗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古代诗人为了含蓄隐晦地表达其丰富又细腻的感情,常常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在一些特定的意象上。所谓“意象”,即由于作家的主观情志“意”与客观对象“象”互感,而创造出具有字面意和隐意的艺术形象 [1]。这些意象词承载着深厚的文化意蕴,对于诗歌内涵与寓意的理解具有重要的作用。由此可见,意象词翻译是诗歌翻译过程中的重点和难点。
近年来,不少学者从不同角度针对唐诗意象词的翻译进行研究。周文革、叶少珍从“三美”原则的角度对《静夜思》英译的不同版本进行对比分析,指出诗歌翻译的重点在于传达原诗韵味,保留原诗风格 [2];王筱在对唐诗宋词中颜色词意象英译的研究中指出,颜色词意象的翻译应该在理解原诗内涵的基础上,灵活恰当地选择合适的翻译方法,再现原诗的意象 [3];蒋蓉、何泠静从关联翻译理论的视角,对许渊冲和唐一鹤先生的唐诗英译本中“柳”的意象进行对比研究,指出译者需要对原作者和目标受众的认知环境或期望进行仔细评估,保证其意图与关联性原则相一致,才能得到合适的译文 [4]。
在我国翻译界中,许渊冲先生的译作《唐诗三百首》堪称经典。其语言简洁凝练,展现了诗歌的“意美”、“音美”和“形美”,极具研究价值。同时,也有学者从生态翻译学“三维转换”的视角对唐诗意象词的英译进行研究,这表明生态翻译学对唐诗英译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5]。因此,笔者以生态翻译学为理论依据,选取许译唐诗中的咏物寄兴诗为研究对象,对此类诗歌中意象词的翻译方法和技巧进行具体分析,进而探讨生态翻译学对唐诗翻译的适用性和指导意义。
2. 生态翻译学
生态翻译学是在全球性的生态思潮下应运而生的。它以达尔文生物进化论中的“适者生存”、“自然选择”学说为指导,借鉴了中国古代“天人之合”、“道法自然”的生态智慧,通过“生态学”和“翻译学”的交叉融合,从“适应”与“选择”的独特视角对翻译的本质、过程、标准、原则和方法等作出全新的描述和解释,论证并构建了一个以译者为中心的“翻译适应选择论” [6]。
在该理论的指导下,翻译被定义为“译者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处于中心地位,不仅要适应由“原文、原语和译文”所呈现的“翻译生态系统” [6],还要以翻译生态环境的“身份”对译文进行主动的选择。同时,译者要在保持文本生态的基础上,促使译文能在译入语的语言、文化、交际生态中“生存”和“长存” [7]。
为了保持原文和译文在语言、文化和交际生态上的协调平衡,生态翻译学将翻译方法概括为“三维转换”,即在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三个层面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8]。“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强调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对语言形式的选择与调整。“文化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要求译者立足于整体文化系统,关注双语文化内涵的传递与阐释。“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要求译者把翻译重点放在交际上,实现双语交际意图的准确传递。由于翻译生态环境是由多个维度、多种元素组成的,因此,在翻译实践中这三个维度往往相互交织、互联互动、共同作用,最终实现原文和译文在语言、文化和交际生态中的平衡与和谐。
3. “三维转换”视角下唐诗意象词翻译策略探讨
基于上述意象词在翻译过程中的难点以及东西方在语言与文化上的巨大差异,唐诗意象词英译面临着很大的挑战。如何既将原诗意象的文化内涵准确地传达给读者,使目标读者产生与原语读者相同或相似的情感体验,又尽量保留原语意象的民族文化特色,是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
生态翻译学为唐诗意象词翻译提供了灵感。该翻译理论采用“三维”转换的方法,即在“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的原则之下,相对地集中于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 [8]。许渊冲先生在其译本《唐诗三百首》的意象词处理中灵活地运用了“三维”转换,根据意象词的不同特征选择了合适的翻译策略,并使用了相应的翻译方法和技巧,有效地将意象词所蕴含的文化意蕴与交际意图传达给了读者,很好地保持了原语生态和译语生态的协调与平衡,从而使译文能在译语生态里富于“生存”与“活力”。
3.1. 语言维层面
语言维的适应性选择转换包含不同方面、表现在不同层次上 [8]。英汉两种语言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各自的特点:汉语重主题,英语重主语;汉语重意合,英语重形合;汉语句子结构呈竹节状,英语句子结构呈树状;汉语是动态的语言,英语是静态的语言 [9]。两种语言间的显著差异性要求在唐诗英译的过程中进行必要的转换,从而使译文符合目标语的表达习惯,更好地传达原诗的内涵。许渊冲先生在对唐诗意象词的翻译中,为了忠实地传达源语意象的文化内涵,并尽可能保留诗歌的音韵美,从语言内容和形式方面进行了相应的转换,实现了原文与译文在语言生态上的“平衡”与“和谐”。
3.1.1. 语言内容上的转换
词义的转换是语言维转换最基础的一个方面。译者在翻译时要在尽量保留原文文本特征的基础上,对原诗的词汇表达进行恰当的转换,从而达到词义的平衡。
在中西方文化中,有一些意象词带给人们的情感体验是共通的,例如寒夜象征孤寂,朝阳象征希望 [10]。这类意象词在不同地域文化中的象征意义是一致的,给人们带来的心理体验也相同。因此,许渊冲教授在处理这类意象词时采用了直译的翻译方法,选择目标语中与原语内涵一致的意象进行翻译,只对语序进行必要的调整,较好地保留了原语的语言生态。
例1:以下摘自罗隐的《蜂》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译文:To the Bee
Luo Yin
On the plain or atop the hill,
Of beauty you enjoy your fill.
You gather honey from flowers sweet.
For whom are you busy and fleet [11] ?
这首诗是晚唐诗人罗隐的咏物讽喻诗,通过描写蜜蜂辛勤地采花酿蜜,最终的成果甘愿供人们享受的现象,表达了诗人对像蜜蜂一样辛勤劳作的劳动者的赞美以及对不劳而获的剥削者的讽刺。由于在中西方文化中,“蜜蜂”这个动物意象皆表褒义且象征着“勤劳忙碌” [12],在翻译时许教授运用直译的方法,将这首诗的题目“蜂”译为“bee”,保留了原诗的意象之美。同时,此诗中的其他意象也采用了直译的翻译方法,如“百花”被译为“flowers sweet”,“蜜”被译为“honey”。
在咏物寄兴诗的意象词英译中,直译的翻译方法被广泛使用,例如:落花(falling flowers),征雁(wild geese),朱蕤(red blooms),日落(sunset),牡丹(the peony flower)等。这样的翻译方法不仅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语的文化特色,而且将原诗的意象准确地传达给目标语读者,实现了词义的平衡。
同时,生态翻译学还要求译者在翻译时对原语要素进行优化整合,删除其中语义重复的部分,必要时进行语序上的调整。许教授在翻译唐诗意象词时灵活地运用了仿译的翻译方法,注重以翻译生态环境的“身份”对译文进行选择,或对原诗意象词的意义进行补充拓展,或对意象词进行选择性删减,从而使译文更容易被目的语读者所接受 [13]。
例2:兰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陈子昂《感遇》)
译文:In late spring grows the orchid good,
How luxuriant are its leaves green [11] !
以上诗句摘自诗人陈子昂的咏物感怀诗,其以香兰杜若自喻,托物感怀,通过写曾经生长繁茂、色彩艳丽的兰花和杜若也会在秋天枯萎凋谢,来引出自身美好愿望不知何时才能实现,进而表达自身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苦闷之情。对于诗歌中的核心意象“兰若”,许教授运用了仿译的方法。“兰若”本代表香兰和杜若两种花,但由于二者都象征着秀丽芬芳的植物,带给读者的心理体验也相似,许教授在此运用减译的翻译技巧,用“香兰”这个意象来代表“兰若”,即将此意象译为“the orchid good”。这种对译文的适应性选择既避免了原诗意象英译后冗长而影响诗歌的“形美”,又准确地将原诗意象的意义传达给了目标语读者。
3.1.2. 语言形式上的转换
诗歌是形式与内容的结合,而韵律美是诗歌形式的主要特征。中国古诗最重要的韵律特征是押韵,尾韵的使用使得古诗读起来流畅自然,朗朗上口。许渊冲先生指出,只有译出原诗的音美才能产生与原诗相似的效果,并传达原诗的意美 [14]。因此,他在翻译唐诗中的意象词时注重对原诗音韵层面的转换,即保留诗歌的“音美”,尽量使译文也做到音韵和谐。
例3:以下摘自白居易的《惜牡丹花》
惆怅阶前红牡丹,晚来唯有两枝残。
明朝风起应吹尽,夜惜衰红把火看。
译文:The Last Look at the Peonies at Night
Bai Juyi
I’m saddened by the courtyard peonies brilliant red,
At dusk only two of them are left on their bed.
I am afraid they can’t survive the morning blast,
By lantern light I take a look at the long, long last [11].
此诗是白居易的一首惜花诗,诗人在国色天香的牡丹花盛开之时便想到了红衰香褪之日,表达了对牡丹花美貌易逝的同情,抒发了岁月易逝、青春难驻的感慨。许教授在翻译这首诗时采用了两行联韵(aabb)的韵法,一二句诗的结尾“red”和“bed”押尾韵,三四句诗的结尾“blast”和“last”也做到了押尾韵。从意象词英译的角度看,首句中的“红牡丹”被译为“peonies brilliant red”,与第二句中的“on their bed”构成尾韵(ed)。同时,在尾句,诗人想在夜里把火赏花,趁牡丹花未被风吹谢之前好好欣赏它,而这也正相当于延长了牡丹花的生命。为了保留诗歌的音韵美,许教授在此处进行了相应的转换,将“衰红”译为“the long, long last”,与上一句“the morning blast”也构成尾韵(ast),同时也表达了作者想要让牡丹花永久盛开的深切渴望,忠实地传达了原诗的内在涵义。
类似的转换也体现在杜牧的《早雁》中:
例4:须知胡骑纷纷在,岂逐春风一一回。(杜牧《早雁》)
译文:You know the foe would run their horses therefore long.
Could you go back one and all when spring sings its song? [11]
许教授在这里将“春风”译为“spring sings its song”,不仅运用了拟人的修辞手法,生动地将春风能够给人带来希望的内在涵义传达给读者,而且与上一句的“therefore long”押尾韵ɒŋ,保留了诗歌的“意美”和“音美”,达到了译语生态环境与原语生态环境的协调与平衡。
3.2. 文化维层面
诗歌的翻译不仅仅是词语的简单转换,更是中西方文化的沟通与交流。然而,在中西方文化中,意象词的文化内涵存在一定差异,有时表达相同的内涵会用到不同的意象,同时,同一个意象又可蕴涵着截然不同的象征意义。例如:中国人心目中的百兽之王是“虎”,而西方人把“狮子”奉为百兽之王;“龙”在中国文化中象征着“吉祥”、“权贵”和“成功”,在西方文化中却有“凶狠”和“邪恶”的涵义。这样的文化差异使得在翻译诗歌意象词时,不能直接将两种语言中字面意义相同的意象词进行对等翻译 [15],而应在熟悉原语及译语文化背景的前提下,审慎分析两种文化在内容和含义上的差异,避免单纯从原语文化的角度出发,忽视译语文化,从而带来误解。
许教授在翻译这类中西方文化内涵不同的意象词时,主要采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依归于译语生态,或对唐诗中的意象词进行解释性翻译,或借用目的语中的惯用语来替换原文中的词句,使读者易于理解原语意象的文化内涵,弥补了中西文化鸿沟。具体来说,许教授运用了释义法和套译法,很好地适应了译语翻译生态环境,提高了译文的可读性。
3.2.1. 释义法
“释义法”指的是译者对原文进行解释性翻译,但并不用目的语的惯用语来解释原文的词句 [13]。许教授将这种翻译方法运用于中西方文化中带有文化差异,但在英语中又找不到象征意义对等的、可以进行替换的意象词的翻译。
例5: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杜甫《孤雁》)
译文:What do insensible birds know?
You hear only caws of the crow [11].
《孤雁》一诗为杜甫旅居夔州期间所作的咏物诗。诗人以孤雁自喻,通过描写孤雁极尽全力地寻找同伴的情景,刻画出了一只被思念缠绕折磨的孤雁的形象,借此表达了诗人流离失所,没有亲人和朋友依靠的苦闷。该诗的尾联运用了陪衬的艺术手法,用野鸦的无忧无虑和追求热闹来反衬孤雁的意志高远和孤独寂寞。在这首诗中,“野鸦”象征着平庸聒噪,没有高远追求的人。如果将其直译为“wild birds”则无法将其背后的象征意义传达给读者,原诗的对比意义也无法得到充分的表达。因此,许教授在此处进行了文化维上的适应性转换,运用了释义法,对“野鸦”的内在象征意义进行阐释,将其译为“insensible birds”,准确地向读者传达了野鸦世俗平庸且无法理解孤雁高远志向的形象,保留了原诗的“意美”,实现了文化维上的平衡。
3.2.2. 套译法
所谓“套译法”,也称同义习语借用法,是用译入语中业已存在的习惯用语来翻译原语的翻译技法 [16]。这种翻译方法的本质是归化,用译语读者熟悉的表达方式传达原语的文化内涵,起到了使读者易于接受且喜闻乐见的效果。许教授在唐诗意象词英译中灵活地采用了套译法,运用英语中惯用的意象来替换原诗中的意象,从而巧妙地向目标语读者传递了唐诗意象的内涵。
例6: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李商隐《霜月》)
译文:The Moon Goddess and her Maid of Frost are cold-proof;
They vie in beauty in moonlight over frosty roof [11].
这首诗中的“素娥”指月宫中的嫦娥。考虑到西方读者对嫦娥这一意象并不熟悉,许教授在翻译时选择了套译法,用西方文化中与嫦娥对等的月亮女神,即“Moon Goddess”来替换原诗的意象,从而使目标语读者更好地理解到“素娥”所代表的文化内涵。
套译法是诗歌意象词翻译的一大亮点,如将“银汉”译为“the Milky Way”,将“东风”译为“vernal breeze”等。许教授对中西方文化的深刻理解使得他在意象词翻译的过程中能够交替地进行“适应”与“选择”,灵活地运用多种翻译方法,既有效地传达了原诗意象的文化内涵,又拉近了与西方读者的距离,使其易于接受。而这实质上是对译语生态环境的重构与完善,使之既与原语生态保持平衡,又能在译语生态中长存。
3.3. 交际维层面
翻译可以看作是一场原作、译者与读者之间的三角交际。如果说语言和文化的选择适应关心的是语言规则和文化传统建立的规范标准,那么交际选择适应则关心在具体的语境中语言使用的切恰性程度 [17]。“中西诗人的感兴不同,可以引起中国诗人诗兴的事物未必都能触发西方诗人的灵感,西方诗人所表达的感情和思想也往往是读惯中国诗的人所不易领悟的” [18]。在交际维视角下,译文转换的重点放置于与译语读者交际的层面上,需要译者在忠于原文的同时,传递文字深层的蕴意和情感,提高译文的可接受性,使译语读者与源语读者产生近似的阅读感受,从而充分确切地达成原文的交际目的。
许渊冲先生对于咏物寄兴诗中具有交际作用的意象词,大多采用了弃象译意和具化意象词两种方法,有效地激发了译语读者与原语读者在情感上的共鸣,达到了预期的交际作用。
3.3.1. 弃象译意
所谓“弃象译意”,即译者在对文章的处理过程中放弃对客观物象的描述与翻译,将交际重点直接地放置于诗人所想传达的主观感情上。特别是在翻译具有中国传统文化背景的意象词时,译者应将笔墨着重放在意念与主观情意的传达上,注重展现诗歌中所蕴含的情感与思绪,从而达到译文的交际作用。
例7:朱门几处看歌舞,犹恐春阴咽管弦。(李约《观祈雨》)
译文:But the rich see dances and hear songstresses sing;
They only fear rain clouds would damage their lute string [11].
《观祈雨》是一首悯农诗,通过对比农民和贵族对久旱无雨的不同反应,揭露了当时社会下的阶级对立和贫富悬殊。
“朱门”,即旧时王侯贵族以示家世尊贵的红色府第大门,如今用来借代泛指富贵人家,带有讽刺反感的意味。这种用具体物象来暗指抽象含义的语言表达习惯体现了中文的形象思维模式。然而,英文注重逻辑思维且在西方文化中并不存在富贵之家喜爱将住所大门上色为红色的文化典范。许渊冲先生在翻译中基于此实,对译文的交际生态进行了重构,舍弃了对“朱门”这一客观形象的描绘,只保留其所代表的核心内涵,即“the rich”,帮助译文读者更好地理解诗人所想表达的对豪门奢淫生活的愤懑不满,从而更好地实现诗歌翻译所应具有的交际作用。
3.3.2. 具化意象词
古诗中的一些意象词具有中国文化特色,直译成英文对读者来说也许有些陌生,但这些意象词的外延与内涵意义联系直观紧密,译者只要在上下文中形象再现原诗的情景,英美读者凭借理解鉴赏力应该不难从中体会意象的涵义及原诗的意境 [10]。将意象进行具体描绘,是一种更加委婉地对译文进行处理的翻译方法,经常与直译、增译、转换等处理方法相结合出现,保留了原文语境所具有的美感。
例8: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薛涛《牡丹》)
译文:I am afraid you’d vanish like cloud in a dream.
How can I wish to see you on Peach Blossom Stream? [11]
“巫峡散”这个典故讲述的是《高唐赋》中楚襄王和巫山神女的梦中幽会,而巫山神女的典故在英文中并不存在。若是直接翻译“巫峡”一词,译文读者了解到的只是一座山名,很难体会到诗人想要表达的对牡丹的眷眷思念。同时,由于诗歌翻译的处理空间有限,译者也不具备将典故完整描述的条件。因此,许渊冲先生对“巫峡”一词进行“具化”的处理,将其译为“cloud in a dream”。这种在交际维上的适应性转换传递了诗歌原文中所蕴含的文化指向,表达了原文中所蕴含的情意绵绵,实现了译文的交际目的。
4. 结语
唐诗的翻译,绝非单纯的语言转换,更大程度上是一种情感的抒发和跨文化的交流。许渊冲先生在翻译唐诗时考虑到了原语和译语的“翻译生态环境”,灵活地运用多种翻译方法,从语言、文化和交际三个维度进行转换,优化选择了“整合适应选择度”较高的译文,实现了原语与译语生态的“平衡”与“和谐”,对日后的唐诗英译具有借鉴意义。
概括而言,在生态翻译学的理论指导下,译者要做到两点:一是“适应”——对翻译生态环境的适应;二是“选择”——以翻译生态环境的“身份”实施对译文的选择 [8]。对生态环境的适应,即是在分析诗歌意象时,切不可将其脱离诗歌整体;在分析诗歌本身时,也不可将其与诗人和诗人所处的文化背景抽离。在这个“适应”过程中,译者要充分融入诗歌。以翻译生态环境的“身份”对译文实施选择,是一个权衡、考量和筛选的过程,译者要站在语言、文化、交际等多个维度下,对译文是否达到了精准的语言转换、良好的文化沟通和既定的交际目的进行评判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