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问题的提出
2020年11月,《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推进区域协调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完善新型城镇化战略” [1] ,这是我国完成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实现全面小康社会后的一项重大战略部署。2021年3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强调,“完善新型城镇化战略,提升城镇化发展质量”,“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道路,深入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战略……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联动、特色化发展” [2] 。这是“十三五”顺利收官,“十四五”开局之年的一项重要决策。2022年10月,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指出,“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支持革命老区、民族地区加快发展,加强边疆地区建设,推进兴边富民、稳边固边”。新型城镇化对过去城镇化道路的反思和调整,主要体现在坚持以人为核心,将发展目标转向实现人的城镇化。从内涵来看,新型城镇化是质量优先、规模适度的城镇化,人的城镇化关键在于市民化 [3] ,对人的主体性、统一性、自然性、联动性和公平性进行了全方位的塑造 [4] 。在催生新型城镇化内生动力的过程中,更要突出居民的主体性,即主体地位和主体作用,强化居民主体自主转变身份的过程,只有不断培育和发展居民的自主性,才能促使居民在个人发展、社区治理等方面发挥主体性作用 [5] 。本研究调查人员深入四川省丹巴县墨尔多山镇实施问卷调查和主题访谈,获取第一手资料,形成社会调查报告,发现当地居民自主性在自致性努力维度与自由选择维度呈现群体性差异:男性自主性明显要好于女性,文化水平较高的居民自主性程度表现最佳,城镇居民自主性要优于农村居民。对于此,根据调查结果提出培育墨尔多山镇居民自主性的工作意见与思考。
2. 样本设计和资料收集
(一) 样本设计
本研究通过随机抽样,选定四川省丹巴县墨尔多山镇及其周边的村落为调查地区。目前墨尔多山镇有7个行政村和一个行政乡,分别是原中路乡克格依村、基卡依村、呷仁依村、波色龙村、罕额依村、折龙村、李龙村和原岳扎乡。再按照配额抽取墨尔多山镇个行政村(乡) 200份调查问卷。其中原中路乡克格依村、基卡依村、呷仁依村、波色龙村、罕额依村、折龙村、李龙村七个行政村各村15份问卷,共计105份问卷。原岳扎乡23份问卷和墨尔多山镇72份问卷,共计95份问卷。调查地区和问卷分配情况如表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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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1. Survey area and distribution of questionnaires (unit: part)
表1. 调查地区和问卷分配情况(单位:份)
(二) 变量测量
1) 人口学统计变量
在人口学统计上主要从性别、民族、学历、户籍性质、年龄五个维度进行调研。性别设置有“男、女”两个选项。学历设置有“初中及以下、高中及中专、大专及以上”三个选项。户籍性质有“农村户口、城市户口”两个选项。年龄维度根据罗淳对于人口年龄组的分配,将年龄划分为三个选项分别是:未成年人0~19岁,成年人20~79岁,老年组 ≥ 80岁 [6] 。
2) 概念操作化
吴忠民从发展社会角度对人的自主性进界定,他认为人的自主性侧重于“如何实现”自己的生活目标。在传统社会的等级制下,社会成员的基本行为取向必然会具有一种人身依附性特征 [7] 。与之不同,在现代社会和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成员的基本行为取向则具有自主性特征,社会成员有着怎样的生存和发展状态,不是依靠别人而是依靠自己的自由选择和自致性努力的结果 [8] 。所以自致性努力和自由选择是自主性行为两大基本要义。这里所说的自致性努力,是指在现代社会和市场经济条件下,社会成员主要应当通过自身的后天因素,如自身的勤奋努力、理性判断、职业技能、教育程度、个人成就等因素,而非依靠先赋性的因素如出身、特权、种族、性别等,也不是听天由命地凭借运气,来获得自己意欲得到的东西,获得自己应有的社会位置 [7] 。自由的选择,亦即:每一个人应当按照自己的意愿,经过自己的独立判断,自主地去选择,去做自己能够承担并负责的事情,只要这件事情不损害他人的合理利益 [7] 。
本研究对人的自主性的测量将从自致性努力和自由选择两个维度进行测量。秦广强在研究自致努力与教育获得、职业成就之间的关系,将自致努力操作化为三个问题:1) 就算身体有点不舒服,或者其他理由可以休息,我也会完成每日应该做的事情(包括工作、学业以及日常的生活事务)。2) 就算是我不喜欢的事情(包括工作、学业及日常生活事务),我也会尽力去做。3) 就算一件事情要花好长时间才有结果,我仍然会不断地尽力去做。学者计算了这组指标的Cronbach’s Alpha信度系数值,分别为0.828和0.780,这表明这组提问均具有较高的内在一致性程度,以其来构建自致努力指标具有较高的信度 [8] 。本研究将使用这组提问对自致性努力进行操作化。根据吴忠民对自由选择的定义,本研究将把自由选择操作化为两个问题:1) 对于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我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独立地选择。2) 我能够对自己选择的结果承担起全部责任。并按照五个问题自主性测量强弱从低到高进行排序分别为不适忍受意愿测量、情绪克服意愿测量、延时反馈意愿测量、责任承担意愿测量、独立选择意愿测量,详情如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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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2. Human autonomy scal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urbanization (Unit: points)
表2. 城镇化视域下人的自主性量表(单位:分)
(三) 资料收集
问卷调查由项目团队成员实施完成。“入户填写问卷”与“发放网络问卷”为主要的调研方式。以入户填写问卷为主,当场完成,当场检查,当场回收。对于无法面对面接受调研的受访者采取发放网络问卷。两种调研方式共计发放200份问卷,回收200份有效问卷,有效回收率100%。
3. 墨尔多山镇各社区居民自主性样态
(一) 受访者自主性测量的各项指标处于较高水平,男性居民的自主性状态要好于女性。
按照性别,对各个调查点居民进行自主性测定,统计结果见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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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3. Average score of autonomy status of residents of different genders (Unit: points)
表3. 不同性别居民自主性状态平均得分(单位:分)
来源:根据笔者问卷调查分析得来。下表同。
根据表3可以分析出,居民自主性状态总体上比较乐观,总体水平较高。不适忍受意愿、情绪克服意愿、延时反馈意愿、责任承担意愿、独立选择意愿五个指标的平均得分在3.65分~4.07分之间,平均得分保持率在73%~81.4%之间。处于较高水平。但是,居民自主性测量样态在性别上出现了明显的差异,男性居民的自主性测量五大维度平均得分率是79.5%,女性居民则为77.2%,男性居民高出女性居民2.3个百分点。尤其是在责任承担意愿与独立选择意愿选项的平均得分率上,男性居民为77.6%,女性居民为74.4%,男性居民明显超出女性居民3.2个百分点。
来源:根据笔者问卷调查分析得来。下图同。
Figure 1. Gender difference curve of resident autonomy status
图1. 居民自主性样态性别差异曲线
在五大指标的得分均值变化趋势上看,受访者在不适忍受意愿–情绪克服意愿–延时反馈意愿–责任承担意愿–独立选择意愿的逻辑链条上呈现逐步降低的趋势。在不适忍受意愿、情绪克服意愿、延时反馈意愿得分均值比较高,但是责任承担意愿与独立选择意愿得分均值比较低。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同时可以在图1观察到男性居民自主性曲线明显位于女性上方,且在责任承担意愿与独立选择意愿两个指标上两条曲线相距较远。
(二) 较高文化层次居民自主性状态要优于低文化居民的状态
按照文化程度,对各个调查点居民进行自主性测定,统计结果见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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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4. Average scores of residents’ autonomy at different cultural levels (Unit: points)
表4. 不同文化层次居民自主性平均得分(单位:分)
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居民,其自主性测量各项指标都有较好的得分,各项意愿值都处于较高水平,总平均得分率在81.36%以上,整体的自主性曲线比较平滑且稳定。相比起大专及以上居民的自主性测量各个选项平均得分率,高中及中专的受访者在前三个问题有较好得分,其中不适忍受意愿之间相差1个百分点、情绪克服意愿相差0.6个百分点、延时反馈意愿之间相差1.6个百分点,但是在后两个问题上有略微下滑,在责任承担意愿上高中及中专文化水平的居民比大专及以上的低3.6个百分点,在独立选择意愿上高中及中专文化水平的居民比大专及以上低3.6个百分点。初中及以下文化水平的受访居民在五项自主性测量指标上都处于较低水平,尤其是在责任承担意愿与独立选择意愿的平均得分呈现明显下降,责任承担意愿的平均得分相较于延时反馈意愿的平均得分率下降4.92个百分点,独立选择意愿的平均得分相较于责任承担意愿的平均得分率下降3.54个百分点。
![](//html.hanspub.org/file/21-1151256x8_hanspub.png?20230724101135775)
Figure 2. Difference curves of cultural levels of resident autonomy
图2. 居民自主性样态文化层次差异曲线
如图2所示,三个文化层次居民自主性曲线没有出现明显的重叠,大专及以上文化群体的自主性曲线位于高中及中专和初中及以下文化群体的自主性曲线之上,高中及中专层次受访者的自主性曲线夹在大专及以上与初中及以下居民的自主性曲线之间,初中及以下学历人群的自主性曲线则位于高中及中专居民的自主性曲线之下,且完全没有出现交叉。这表明两个问题,第一,不同文化层次之间居民的自主性样态会存在较大差异,高学历层次人群居民自主性状态要好于低文化人群。第二,说明文化程度越高,居民就能够表现出自主性意愿,进而呈现出比较稳定的自致性努力意愿和自由选择意愿。
(三) 各个年龄阶段居民的自主性测量状态良好,成年时期的受访者自主性程度最高。
按照年龄阶段,对各个调查点居民进行自主性测定,统计结果见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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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5. Average scores of autonomy of residents in different age stages (Unit: points)
表5. 不同年龄阶段居民自主性状态平均得分(单位:分)
根据表5所示,各个年龄阶段的居民自主性测量平均得分在3.82分~4.03分之间,最低平均得分率为76.4%,最高平均分率为80.6%,整体处于较高水平的状态值。但是,居民自主性测量样态在不同年龄阶段上上出现了明显的差异。未成年人在不适忍受意愿、情绪克服意愿、延时反馈意愿三个选项的总平均得为3.87分,责任承担意愿与独立选择意愿两个选项的总平均得分为3.99分,比前者上升了3.1%,未成年人的居民自主性曲线呈现由低向高陡然升高的走势(图3)。与之相反,老年人在前三个问题的总平均得分为3.98分,平均得分率比未成年人高2.2个百分点,但是在后两个问题得分出现下降,总平均得分为3.84分,平均得分率比未成年人低3个百分点。
![](//html.hanspub.org/file/21-1151256x9_hanspub.png?20230724101135775)
Figure 3. Difference curves of residents’ autonomy status by age stage
图3. 居民自主性样态年龄阶段差异曲线
在进行进一步分析各年龄阶段的自主性曲线,会观测到一些有意思的现象。成年人的居民自主性五项指标得分相近且均值较高,总平均得分为4.02分,总平均得分率比未成人组高2.04个百分点,比老年人组高1.96个百分点,成年人居民自主性曲线稳定且平滑,没有较大的波动,均位于未成人组与老年组曲线的上方,不与其相交叉。老年人的居民自主性曲线呈现出陡然下降的趋势,并且与未成年人的自主性曲线呈现交叉。
(四) 城镇居民的自主性状态总体上要好于农村居民
按户籍性质,对各个调查点居民进行自主性测定,统计结果见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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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6. The average score of autonomy of residents with different types of household registration (Unit: points)
表6. 不同户籍性质居民自主性平均得分(单位:分)
首先,无论受访者户籍性质如何,他们在不适忍受意愿–情绪克服意愿–延时反馈意愿–责任承担意愿–独立选择意愿这一逻辑链条上呈现下降变化的走势。如表6所示,城镇居民从不适忍受意愿值4.04分,到情绪克服意愿值4.02分,延时反馈意愿值4.01分,责任承担意愿值3.98值,最后到独立选择值3.99分,呈现出平稳下降的状态;农村居民自主性各项分值也呈现出下降地趋势,平均分逐渐减低,从3.97分、3.94分、3.9分、3.83分降低到3.79分。
![](//html.hanspub.org/file/21-1151256x10_hanspub.png?20230724101135775)
Figure 4. Difference curve of household registration properties of residents’ autonomy
图4. 居民自主性样态户籍性质差异曲线
其次,从结构上来看,城镇居民自主性状态要好于农村居民,如图4所示,城镇居民的每一个单项得分和总水平都要好于农村居民,且城镇居民曲线位于农村居民曲线的上方。更有意思的是,在前三项问题城市居民与农村居民平均得分差距不大,不适忍受意愿平均分得分差值为0.07分,情绪克服意愿平均得分差值为0.08分,延时反馈意愿平均得分差值为0.11分。但是在后两项问题平均得分差值陡然增大,分别达到0.15分、0.2分。对于这一现象,我们做出推断,也许是城镇居民相比起农村居民市民化程度更高,更为乐意接受外部传递的信息,在行为和认知上表现出更为强烈的自由意志。
4. 墨尔多山镇各社区居民自主性群体性差异的具体表征
从性别、文化程度、年龄阶段、户籍性质,对受到调查地区居民的不适忍受意愿、情绪克服意愿、延时反馈意愿、责任承担意愿、独立选择意愿进行测定,大致反映出墨尔多山镇各社区居民自主性群体性差异的具体表征。
(一) 自致性努力维度的群体性差异
墨尔多山镇居民在自致性努力上,自主性程度普遍较高,具有较高的不适忍受意愿、情绪克服意愿、延时反馈意愿,多数居民能够把自致性努力与现实世界联系起来,愿意通过自己的劳动创造财富、改善生活。但是,从各项指标的内部结构分析,不同居民群体对自致性努力的认同程度还存在一定的差异。具体分析,从性别角度来看,男性自致性努力程度明显要好于女性,从表1计算得出男性自致性努力度比女性高2.1%;从文化水平角度来看,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居民自致性努力倾向是表现最佳的一个群体,高中以上学历居民的自致性努力程度明显好要好于初中以下学历的居民,前者比后者分别高出5.52%、4.14%;从年龄阶段来看,成年居民的自致性努力倾向明显要好于未成年居民与老年居民,前者比后者分别高出3.96%、1.17%;最后从户籍性质来看,城镇居民的自致性努力程度要优于农村居民,前者比后者高出2.2%。总而言之,墨尔多山镇各类城镇化社区与农村社区居民都有比较高涨的自致性努力意愿,认同依靠后自身后天的因素,如勤奋努力、理性判断、职业技能、教育程度等,来获得自己意欲得到的东西,获得自己应有的社会地位,并不断向着市民化的标准靠近。除此之外,还应当关注新型城镇化社区居民中的男性成年居民、文化水平较高的居民、城镇居民等,他们是墨尔多山镇居民自主性培养中最为活跃、最为成熟的社区力量,需要加以培育与利用。
(二) 自由选择维度的群体差异
墨尔多山镇居民在自由选择上也具有较好的表现。多数居民具有较好的责任承担意识和独立选择意愿,更够按照自己的意愿,经过自己的独立判断,自主地去选择,去做自己能够承担并负责的事情。只是自由选择总平均值比自致性努力总平均值要低一些,差值在0.23分。然而,从各项指标内部结构分析,不同居民群体在自由选择意愿上呈现出不一样的状态。比如,男性在自由选择中的责任承担意愿与独立选择意愿平均得分都要比女性高,分别为0.15分和0.18分,根据对墨尔多山镇当地居民的访谈可以得知当地大部分男性选择外出经商、务工,或是在当地经营旅游民宿、游客接送为主要劳动形式;女性则选择居家务农、从事家庭内部劳动为主。相比起当地男性,女性的自由选择的范围更小,也更有限,且从事的劳动涉及到的人际关系网比男性要窄。再比如,低学历居民在自由选择维度上的得分均值明显要低于高学历居民,初中级以下的文化程度居民比高中及中专学历居民低7.49%,比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居民低12.48%,差异性更大。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会影响到居民的思维方式与认知范围,帮助居民市民化程度加深,让居民更愿意接受认知以外的事物,进而体现出更为强烈的个人自主性。再比如,城镇居民比农村居民更具有自由选择的意识。城镇居民自由选择总平均得分比农村居民高出4.59%。墨尔多山镇具有较为发达的旅游业,镇上的居民主要借助旅游业经营民族特色酒店民宿、传统手工艺品馆等商铺,从事导游职业,还有大部分居民参与到景点的地摊经济中。农村居民则从事的职业比较单一,主要以务农为主,职业自由选择的范围较小。在独立选择意愿上值得关注的是,墨尔多山镇居民对此都表现出比较保守的态度,这一项平均得分比前四项问题的平均分值要低很多。
新型城镇化是相对于城镇化而言的,之所以谓之“新”,是指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诸多方面的现代性演进。“从社会方面来看,新型城镇化意味着社会力量的增长” [9] 。人的自主性是社会自主性的逻辑起点 [10] ,它反映着个人在社会群体中自我自由支配的程度,是个人自主意识、自主能力和自主行为的统一 [11] 。墨尔多山镇居民自主性样态呈现群体性差异,不同群体间自主性程度差距较大,难以汇聚成合力,不利于形成社会自主性,会削弱社会力量的增长,进而影响到新型城镇化的演进。
5. 优化墨尔多山镇各社区居民自主性的工作建议与思考
针对墨尔多山镇居民自主性状态的突出问题,笔者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以中央民族工作会议精神为遵循,以《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21~2035年)》为指引,提出墨尔多山镇各民族居民自主性优化的工作改进建议与思考。
从社会学习理论出发,搭建社区职业发展交流平台,削弱自由选择维度的群体差异,激发墨尔多山镇居民自主性。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提出观察学习、示范学习、自我效能等概念,指出人可以无须直接参与学习活动而通过观察替代获得学习经验,并把这些间接学习到的内容转化为一种符号,从而指导自己的生活 [12] 。其中观察学习论是班杜拉社会学习理论中对学习方法的一种全新诠释。他认为,通过观察榜样对于知识和能力方面的社会示范,比直接进行学习更加快捷,而这种透过观察榜样的行为进行的间接学习就是观察学习 [13] 。受到社会学习理论的启发,建议构建社区职业发展交流平台,通过非正式沟通的方式让自主性程度较高的群体通过开展职业发展座谈会去潜移默化影响自主性程度较低的人群,淡化性别边界、学历边界以及户籍边界,增加群体间的接触与交流,创造一个有利于女性居民、中学历居民和农村居民观察和学习的环境,调节其认知和行为。村委会与居委会这类的群众自治组织具有良好的群众基础,为了保持社区职业发展交流的活力,可定期组织活动并对从事活动的人员给予奖励。对于参与人员的激励应以精神奖励为主,物质奖励为辅。再者,以优化低自主性群体职业发展为目标,实施高低匹配,开展一对一的技能互助小组或者小组合作活动。这一过程不仅可以为低自主性个体或群体提供了更加广阔的职业想象空间,而且真正激发主体意识的觉醒,将自我意识、自由理性、权利中心等价值维度嵌入自身,让主体进行独立的自主选择,不受外部力量特别是文化习俗与生活习惯的限制,进而拓展出更宽广的行动空间。
以优势视角理论切入,开展社区教育工作,弱化自致性努力维度的自主性差异,培育墨尔多山镇居民自主性。优势视角认为人是可以被改变的,认为人有潜力、有能力改变现状并且在面对困境时具有一定的抗逆力。人类面对困境拥有与生俱来的优势与潜力。优势视角主张站在人类自身优势的角度看待社会问题、人力资源、环境等问题,主张利用自身的优势和资源激发人的潜力,最大限度解决问题 [14] 。开展培育居民自主性的社区教育工作要以优势视角理论为基础,在自致性努力维度上,对于不同的低自主性群体提出针对性的培养方案,做法如下。当地政府可以与知名企业、非营利组织开展公益项目,向墨尔多山镇稳定输送优质师资力量,引入优秀的社会工作者,冲破低自主性群体对于现状自暴自弃、消极接受的困境,打破根深蒂固的小农思想。对于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居民自主性水平明显不足的现状,要切实发挥社区教育的作用。积极创办社区大学,让这批居民学习现代文化与生产技术,领悟现代化的内涵,主动融入现代化浪潮,加强自致努力意识,强化自主性,逐步实现角色转变,完成农民、牧民到市民的身份跨越。再比如,对于自主性程度比较低的农村居民要加强思维和行为方式等的转变,只有让其认识到市民化的内涵及自身的问题,才能引导其加以改进。再比如,要改变低自主性农村居民的思维方式与行为习惯,首要任务就是让其领悟市民化与现代化的内涵,就要深化农村居民现代城市文明文化教育,加强刨除陈规陋习的教育力度,通过社区各类形式的比赛、宣传专栏、网络等不同方式进行浸润,循序渐进地祛除其顽固的小农思想,确立勇于创新和开拓的市民精神,实现不断自我更新与约束,达到自主性的提升。社区教育是低自主性居民生计资本累积的外在作用力,而居民个体自身付出的努力是内在发展动力。此时更需要引导低自主性居民自力更生,建立居民内部“造血”动力机制。居民自致努力作为一种态度和自我效能感,不仅能够激发居民积极进取的精神和奋斗的意识,帮助居民为实现既定目标而付出实际行动,还能够改善发展机会不平等程度,弥补个体发展中外部环境的不足。
以多中心治理理论为启发,凝聚社区共建精神,增强居民公民意识,发挥墨尔多山镇居民的自主性。多中心理论强调,在公共事务的治理中,政府并不是单一的决策中心,还包括各种非盈利组织、公民社会、私人机构等在内的若干个决策中心,这些行为单位在既定的规则下明确自身定位,行使主体性权力。该理论主张社会问题治理的协作性和自主性,强调政府、市场和社会等主体的多方参与,形成网络式的协作机制,全方位解决公共问题 [15] 。让墨尔多山镇居民参与到当地社区治理之中是检验和发挥居民自主性培育成果的主要方式之一。第一,尊重社区居民的自主意识。政府要尊重居民社区建设的意愿,识别与满足居民合理需求,做好利益的调节与分配。通过具有引导性的政策,激发社区居民参与治理的行动力与积极性,以社区主人、社区管理者、社区改革者的多重角色促进社区整体的进步与兴盛。第二,充分释放社区居民的自主性,以居民的自我服务、自我教育、自我管理与自我监督为目标,大力培育本地骨干人才,刺激社会组织的生长与发展。坚持“一核多元”,以党的领导为核心,社区工作人员、村(居)民代表、村(社区)“两委”等紧紧围绕在其周围,搭建高效议事平台,形成以“提出–谋划–公开–审核–决策–评估”为行动路线的民主协商机制,根治社区疑难杂症,化解居民矛盾纠纷,推进社区和谐发展。第三,保护社区居民自主性,需要对社区居民进行赋权增能,即要通过多层次、多方面的赋权机制,有效保护社区居民的自主意识和能动意识。充分赋予居民表达权、决策权、行动权和评估权,切实打造“政府治理、社会协同、居民自治”的共治格局。
6. 结束语
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不仅仅是在于居民的生活品质提升和精神文明程度提高,还在于居民的全面发展。居民自主行使和支配自己权利的意识及能力,是走向全面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培育墨尔多山镇居民自主性在于发展与确认居民自身的主体意识与自主意识,进而激发出他们改造世界的能动性,实现人的全面发展,最终在民族地区新型城镇化建设中发挥出“人”的作用。值得注意是在培育过程中要严格把控不同居民之间的群体性差异,根据不同自主性程度针对性提出不同的培育方案,实现居民自主性整体性构建,形成良好社会自主性,助力新型城镇化的发展。
基金项目
西南民族大学2022年研究生创新型科研项目一般项目“新型城镇化视阈下人的自主性培育研究——以涉藏地区为例”(YB2022692)阶段性成果,立项者:王茜。本项目得到西南民族大学研究生创新型科研项目(项目编号YB2022692)资助。