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近年来，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国际中文教育建设不断深人，2019年国际中文教育大会提出，国际中文教育要聚焦语言，积极融入本土，积极推进“中文 + 职业教育”。与此同时，我国把职业教育作为教育对外开放的重点领域之一，在职业教育国际化、职业教育协同行业企业“走出去”、职业教育主动服务于产业发展等方面做出了一系列部署。由于所在国缺少会讲汉语的人才，“走出去”的企业面临发展瓶颈，迫切需要本土技术技能人才以适应和满足发展需要。历来也有不少学者对职业汉语教育的发展颇为关注，并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为了进一步了解职业汉语的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本文利用CiteSpace对职业汉语教学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分析，从而达到对该领域发展现状和发展趋势的了解。
2. 研究基础
2.1. 数据来源
本文的文献均来自于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在高级检索中以“职业汉语”“专门用途汉语”为主题词并含“教学”进行检索，最早出现的职业汉语教学主要集中在“旅游汉语、科技汉语、医学汉语、工程汉语、酒店汉语”领域，因此在高级检索中用这六个主题词并含“教学”进行检索。由于文献研究是2006年后大量浮现，为了更加清晰分析职业汉语教学发展，故选取2007年1月1日到2021年12月31日时段内发表的文献(会议、报纸类文章除外)进行分析，导入CiteSpace后共有177条有效数据。
2.2. 研究工具
CiteSpace是由陈超美教授2004年基于Java语言开发的一款信息可视化软件，通过计量学和信息可视化联合发展起来的，不仅能够清晰明了地表现出科学知识的发展规律，而且能够基于可视化的手段将其结构和分布情况一一呈现，甚至可以识别出经典的基础文献、学科发展脉络以及发展演化路径，被誉为“科学知识图谱”，受到了众多学者的认可 [1] 。本文正是运用CiteSpace软件对职业汉语教学的发展进行研究分析，本文通过CiteSpace软件的信息可视化分析技术对所选文献的年度趋势、作者和机构、关键词共现和主题聚类进行分析，分析文献的内在联系，分辨当下的研究热点问题，归结研究的特点和预测其可能的发展趋势；并且利用关键词共现和主题聚类的信息化可视结果，将所选文献进行具体综述。
3. 研究结果与分析
3.1. 文献现状分析
文献的发文量和它的发文时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该领域受到关注度高低的判断依据，故在中国知网高级检索页面中，本文先以“职业汉语/专门用途汉语”并含“教学”为主题词，对2007年1月1日到2021年12月31日时段内的文献进行检索，其结果如图1所示。
先以“职业汉语”并含“教学”检索，通过以上检索条件共得到文献总数543篇，为避免搜集文献存在重复文献和无效文献，在文献的选取和收集过程中采取了以下处理方式：一是将重复的文献以及会议论文、报纸论文进行剔除；二是在收集到的职业汉语教学相关的文献中，全部查看了涉及职业汉语教学的具体内容，提出了仅提及“职业”“教学”一词，而无实质研究内容的文件，根据上述文献收集标准，本文将收集的文献经过仔细筛选和数据整理，共择取有效文献177篇。以“专门用途汉语”并含“教学”检索文献77篇，可用文献67篇；以“旅游汉语”并含“教学”检索文献共140篇，筛选后可用文献33篇；“科技汉语”并含“教学”共133篇，筛选后可用文献17篇；“医学汉语”并含“教学”共180篇，筛选后54篇；“工程汉语”17篇，筛选后1篇；“酒店汉语”14篇，可用1篇。
通过图1可以看出职业汉语教学为主题的文献研究主要呈现“增长–下降–增长”趋势，自2014年后尤为明显，2014年以前发文量多在10以下，2014年以后逐年增加，且2020年达到峰值。说明职业汉语教学行业缓慢发展且逐渐被学界关注，为了进一步分析我国职业汉语教学的发展情况，本文以CNKI中2007年~2021年除会议报纸外的期刊论文和学术论文进行检索，最终筛选得到173篇有效文章，并以此为基础进行后文的分析。
Figure 1. Number of contributions per year, 2007~2021
图1. 2007年~2021年每年论文发文数量
3.2. 职业汉语教学研究学者和研究机构分布统计
为了对职业汉语教学领域文献的研究机构进行分析，本文将来自中国知网中的文献共173条数据以RefWorks格式导出到新建的CNKI文件夹data中，由于CiteSpace不能直接对CNKI文献进行分析，通过CiteSpace中data对CNKI项目下input和output的数据转换；通过新建项目autism，对应已建数据库中的项目。Time slicing设为2007~2021年，Node types为institution，pruning设置为pruing slicced networks。
Figure 2. Authors’ collaborative partnership
图2. 作者合作关系图谱
Figure 3. Institutional partnership map
图3. 机构合作关系图谱
对文献进行机构的分析，可以明显看出在旅游政策研究领域较为领先的学者以及机构，可为其他学者和机构的研究提供经验，并且可以促进研究合作并对旅游政策有进一步的深入研究，通过CiteSpace软件提供的作者合作网对收集到论文作者进行共现分析，导入数据后将数据时间切片设置为1年，Node Types设置为Author，topN设置为150，其他参数为默认值。软件运行后得到原始图谱，其中节点表示作者发文量的多少，连线表示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连线越多表示合作越频繁，合作强度越大。作者发文量的统计(具体如图2)得出：代睿(东北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发表文献数量最多共7篇；其次是彭湃(大连医科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周延松(南京中医药大学国际教育学院)、张曦(南京医科大学国际教育学院)，三位学者次之为4篇。利用CiteSpace对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进行了可视化分析，如(图2)，我们可以看出作者之间的合作以单人研究或者双人合作为主，多人合作的较少。作者的机构分布(如图3)可知暨南大学、山东大学发文量最多，分别是9篇，6篇；辽宁师范大学为5篇；东北大学国际教育学院4篇；南京中医药大学国际教育学院、东北大学国际交流学院、郑州大学、四川师范大学、天津师范大学均为3篇。
通过以上分析可见，在职业汉语教学的研究领域，各学者、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更倾向于独立研究，团体合作并不紧密，没有形成较大规模的合作交流现象，而且合作多限于内部，缺少跨机构，跨地域之间的合作，为了更好的发展职业汉语教学及领域内资源的共享，各学者之间应加强联系和合作以保障研究的有序性，使研究不断深入以形成统一理论学派，避免各自独立发展的现象发生。
3.3. 关键词共现分析和主题类聚
文献的关键词必然是文献的“关键”，是文献研究的核心，最能反映文献的研究主题。对文献的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可以更好地认识到当前职业汉语教学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和核心问题，还能清楚地了解到各关键词之间的关系网络，有利于分辨研究热点之间的联系。本文利用CiteSpace对文献关键词进行分析(如图4)在关键词共现图谱上，将Node Types选择关键词(Keyword)将时间切片设置为2年，其他设置不变，点击运行，得到关键词共现图谱后在可视化界面的快捷控制板上点击“Layout”，在“Visualizations”通过调整参数将图谱美化，得到结点和字体越大词频越高，反之则越低；各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各个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关系，连线越粗关系越强，关键词之间的联系也就越紧密。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越能反映出研究的热点问题。
共现图谱中节点的中介点表示与该点直接联系的节点数目，某一节点的中介频次越高则表示该节点在图谱中的位置越重要，同时也说明，该节点所代表的关键词对整个领域的发展影响越大。因此在分析研究热点时往往将关键词的频次和中介性作为参考，频次和中介性高的关键词就被定为本领域的研究热点。
因此，如图4所示，图中节点代表关键词，所在年份是是收集数据中该关键词首次出现的年份(因时间切片为两年，所以只能确定该关键词在这时间段出现，不能确定具体年份)，此后年份关键词再出现，会在首次出现的位置进行累加，由图示可知，职业汉语教学初始发展是以旅游汉语、医学汉语、科技汉语的出现为先锋的，同时这几个方向的教学设计、教学策略研究也是职业汉语教学领域研究的重点和热点。
3.4. 主题内容分析
对文献进行主题聚类分析可知当前职业汉语教学的研究主题和主要研究方面，对未开展研究的学者在确定研究方向上具有重大意义，还有助于我们分主题进行文献总结和归纳，缩小所要研究的范围，以便精确找准研究的切入点。通过软件可视化得到职业汉语教学领域研究主题(如图5)共有以下10个：医学汉语、旅游汉语、汉语教学、科技汉语、教学策略、资源库、功能、需求分析、教材编写、中医汉语、国别化。但在已剔除无关文献基础上，还要将意思相近或相同的关键词进行合并，如“医学汉语”和“中医汉语”可以合并为“医学汉语”、“教材编写”和“国别化”合并为“教材编写国别化”、“汉语教学”和“职业汉语教学”并不是同一个概念，因此在本文中就定位“职业汉语教学”。对关键词进行整理后，根据中介性和频次的高低，结合相关文献，总结出职业汉语教学领域研究的热点主题热度从高到低分别是“医学汉语”“旅游汉语”“科技汉语”“教学策略”“资源库”“功能”“需求分析”“教材编写国别化”。本文就前两个方面进行具体综述，更清晰地展示出各研究学者的具体思想及研究成果。
3.4.1. 医学汉语教学
关于医学汉语教学的研究从2007年开始引起学者关注，研究成果也快速涌现。并大致从医学汉语教学策略和教材编写出发进行探讨。
张曦《浅谈医科院校留学生汉语教学》(2007)分析了教学实践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在教学中应正确处理好一般语言习得、应试性、医学性三者间的关系，在语言技能方面遵循有针对性的教学方法，分阶段有将汉语的语言特征传递到学生的认知结构中去。徐悦、刘娜、冯振卿、张曦《关于医学汉语教学的几点思考》(2008)从医学汉语教学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出发，对医学汉语教学工作进行探析，从而以探寻适合医学汉语教学的策略和方法 [2] 。于子倩《高年级医学专业留学生的医学汉语教学初探》(2010)中总结了医学汉语教学的学科特点，为该课程教学研究提供了新方向。赵珊珊《结合任务法的来华预科生医学汉语课教学设计》(2012)山东大学为例，将任务型教学法引入来华预科生的医学汉语教学，并进行了详尽的教学设计。同时也提出了任务法教学带来的问题，如课堂实际教学中，重任务结果，轻视任务过程；任务繁多，忽视信息的交流等。陈佳宜《对医学本科留学生基础汉语教学的调查研究》(2014)认为医学本科留学生的汉语教学具有特殊性，在借鉴已有的先进教学理念基础上，制定了一套适合医学院校留学生的基础汉语教学模式。
吴晨阳《论医学英语学历留学生的汉语教学和教材建设》(2007)从教师、教法、教材三个方面对医学汉语教学进行了探讨，提出了英语授课模式下医学留学生的汉语教师不但要具备普通对外汉语教师的素质，还要不断提高自身的水平；教学方法要有针对性；教材既要符合医学专业的特点，又能体现中国文化。
医学汉语研究已经具有很成熟的研究，不同国别教材的开发、不同教学对象课堂教学方法的探索、文化课的融入以及医学汉语词表的研制都有学者做了相关的研究。
3.4.2. 旅游汉语教学
旅游汉语教学的研究目前较为完善，包括教学方法、旅游汉语教学的国别化研究、旅游汉语教材的研究、旅游汉语话题词表的构建以及旅游汉语课程的开发。
旅游汉语是在2001年由石慧敏首次提出的，他提出：“旅游汉语是紧密结合一个外国旅游者到中国后，在旅游过程中，特别是食、住、行、游、购、娱等六个旅游环节中，经常要碰到的、典型的语言和文化现象的总和”。张梦蝶(2011)根据任务型教学法，对来自索马里的八名留学生进行了旅游汉语教学实践，认为任务型教学法更符合职业教育的特点，所以显著提升了教学效果 [3] 。侯春晓(2012)则利用在泰国的教学实践机会，调查分析了泰国学生在旅游汉语学习方面的需求，结合泰国学生的学习特点和学习动机，尝试以任务型教学法为指导进行旅游汉语教学设计，分析反馈结果后加以总结，认为任务型教学法可以活跃旅游汉语课堂的气氛，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降低学生口语表达的焦虑感。张晓静(2014)结合了四川本地的文化特点将任务型教学法应用于旅游文化课教学实践，指出旅游汉语应将当地的旅游文化渗透到旅游汉语教学中，以便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课堂的真实性。高桂利(2016)认为传统教学法无法有效提高旅游汉语的教学效果，探讨了内容教学法应用于旅游汉语的可行性并付诸实践。很显然，现有的旅游汉语教学方法无法更好地满足旅游汉语课堂教学和广大旅游汉语学习者的需求，对外汉语教学界应该重视旅游汉语教学方法的研究和探讨，提高旅游汉语教学的效率
孟繁琪(2014)指出泰国普吉府的孔子学院将泰国丰富的旅游资源与汉语学习相结合开展了大型的“旅游汉语”活动。活动形式丰富多样，例如其中的“故乡情”旅游宣传片比赛，吸引了大量泰国学生的主动参与。周汇丽(2020)综合考虑尼泊尔旅游汉语学习者的学习特征与汉语教学环境，针对中、高级旅游汉语学习者提出了一套教学设计，并通过访谈的方式收集教学反馈同时结合两种教学模式设计与尼泊尔本土旅游汉语的实际情况，分别从教材、教师、教法三个方面为完善尼泊尔旅游汉语教学模式，推动尼泊尔旅游汉语发展提出了相关建议。
王文琛(2017)以旅游汉语教材为研究对象，面向那些正在从事旅游服务行业和欲进入旅游行业的泰国人，参照旅游汉语基础理论、对外汉语教材编写与评估理论总结评估现有的一本教材，全面分析其优缺点，提供对于旅游汉语教材的建设构想，并设计单课教程试编。
以上几个方面的研究总体来说强调了旅游汉语教学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重要性，并在结合教学实践的基础上，对旅游汉语的教学内容(教学材料的选取和组织)、教学目标、教学方法(课堂内外教学活动的设计、任务教学法的应用)等方面作出了初步的论述和讨论，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
4. 结论
本文利用CiteSpace信息化分析软件对职业汉语教学研究相关文献数据进行分析，通过文献年度发表趋势、作者和机构分布、关键词共现分析和主题聚类的分析得出职业汉语教学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主题，并根据主题聚类结果，将所选文献主题内容确定为“为医学汉语”“旅游汉语”“科技汉语”“教学策略”“资源库”“功能”“需求分析”“教材编写国别化”几个方面，并对前两个热点主题进行文献综述。研究结果表明：第一，“医学汉语”和“旅游汉语”都已成为职业汉语教学领域的研究热潮，并且已具备较为完善的研究，现已呈现扩散型发展，第二，从作者和机构分布情况的分析得出：对于职业汉语教学研究基本集中在高校层面，且学者之间合作少、学科交叉性不强。第三，职业汉语教学领域呈现发展不平衡的现象，少数领域研究已出现研究瓶颈，但一些领域只有零星文献甚至还未出现研究。
综上所述，职业汉语教学发展较快的两个领域是医学汉语和旅游汉语，但职业汉语教学领域的研究还有很多值得探索的空间，如上文所提及的“工程汉语”“桥梁汉语”，中国作为一个基建大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中，还有很多值得探索的空间领域，除此之外“酒店汉语”“高铁汉语”“直播汉语”都是还有待探析的。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