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1世纪是“互联网+”时代,“互联网+”不仅运用于生活,还将触角伸向了文学,文学因此不再纯粹,出现了另类的繁华,衍生出新媒体文学大类,这就需要重新定义文学,明确传统文学的内涵以及新媒体文学的外延,在宣称“文学将死”的新媒体时代,完成传统文学自身的超克并对新媒体文学进行反哺。机遇与挑战并存,或许正是文学“复魅”的绝佳时机。
2. 新媒体时代“文学将死”的双重内涵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人民文学》杂志前主编李敬泽先生在一次专访中曾提出“没有敞开的姿态,文学是将死的” [1]。此处的“文学将死”应具有双重内涵,不仅是传统文学式微,新媒体文学同样面临种种问题。
传统文学内在动力不足导致生产力萎缩,优秀作家断代,优质作品市场紧缩。
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坎坷,21世纪前十年,互动文本时代风靡,最早打破了作者与读者身份界限,只要有创作的冲动就可以实现,且创作出的文本不会被置于文学体制中,或走向大众化,或走向个人化,都是创作者的选择,任何人不能凌驾于其他创作者之上,“彻底抹去‘文化控制者’精神特权阶层” [2]。2009年8月14日,新浪微博上线,开启了碎片化阅读的“微博时代”;2012年微信推出公众号功能,新媒体文学形式至此初具规模。文学此时出现了以市场消费者需求为导向的现象,文学不再服从作家意志观念,媚俗于读者变成群众性的、可操作的文本。相较于传统文学主要刊登在报刊杂志、纸质书籍上,其发布形式本身较为“学院派”,新媒体文学则在年轻群体之中更有市场。参考“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及其作家名单,《北上》的作家徐则臣,年纪最小,1978年生人。参考“第13届作家榜” [3],上榜90后作家仅双胞胎作家之一的苑子豪一人。而“2018年中国90后作家排行榜” [4] 榜单前十名作家均未登上作家富豪榜。由此可见,青年作家,尤其是90后新锐作家,尚未成为传统文学市场主力,并且该群体较大倾向于新媒体文学创作,因此传统文学作家断代。优质作品市场紧缩主要体现在传统文学作品与新媒体文学作品巨大版税差距上。“第13届作家榜”前三名作家刘慈欣、余华与大冰,版税共计4850万元,而对比“2017年网络作家排行榜” [5],排名第一的唐家三少一人版税高达13,000万元。由此可见新媒体文学的市场利益是巨大的,而传统文学进入市场流通急需转型。
新媒体文学创作同样面临困境。新媒体文学是网络文学与瞬时文学的总和。前者是指以网络为传播平台,读者可以追踪作者整个创作过程并即时互动的文学;后者是指依托网络,但主要发布于微信订阅号、新浪微博、QQ空间、Lofter等平台,阅读时间较短的“类文学”。新媒体文学内部的区间分类并不绝对明确,网络文学与瞬时文学也会相互渗透。网络文学作家并不局限于单一文学网站创作,也会在微信公众号、微博长文区,Lofter中进创作连载。瞬时文学通过梳理脉络整理成文,也会发布于文学网站,甚至创作成微电影、广播剧等。新媒体文学困境来源于其自身特征:主要发布于网络,写作特征多元,无法笼统归于某一文学流派,套路式行文,往往猎奇题材先行,同期会出现大量模仿作品,如“穿越题材”“玄幻题材”等,海量云内容存在知识产权判决困难的问题;碎片化程度高,便携性强(微信订阅号推荐字数为800~1500,阅读时长15 min左右,微博平台限定普通用户内容发布不超过140字),因此共享程度高,交互性强,读者可随时针对作者发布的内容进行评论表态,读者与作者容易受制于舆论领袖;文字风格多元,或通俗易懂,具有强白话性,或形成高度浓缩、别具一格的“文青”语言模式,符合快节奏的阅读习惯,但是夸张吸睛,故意设置冲突机制的表达风格实际上并无内涵。除此以外,部分新媒体文学内容低俗,文学失去创作的话语权和主动权,沦为低俗文化的附庸。依据2018年6月至8月,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国家新闻出版署整治网络文学专项行动数据,针对提供网络文学业务的网站、移动客户端、微信公众号等平台,进行全面排查和多轮次检查,各地共查办网络出版行政和刑事案件120多起,责令整改网络文学经营单位230余家,封堵关闭网站及账号4000余个,查删屏蔽各类有害信息14.7万余条 [6]。
3. 文学超克的意义与途径
新媒体时代,传统文学与新媒体文学都面临发展困境,因此二者都需要进行超克。只有当自身超克至充盈,才能反哺另一方,最终使得文学整体得到长足发展。
传统文学需要超克的原因一方面是新媒体技术的迅速普及以及新媒体文学创作门槛低包容性强的特征,使得新媒体文学的作家阵营、读者群体以及创作作品数量,均以令人惊叹的巨大增幅涌向文坛,以井喷式的高产谱写了文学的“海量神话”,创造了巨大的文化关注。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今日发布第4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8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为8.29亿,其中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43,201万人,网民使用率高达52.1% [7]。《斗破苍穹》、《吞噬星空》、《斗罗大陆》等热门作品的点击量均以数千万计,传统文学在市场占比目前以及将来都会不断受到新媒体文学制约,急需寻找发展出路。
另一方面,传统文学超克的意义在于为反作用于新媒体文学奠基。社会广泛认为新媒体文学作用于传统文学,导致上述“文学将死”乱象的产生,将新媒体时代判为文学的“刽子手”。然而应当意识到,传统文学也反作用于新媒体文学,新媒体文学创作者不被文学主流评论家认可,大部分文学评论家认为新媒体平台生产的内容并不能称为“文学”,只是“文本”。新媒体文学自身也为了与“更高级”的传统文学区分而选择流俗。传统文学的魅惑状态致使“文学”被高雅化,文学范畴收缩,新媒体文学被拒之门外且向反方向行进。新媒体文学发展并非一个自然的、螺旋式上升的过程,并非主动选择的结果,而是在与传统文学拉扯中形成的。如果文学的大门不能彻底敞开,新媒体文学始终在门外徘徊,就无法被传统文学反哺,阻碍解决“文学将死”乱象的进程。
而传统文学对自身进行超克,首先就是要“祛魅”。“祛魅”即消解文学之于读者的神秘性、神圣性和魅惑力。新媒体文学之所以受到大众追捧,正是因其具有交互性,人人皆可写作。而新媒体时代文学将自身规训在传统文学领域,孤芳自赏。传统文学需要脱掉“高冷”的外衣,表露朴素的价值观。及时做出调整,使作品回归现实,深入浅出表达丰富内涵,才能获得广泛的认可。然而也应注意,“祛魅”并非要文学流于平庸,只是让文学走下神坛,不再卖弄高贵,遥不可及。
其次,传统文学还需要向比较文学领域漫溯,进行跨学科研究。传统文学可以与不同学科进行对话。新媒体时代传统文学首要与新闻、传播、新媒体对话 [8]。依托新媒体生产、传播和消费的发展平台,将传统文学推向大众。比如腾讯微信读书、网易蜗牛读书、豆瓣读书等APP不仅有网络小说,还有名著经典,将新媒体文学碎片化、信息化的模式复刻于传统文学,传统文学内涵并不会改变,只改变了发行形式与阅读习惯。纸质文学被高贵化,实际上内容并不一定优质,同理,碎片化并不等于劣质,碎片内容若能做到高质量,那依旧传承了传统文学优秀内核。传统文学从未离开,只是被边缘化,新媒体就提供了一种令传统文学再度回归大众视野的可能性。但是应当注意文学“跨界”并非漫无边界,防止新媒体保量不保质、低俗媚俗文化回流传统文学。因此还需要在敞开的大门内加一道槛,加强新媒体审核监管机制,提高惩处力度,使得操纵新媒体的黑手无可作为更无处遁形。
除此以外,新媒体文学也不应只顾迅猛发展不顾解决隐患,其中最大的隐患便是知识产权维护困难,其原因归结于抄袭手段简单且成本低。仅淘宝首页搜索“自动写作软件”,就有15~498元不等23款商品推荐,其中销量最高当月59人购买 [9]。2019年5月8日上午,北京市昭阳区人民法院为期2年的《锦绣未央》侵权首案宣判。被告周静(笔名“秦简”)侵权成立,判决生效之日起10日内赔偿原告沈文文(笔名“追月逐花”)经济损失12万元以及维权开支1.65万,共计13.65万元 [10]。小说框架、主人公设定、部分情节、甚至许多肖像、神态的细节描写,也遵从“拿来主义”。这部集合了当今所有网文抄袭手段的“拼凑文”凭借IP改编成影视剧、同名手游等赚得盆满钵满后仅赔偿13万。实际上这并不是个案,早在2016年以前《花千骨》《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大IP就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但是网络文学维权无门,上诉结果遥遥无期,许多作家选择沉默隐忍。针对该现象,相关部门需加强外部监管,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根据我国《著作权法》第46条、第47条的规定,凡未经著作权人许可,有不符合法律规定的条件,擅自利用受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的行为,即为侵犯著作权的行为 [11]。网络著作权内容侵权一般可分为三类:一是对其他网页内容完全复制;二是虽对其他网页的内容稍加修改,但仍然严重损害被抄袭网站的良好形象;三是侵权人通过技术手段偷取其他网站的数据,非法做一个和其他网站一样的网站,严重侵犯其他网站的权益。但是可以窥见的是,我国网络文学知识产权保护尚存漏洞,如何定义抄袭,文本商用以及非商用是否影响判决,相似相同内容占比几何可以判定为抄袭,影视抄袭文学是否涉及抄袭等。尤其是要加大对于抄袭的惩处力度,做到让作家不敢抄,不能抄,不想抄。除此以外,也可以参考瞬时文学知识产权保护手段,例如微博与微信公众号平台本身具有查重机制,申请了原创的文案受系统保护,长文与推文的图片和段落文字中内容若被其他平台内作者抄袭,大数据判定后会进行云端处理,抄袭者则必须删除推送。新媒体是一把双刃剑,在抄袭者手中是违法的工具,但是如果可以善加利用,科技就可以成为知识产权保护屏障。
伴随新媒体互动性文本产生的舆论领袖也是桎梏新媒体文学发展的诱因之一。新媒体时代,文学创作日益读者中心化,但是作为读者群体只能对既成的文本进行评论,并不足以动摇文本乃至文学走向。此时,读者群中一小批深刻了解读者阅读心理的一小批人被推上了历史舞台,我们称之为舆论领袖。普适意义上,舆论领袖是指在某个领域具有话语权的,运用话语技巧,影响该领域内相关群体态度或者行为的少数人。他们可能是新媒体技术的发明者,于他们而言,该技术的发展不只是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选择,也是他们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现代科学和工业的发展不但改变了生存与生活资料,更改变了思维。他们也可能是信息本身,大数据背景下,不是使用者选择了数据,而是数据流向了使用者,数据的增迭形成舆论,人们所了解到的权威信息不过是数据的二次传输。但是数据背后应当还有人为操控,流通的数据一端连接被接受方,读者,另一端就应当是利益的获得者。因此具有读者与作者双重身份的舆论领袖们的发言甚至可以影响作者整个创作过程,从作品的主旨构思,情节发展到人物性格塑造等方面。这个模型之外还有许多不可控因素,比如舆论领袖之间也会产生意见分歧,此时读者群由舆论领袖的缔造者沦为舆论领袖的教徒。舆论领袖为了满足自身利益会以代表群体为借口,实则发表个人意见,此时水与舟的关系发生了颠覆性变化。舆论领袖会加剧固化身份,宣称代表群体意见,扭曲内容,而群体中每一个因子此时都陷入了以为舆论领袖代表群体其他因子意见的圈套,并且读者很难意识到他们对于创作的干预是有限的,使得作品发生巨大改变的潜藏在作品背后的利益获得者之一就是舆论领袖。读者中心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读者在未察觉的情况下被利用,最终作品满足的并不是读者的意愿,而是舆论领袖利益的达成。为了保持新媒体文学自身的活力与生机,以免舆论领袖控制新媒体文学,首先需要利用科技手段提高大V审查力度,比如过滤恶意评论的营销号以及同质内容;与此同时,读者与作者也应当保持清醒而冷静的头脑,判断评论的有效性,作者整合有效意见对作品内容进行取舍,读者依据自由意志发表观点,避免人云亦云。
4. 新媒体时代反哺的意义与途径
传统文学与新媒体文学超越自身后还需要反哺彼此,最终二者在对立中统一,使得文学整体得到发展。
传统文学对新媒体文学的反哺需要明确两个问题:反哺什么和如何反哺。
第一个问题可以化解为传统文学之于新媒体文学的优势:
传统文学在艺术取向上具有优势,比如鲁迅的杂文深沉凝练,徐志摩的诗歌至情率真,张爱玲的小说细腻悲凉等。相较于传统文学,新媒体文学作品缺乏审美,作家缺乏个性,内容同质化程度高,密集模仿创作,甚至导致无法形成衡量抄袭标准;作家个人创作僵化,复刻“爆款”,比如《花千骨》作者Fresh果果陆续创作的《琉璃般若花》《脱骨香》仍旧跳不出“师徒虐恋”的范式;作家为吸引读者,常进行毫无逻辑的书写,比如“咪蒙”的标题“我年薪20万,却活得像条狗”“我有超能力,这几年才确诊的”“情!绪!是!会!影!响!智!商!的!” [12],语出惊人却没有深度;人人皆可写作导致写作更看重个人情感书写,贩卖焦虑居多。因此,传统文学应当引导新媒体文学注重文学创作的个性化、艺术化和品位化。
传统文学在精神内涵上具有优势,比如“五四时期”,文学强调现代性,因此涌现出一大批具有先锋意识的优秀作家与作品,传统文学的精神内涵可以引领时代走出人性的困境。浮躁的新媒体时代需要也必须沉淀,在物质冲击精神的时代,重经济效益不重文化内涵,出版商、作家趋利,为读者意趣所牵制。因此,文学创作必须要打破“物质至上”的社会观念,倡导新型主流价值观,让文学创作者端正自己的创作动机,摒弃功利之心,由纯粹的“读者主导型”变为“读者为中心,作家为主导”的良性创作模式,传达正能量价值观,影响市场消费者的阅读取向。
传统文学在社会价值上具有优势。文学审美功能包括审美愉悦功能、审美认知功能和审美教育功能。审美愉悦功能,表现为精神的享受和审美的愉悦。审美认知功能则表现为社会、历史、生命或者自然的认识,展现现实面貌和人生百态。审美教育功能表现为以情感人、潜移默化、寓教于乐。因此文学承担了美化、描写和启蒙的作用。但是新媒体文学“误入歧途”,娱乐功能被泛娱乐化,认识功能放大负能量情感与事件,教育功能变成煽动民众情绪,传达错误的价值观。传统文学应当为新媒体文学阐释正确的审美功能,使其发挥社会价值,承担社会责任。
传统文学反哺新媒体文学需要从内外两个维度展开。
从内部因素,1) 内容上,传统文学具有时代性,引导读者关注社会问题。例如19世纪中叶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前期的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始终以写实笔法揭露社会上层和资产阶级的虚伪、贪婪、卑琐、凶残,满怀激愤和深切的同情展示下层社会,特别是妇女、儿童和老人的悲惨处境,并以严肃、慎重的态度描写开始觉醒的劳苦大众的抗争。实际上,新媒体文学时效性更强,话题热度更高,如果能加以正确引导,聚焦时代热点,而非过度关注虚无世界的想象,相较于传统文学,可以更好地反映社会问题。比如“家暴”“PUA”等热点话题就是先从新媒体文学中沸腾,主流媒体进一步聚焦,不但提高了民众的关注度,而且加深了民众对于问题的思考,有利于民众形成正确的价值观。但是要遵从适度原则,新媒体是时代“利器”,而不是“戾气”,不能彻底沦为宣泄个人愤懑和煽动民众情绪的工具。2) 题材上,新媒体文学看似题材天马行空,较传统文学更具有想象力和创新性,但实际上题材雷同,模仿、抄袭恶行不止,所以新媒体文学可以从传统文学中“考古”,挖掘经典题材,大众偏好会被时代铭记。新媒体文学形式多样,可以丰富文学范畴,沉淀后也可以变成优秀文学,成为十年乃至五年后的“传统文学”。诸如《盗墓笔记》系列,《三体》系列,《龙族》系列等主题宏大,日趋成熟,具有大批拥趸,或类比上世纪末金庸、古龙等作家的作品成为本世纪“新经典”。
从外部因素,1) 作协等传统文学主流组织牵头,吸引网络文学作家向传统文学阵营靠拢。比如被委任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的唐家三少,其作品题材也逐渐从玄幻修真转向现实生活,写作风格也越发严谨。2) 出版界放宽对于新媒体文学出版的要求,优秀的新媒体文学也应当出版普及。同时,新媒体文学由网络转移到纸质也会不自觉向传统文学靠拢,适度变化以趋向经典,如金子的《梦回大清》(精装版)改版颇多,从题目到人物、叙事、修辞,较网络版有所提升 [13]。
新媒体超越自身后也可以反哺传统文学,较传统文学而言,新媒体文学的优势在于以下几点。1) 开放性:创作门槛较低,只要具备开放网络的移动设备以及相关软件,即可发表内容,除网站签约作家,大部分新媒体文学创作者可以跳过编辑与校对的环节,自由发表,因此新媒体文学对于所有网民都是开放的,且对比传统文学出版流程,新媒体文学创作成本降低,作者无需缴付版税即可发表内容;2) 交互性:共享程度高,读者可以及时针对作者的作品发表评论,参与感更强,同时作者也可以根据读者的意见适当调整内容,盘活静态的文学,赋予文学更强的生命力;3) 便携性:新媒体文学依托网络技术,作者与读者只需通过移动电子设备即可随时随地写作与阅读,便于作者积累整合灵感,也便于读者随时查阅。
新媒体文学反哺传统文学主要从时空两个维度围绕新媒体技术展开。
空间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Linguistic diversity and multilingualism on Internet”大会上提出,互联网的文化多样性在促进公平、开放和包容的知识社会方面可以发挥关键作用 [14]。无法使用互联网络及其资源的小众文学肯定会被边缘化,因为传播的机会有限,而这正是文学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原则上,当某些技术条件得到满足,必要的人力和财政资源到位时,互联网对世界上所有的文字都是开放的。随着5G时代的到来,互联网的速度越发迅猛,大大缩短了空间带给传统文学的阻隔。远在大洋彼岸的作家最新作品一旦上传到网络,我国的读者也可以第一时间进行阅读与评论,甚至可以将各国语言依托网络技术进行翻译,做到无障碍阅读。
时间与空间两端顺序颠倒一下,文学随着时代更迭而变换,也曾为过去写作,也会为未来写作。新媒体文学并非传统文学的刽子手,文学是人类记忆的复刻,新媒体文学就是当代历史最好的记录载体。依托网络,传统文学可以更好地保存,比起千百年前由前辈们代代相传,传承过程中还会产生偏移,互联网就像一个隐性的巨型图书馆,文学上传到云端后就可以及时保存,读者需要“借阅”时也只需要在搜索引擎中查找,方便快捷。
俯瞰寰宇,高度全球化的今天,互联网的出现带来了分享世界各地多元信息和知识的各种机会。呈现在网络空间的文学不应只是主流语言文学、名人伟人著作,应呼吁更多的国家参与到“文学融媒体”建设中来,使其成为文学的培养皿,提供更广阔的创作空间、更便捷的交流手段、更包容的展示平台。所谓“融媒体”是充分利用媒介载体,把既有共同点,又存在互补性的新旧媒体,在人力、内容、宣传等方面进行全面整合,实现“资源通融、内容兼融、宣传互融、利益共融”的新型媒体 [15]。“文学融媒体”要做到的就是充分利用媒体手段,从文学构思–创作–传播–交互–再创作(以影视作品等形式表达)五个环节为文学服务。当代许多文学评论家认为互联网横亘在新媒体文学与传统文学中间,致使传统文学与新媒体文学互斥,实际上这是一种狭隘的定义方式,一切非新媒体文学即为传统文学,忽略了文学自身也具有时代性,文学只是形式上发生了变化,然而其内核仍在。文学欲谋求更强的生命力,就需要衍生出具有无限可能性的新态势,围绕文学“去中心化”的主题,加强文学以多种形式进行互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化建设工作势在必行,“文学 + 媒体”模式建设将成为文化可持续发展的出路。
致谢
本文撰写近半年,感谢半年来一直指导我的导师杨蕾女士以及李宗荣教授。还要感谢鼓陪伴我的家人,以及特别鸣谢一直鼓励我的龚卫华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